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顧菲菲地睡了一大覺，迷迷糊糊醒轉過來的時候，一轉頭卻看到了和躺在邊的薛燦，不由失聲尖，舉著枕頭追打薛燦：“流氓！狼！你對我做了什麼？”

小辣椒慌忙從另一間屋子跑出來解救薛燦：“顧菲菲，你發什麼瘋！昨天你喝醉了回來，是燦爺照顧了你整整一夜！”

薛燦高舉雙手以示清白：“我怕你掉到地上，所以才在床邊守了你一晚上，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顧菲菲這才稍稍冷靜：“那我的服是怎麼回事？”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是因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服是換過的。

小辣椒實在佩服顧菲菲的沖沒大腦：“是我幫你換的好不好？你昨天吐了我一，也吐了你自己一！”

這下顧菲菲終于老實了：“那個……不好意思啊！”

“沉冤得雪啊！”薛燦夸張地高喊著，“我也該走了！”臨出門他回過問顧菲菲，“昨天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顧菲菲一臉的茫然：“什麼話？”

薛燦萬分的郁悶：“算了算了，我回家啦！”說完擺一擺手就直接出了門。

薛燦著懶腰來到樓下，卻一眼掃見了周惠明的車。他快步湊上前一看，卻見周惠明竟然在車里睡著了！

薛燦敲敲車窗喚醒了周惠明：“你怎麼睡在這里？”

周惠明一見薛燦，迅速清醒，他走下車臉不善地問道：“你在顧菲菲公寓待了一夜？”

薛燦眼珠轉了一圈，點頭回答道：“嗯，可以這麼說。”

周惠明的怒氣一下子上來了：“薛總，您這樣隨隨便便地在兩個單孩的公寓里留宿，就算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您也得考慮們兩個的名聲啊！”

“周惠明，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薛燦冷笑一聲，“我做事但求問心無愧，既然我和菲菲是清白的，那就不怕任何人去說。我認定的事我就去做，我認定的人我就去追，活得自由自在！倒是你，你要記著，你和吳淑是有一紙婚書的。十年前你以為菲菲背叛你，于是你就選擇了和吳淑結婚，現在你發現真相覺自己上當了，又要跟老婆離婚，還害得菲菲被所有人誤會是第三者！周惠明，你不覺得沒有考慮別人名聲的是你嗎？拜托你下次在說別人之前先審視一下自己！”說完薛燦轉就走了，留下周惠明站在當場啞口無言。

薛燦哈欠連連地回到家，一進門就看見關雅琴正坐著跟薛老太太聊天。一見他面，關雅琴馬上快步上前質問他：“你一整晚不回家去哪了？別跟我說是去峰那，我已經打電話問過了，他說你不在！”

這個峰，也不知道幫忙打打掩護！薛燦心下嘟囔了一句，隨即直視關雅琴：“我去哪里不需要你來管吧？”

關雅琴倒是毫沒有退意：“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未婚妻，問問都不行嗎？”

薛老太太看勢頭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小燦你也是的，夜不歸宿也不知道來個電話，不知道家里人擔心你嗎？”

薛燦懶得爭辯，隨便扯了個謊：“我昨晚在公司。”

“在公司？”關雅琴明顯不信。

“對呀，我在公司研究了一整晚的浪漫比倫。”薛燦又開始出他的頑劣，“盡快研究功了，我好娶你過門呀！”

關雅琴當然聽懂了他的諷刺，還沒來得及回擊，薛燦就已經兀自晃到樓上睡覺去了，氣得關雅琴在后面咬牙切齒：“一定又是因為顧菲菲，這個人就是禍水！”

“雅琴，小燦他就是這麼個不會說話的人，你也別多想，回頭我好好說說他！”薛老太太雖然表面寬著關雅琴，心里卻覺得關雅琴幾次三番的這樣，氣量實在不大，不由得開始重新考慮要這麼一個人來做樂天的老板娘是否合適。

顧菲菲匆匆整理好，正下樓準備去公司的時候，一抬頭看見周惠明等在樓道口，不免驚訝地問道：“惠明，你怎麼在這里？”

“菲菲，你昨晚沒出什麼事吧？”周惠明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

“出事？我能出什麼事？”顧菲菲實在搞不懂他的問題，“惠明，你是專門在這等我的？有事嗎？”

周惠明湊近一步：“我和吳淑明天就去離婚！”

“你等在這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面對周惠明的反常，顧菲菲覺有些無力，“你和吳淑離婚關我什麼事？周惠明，你看到那本日記不是因為我，看到日記想要離婚也不是因為我，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沾沾自喜或者開懷大笑。你這樣特意跑來告訴我你要和吳淑離婚，你想我說什麼？不要弄得好像你離婚是因為我一樣，那樣我什麼人啦？拜托你稍微替我考慮一下！”

“我，我真的沒想那麼多。”周惠明一下子變得有些慌起來，“我就是覺得我和吳淑離婚應該告訴你一聲。”

顧菲菲看著他：“惠明，以前你總說我自以為是不顧及別人的，其實你也一樣。十年前的事，如果當時我對你多一點點信任，或者對我們的關系多一點點信心，那麼吳淑是本不會得逞的。當時的問題其實還是出在我們兩個上，不應該全怪吳淑。所以現在，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因為吳淑的原因再有什麼變化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顧菲菲說完這番話就轉離開了，周惠明頹廢地站在原地，久久無言。

流言還在樂天繼續傳播，薛燦昨天的發言明顯是在跟張誠信板，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張誠信是反對浪漫比倫這一計劃的，而現在薛燦卻說只有完浪漫比倫他才會娶關雅琴，這無疑是一種變相的悔婚，這樣下去不管最后結果如何，張誠信的面子是丟定了。更嚴重的是，如果浪漫比倫順利完，那麼他就沒辦法再在樂天待下去，那樣的話，薛燦娶關雅琴顯然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當然，這些都是張誠信要去憂慮的事，現在讓顧菲菲苦惱的事是，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所有人都認為薛燦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顧菲菲一邊和玉兔、馬克吃飯，一邊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找薛燦好好談一談。

薛燦昨晚真的累壞了，一直睡到太落山才下樓，才面沒多久，薛老太太就已經開始抓住機會教訓他。薛燦早料到了這種況，想著老太太都已經憋了一天，就讓好好說個痛快吧，于是什麼也沒說坐在沙發上聽了起來。

“你怎麼可以公然悔婚呢？”薛老太太顧不上繞彎子，第一句就直奔主題。

雖然薛燦做事手段直接爽利，但他也不是遇事欠考慮的魯莽之人。他好聲好氣地給薛老太太分析整件事：“媽，您讓我回來做樂天老總就勢必會和表舅起爭端，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表舅經營樂天已經快二十年了，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您也不要以為我娶了關雅琴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表舅不會因為我娶了關雅琴就對我手下留的。我怕的是樂天直接姓了關，到時候別說樂天的總經理，您連兒子都沒了！”

薛老太太被震撼了，實在無法相信薛燦的話：“不會那樣的，就算你表舅有那個野心，雅琴也會攔著他的，不是那種孩！”

“媽，我出國的這幾年雅琴真的變了好多！”薛燦接著給解釋，“那天到機場來接我，我真的有點認不出來了！當初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早就已經不見了，幾年的商場洗禮下來完全變了，變得熱衷名利，變得野心！本來是要和我哥結婚的，我哥去世之后馬上就同意嫁給我，這變得也太快了吧！雅琴以前也說我，這點我并不懷疑，我難過的只是既然說了我，為什麼又要答應嫁給我哥呢？訂婚前夜我和談了一次話才終于明白，在和事業面前還是選了樂天老總，我，但是更我樂天老總的份！媽，我知道這一點您看得比我清楚，所以您不用再勸我，也不用再自欺欺人了，我不想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換一個樂天老總的職位。”

薛老太太一時被他說得沒了言辭，正想著該怎麼回應時，薛燦的電話響了起來，“喂？嗯。哪里？好，我盡快！”

薛燦掛了電話看著薛老太太，眼神里是詢問和懇求。薛老太太無奈地擺一擺手，說：“行了，去吧去吧！”薛燦這才眉開眼笑，直接抓起外套就走了出去，客廳里只剩下薛老太太兀自思考著兒子的話。

薛燦趕到江邊廣場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顧菲菲一個人倚在欄桿上看著江水發愣。他走上前出聲問道：“我來啦！這麼急我出來有事嗎？”

顧菲菲回頭看著他說：“燦爺，你昨天悔婚了？”

“沒有啊！”薛燦狡猾地笑笑，“我那不是定婚期嗎？”

顧菲菲一下怒了：“你當我是白癡啊？你怎麼能那樣做？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快要讓我在樂天待不下去了！”

“就因為這件事？”薛燦不以為然，“愿意傳就讓他們瞎傳去吧！反正我不結婚也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本來就不想娶關雅琴，訂婚典禮我不就已經跑過一次了！”

顧菲菲稍稍冷靜下來問道：“沒有挽回的余地嗎？關雅琴一定很憤怒。”

“隨去吧，我總得追求自己的幸福。”薛燦的神變得鄭重起來，“菲菲，昨天你喝醉，我說的話你可能不記得了，那我就再說一遍，我喜歡的人，是你！”

顧菲菲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薛燦如此正式的告白。這時，薛燦接著又問：“菲菲，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顧菲菲猶豫很久終于說：“我不否認，我是有一點兒喜歡你的！”見薛燦的表開始出一點兒得意和放松，又馬上補充道：“可是我覺得目前做好浪漫比倫比什麼都重要！燦爺，我們先把浪漫比倫做好，其他的以后再說行嗎？”

薛燦想了想，這雖然是顧菲菲的緩兵之計，但其實也不無道理，于是就點頭跟顧菲菲約定，在浪漫比倫完之前，他們兩個人不談其他。

周惠明雖然有過一搖，但還是艱難地決定了要離婚。他打電話通知吳淑時間的時候，吳淑一句話沒說就掛了電話，五年的婚姻就這樣畫上句點。雖然是周惠明執意如此，但是他心里也不好，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長久地盯著天花板，一滴淚水從他的眼角落。

第二天上午，周惠明請假去了婚姻辦事，顧菲菲和專項小組的員們正在討論著浪漫比倫。雖然德國方面的價錢還需要再談，但是顧菲菲的半閣樓結構設想已經得到了薛燦的首肯。不過，馬克隨即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因為冬天照不足，用太能的話，墻壁的厚度本會限制，可是太薄又會影響保暖，要想兩全其并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個問題顧菲菲早就考慮過，于是向小組員們解釋了日本的空氣墻：“我已經查閱了一些資料，這種空氣墻不僅能夠保暖與隔熱，而且還有調節室度的功能，即當室度不夠標準時，它會把室外氣吸納進來，盡量保持一年四季室的恒……”

顧菲菲還沒說完，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了，大家驚訝地抬頭去，發現竟然是披頭散發的吳淑。海倫在后面連連阻止，但是吳淑明顯已經失控，怎麼也攔不住。

吳淑定睛看了顧菲菲一眼，馬上沖過來揪住：“顧菲菲，你害我離婚，我今天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