廚房裡,蕭權哪裡知道秦大小姐來過,他歎一番後,開始梳理科舉的題目。
多虧蕭定多次參加鄉試,這讓蕭權清了規律,接下來的鄉試考題,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就是考四書五經,第二部分就是試帖詩。
試帖詩和平日裡唐詩宋詞有差彆,在博館中,收藏有對試詩的明確要求,蕭權不僅悉這規矩,曆代狀元的試帖詩,他皆有記憶,應付起來得心應手。
試帖詩除要求對仗工穩外,最難以掌握的便是用典,又做用事,就是要求所用之辭要有出,或是曆史典故,或為前人用過的辭句。用典還切忌牽強、堆砌和冷僻,講究正用、借用、明用和暗用,否則就會名落孫山。
瞭然於心的蕭權安心地睡下,現在也不用請安了,能睡到自然醒真是樂極了。
他靠著門板,聽著夜裡呼呼的風,難以眠。夜裡寒氣重,蕭權翻來覆去,最後起來往灶裡燒起了熊熊的火,把寒氣驅了,這才安然睡。
這一睡就是日上三竿,蕭權被小廝醒,說是秦老太太請他去用午膳。
雖然不用請安,可每月十五的午膳和晚膳,冇有特殊況下,都是一家人用膳。
蕭權簡單洗漱後,隨著小廝來到了正廳。
富貴人家的吃食與平民不同,糕點緻,菜盛,了一天的蕭權肚子咕咕地響了起來。
蕭權平時是一個喜歡吃辣的人,飯桌上麵的菜雖然盛,卻清湯寡水,清淡得很。他問道:“秦家人不吃辣椒嗎?”
小廝眉頭一皺:“姑爺,這辣椒是何?”
辣椒在華夏是後期才從國外進來的,是外來蔬菜,看來現在大魏還冇進口。
蕭權道:“辣椒,形如牛角,鮮紅無比。口有灼燒,鮮麻,發熱,此時人有渾發麻、飄飄仙的妙。有它在此,飯能多下三碗。”
小廝吞了吞口水,從未聽過此,姑爺是如何知道的?他眼睛地道:“小的也想吃。”
“這得看機緣了。”蕭權瞥了一眼飯桌上的清淡飯菜,琢磨著以後把辣椒引進才行。三天不吃辣尚可,三年不吃辣可不行。
“老夫人到!”這時,一個丫鬟通報道,蕭權站在一邊,垂手等候。
隻見秦老太太走了進來,後跟著秦家的孫子輩,秦風、秦南、秦北,還有讓蕭權眼前一亮的秦舒。
秦南秦北是秦家最小的孫子輩,是孿生子,這兩個人雖然有些才氣,卻有些頑劣,在外是出了名的蔫壞。
這是蕭權第一次見秦舒,天姿國,形窈窕,眉眼靈秀氣,一雙纖纖細手扶著老夫人。
大家直接走過來座,除了秦風瞪了蕭權一眼,其他人視他如空氣。
秦家人坐了好位置,留了一個小隙給蕭權,他的凳子都被了出來,隻能站著吃。
秦舒姿態順,有禮有節地伺候著老太太,一舉一皆是大家閨秀的矜持和端莊。
這要是放在現代,秦舒靠一張臉就能得到萬千男人的喜,會為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也難怪看不上蕭定了。
秦家人筷了,卻冇有人招呼他。秦南和秦北更是一臉挑釁地看著他,把菜放進了裡。
蕭權是來吃飯的,又不是來討秦家人喜歡的。他得趕吃完飯,然後回去補補詩詞。
這麼想著,他就將就著坐在凳子上,端起碗筷,從那一條不大不小的間隙中,夾起菜就吃。
秦老太太臉一黑,本來想打一番蕭定,讓他知道秦府的規矩,讓他自覺些夾起尾做人,卻想不到他如此大膽。
秦舒也一愣,蕭定也算是個讀書人,怎的這般不把規矩放心上?
秦風怒目圓瞪,喝道:“你為何用膳?讓你用膳了嗎?”
蕭權正咬著一口,聽到這話,邊嚼邊道:“兄長說笑了,我來這裡不用膳,難道是來當和尚四大皆空、酒不沾的麼?”
眾人一驚,彆人都說蕭定平日裡畏畏,口口聲聲都是聖賢書,現在想來是裝出來的。看他這般伶牙俐齒,滿油,哪裡還有書生樣。
秦舒更是厭惡,雙眸瀰漫出氤氳的淚水,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倒不是被氣哭的,而是自己份如此尊貴,夫君卻是這樣的人,心委屈之極。
秦風拍著桌子道:“蕭定!食不言寢不語!對長輩說話之時,應口齒端正!你一邊吃一邊回話,你噁心誰?”
一邊吃飯一邊說話,就能把這群迂腐的古人氣這樣?
特彆是秦舒,嫌棄得快要落下淚來,又又氣。
哈哈,蕭權快冇笑死,這秦家人竟刻板得有些可。
蕭權偏偏還問一句:“娘子,你為何哭了?”
秦舒見他不思悔改,目無尊長的模樣,把頭偏了過去,了自己恨命運不公的眼淚。
即使是落淚,依然是神仙姿態,看得蕭權有些呆。
秦南拍案而起:“姓蕭的,你乾淨些!誰是你娘子?就你這樣,配得上我姐哪裡半點?要不是我們秦府可憐你冇吃飽過飯,今日這午膳你怕是用不上!”
秦南裡都是高高在上的施捨,明晃晃地辱著蕭權。秦南和秦北雖然是孿生子,但好認,秦南右眉有痣,而秦北冇有。
蕭權頭一側,微微一笑:“三弟,試問親拜堂了還不算我娘子,那像三弟天天在怡紅院一口一個得親熱的娘子,纔算娘子?你這是辱我呢,還是辱你姐?”
秦南和秦北瞳孔一震,他們平日裡在外麵胡鬨,在怡紅院遊龍戲,秦老太太都不知。秦家乃將門之家,對年輕一輩管得特彆嚴厲。
秦南和秦北兩個人,是秦府的驕傲,生得標緻,又有才。平日裡,所有人都對兩個小公子讚有加,秦老夫人自然引以為豪。
秦老太太為人正派,連蕭權吃飯說話都忍不了,更彆提那些紈絝子弟做派了。
秦老太太和秦舒的臉皆變,一聽扯到親姐的上,秦南急了,吼道:“你不要含噴人,我何曾過們娘子!我都是們姑娘什麼的!”
大廳,雅雀無聲。
秦老太太麵怒,本來還以為是蕭權口不擇言,現在失和怒火湧上心頭。
秦北扯了扯秦南的袖子,讓他不要再說話了。秦南被這麼一拉扯,被氣得發熱的腦子才清醒了過來。
好個蕭權,伶牙俐齒不說,還挖個坑等他跳下去!
“三弟對怡紅院的那些子,倒也算有禮數,冇有因為們是風塵子就輕薄地娘子。想來,三弟去怡紅院,一定是和這些姑娘研究詩詞歌賦去的,實在是勤好學。”
秦南秦北被氣得豬肝,卻不敢再說半句。
秦老太太眸中怒火中燒,平日裡誇這兩個孫子,其他貴婦人都點頭稱是,看不出來半分虛偽,卻又暗暗麵幾分難,看來們都知道秦南秦北在外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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