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今晚總算可以不睡在地下室了。就這麼一點點,讓我很想討好這個一富貴但是滿臉冰霜的人。我說,我不怕干活,不怕累,做什麼都行,只是我才去您家,不太悉,肯定有想不到的地方,有什麼問題您一定告訴我,我會努力朝您希的去做。
齊小姐了我一眼,面無表,也不搭理我,繼續昂首朝前走。像是我放了一個沒有氣味的屁,連鼻子都不皺一皺。我拖拉著行李訕訕地跟在的后面,說過不要把有錢人當回事的,可我老是庸人自擾,又把自己弄的不開心。
齊小姐走到一輛灰的車前停住了,我一看那輛車屁后面的標記BMW,是寶馬,我認識,蘇總開的就是這種車。齊小姐示意我坐后面。我拉開車門,撲面而來的是一種異常溫暖且奢華的氣息。駕駛座上坐著個子,年輕且漂亮,問齊小姐,換了。齊小姐說,換了。那子向我打招呼,見我提著行李,取下車鑰匙向后一按,寶馬車后蓋箱打開了。我把行李放好,合上后蓋箱,走到車門前。有點怕上車,怕自己把那些金黃、絨絨的坐墊弄臟了、蹋了。其實我知道自己是很干凈的,可就是有點怕。齊小姐已經坐在前面右邊的位子上,正在系安全帶。我手足無措地坐上去,把門輕輕拉過來。那子回頭對我說沒關好。我又小心翼翼地加了點勁才把門砰地關上了。
那子邊發車邊問我姓什麼。
我說姓林,林瑤。見向我搭話,我及時問貴姓。我急于知道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境。
說,我姓何。
我忙稱呼了一聲何小姐。何小姐笑了笑,算是默認。我又轉向齊小姐問到,請問我怎麼稱呼您。顯然稱呼小姐是不太合適,該稱呼太太或告訴我稱呼什麼。
哪知齊小姐依舊不看我一眼,里拋出兩個字,姓齊。
等于白問。我還是小心地問,齊小姐行吧。我沒說齊太太是因為我不準的婚姻狀況。齊小姐沒開腔。
何小姐笑了笑,說,齊總吧。何小姐很善解人意,化解了我的尷尬,我對充滿了激。原來齊小姐還是什麼總,而不單是個闊太太。
齊總的電話響了,接電話先是嗯了幾聲,就說出一句,不想干讓他()走人,在那兒給我搗。聲音不大卻極穿力,霸道又專橫,我又一次震。齊總啪地掛斷了電話。
何小姐轉過來,聲音很溫地問,什麼事這麼急。
齊總答非所問地說,要干活的人多的是,到都是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不好好干給我走。話音里有著無比的優越與居高臨下。
何小姐笑著說,誰呵?
齊總說,上次你在我辦公室,送東西進來的那個。
何小姐說,他()呀。
齊總說,一天不好好干活,還嫌這嫌那,這山著那山高,搞小聰明倒是有一套,想搞去別的地兒搞,我一會兒先回公司,你把帶回家,再把那個阿姨送回去。
不知哪個倒霉鬼又要被炒了,齊總的語氣和神多沖刷了些我對剛建立起來的好和敬畏。我想能這樣炒別人,也一定會那樣炒我。我倒不怕被炒,我只是討厭有錢人這麼專橫跋扈,自以為窮人的一切都是他們給予的。
何小姐把齊總送到一幢大廈前,齊總下了車。何小姐和善,邊倒車邊對我說,就這麼個脾氣,人其實還是好的,你順著就是了。我試探著問,何小姐在齊總公司上班麼。何小姐說,沒有。卻不多說,只問我些家中的況。
看來何小姐跟齊總關系不一般。我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何小姐的問題,又問,我在齊總家做些什麼活兒。
何小姐說,就是做飯,打掃衛生,洗服,熨服,都會做吧?
我說,會。我又問,家里沒小孩麼?
何小姐說,小孩大了,住校,周末才回來,昨天放假了,去京了,平時就齊總一個人。
我有些驚疑,問道,一個人,就一個人?
何小姐笑著說,一個人。同時用神承認了我的猜疑。
原來齊總是單人,這符合我的見識。這些有錢人的婚姻要是沒有問題那才是怪事。我在北京所到過的有錢人家庭,沒一家是完整的,正常的。就算沒離,也多是形同虛設。或許這些都是他們獲得財富后所要付出的代價。為什麼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呢,為什麼都不能幸免呢。比起來我更傾慕那些不富有的、時常為家務瑣事吵上幾句,過后又唱和在一起的柴米夫妻。只是我有點想不通,就照顧齊總一個人的生活,怎麼給出那麼高的價來,或許是的房間太大了。
何小姐又說,家的事兒不多,很好做的,只是有兩條你千萬記著,人一進屋就要門,有兩個保姆都是因為晚上忘了門被退了,還有就是別忘了關火,這些事你多留個心眼,時刻檢查著就沒事的,其它倒沒什麼。
何小姐是善意的,我答應著卻若有所思。為門這樣的小事,齊總就炒了兩個保姆,說明一點,齊總很缺乏安全。像這樣的單強人在我的見識中應該是有格缺陷的。這麼一分析,我就有了些信心。我對格有殘缺的人比較有把握,這些人看似強干,卻非常容易對他們相信的人或事產生很強的依賴。我在齊總家就只管做一個會干活的啞,說哪兒不好,我馬上改,要不就重做。順著,像一條聽話的狗,慢慢地用順手了就會依賴我,像我們用慣了手機會依賴手機一樣。
10
和何小姐說著話,車就開進地下車庫。我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什麼地方,跟著何小姐下了車,拿上我的行李,我們進了電梯。何小姐按了26,我第一次上那麼高的樓。何小姐給我說,你記著,我們是C座26B。我心里默念了好幾遍C座26B,電梯門就打開了。
何小姐帶著我走出電梯,向右走,到一戶門口停住了,門牌上果然是26B。何小姐按門鈴,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了,一看就是那個記不好的保姆。臉上本來掛著討好的笑,跟何小姐招呼,一看到后面的我,笑僵住了。何小姐不為所,一副公事公辦樣兒對說,吳阿姨,你去收拾一下你的東西。那人知道自己被炒了,很沒面子又很失落地進去了。我不忍心告訴我們是一個公司的,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跟著何小姐走進屋來,屋里很是開闊,我們現在站著的過廳就像一個小間,右邊墻上是一面西式鏡子,鏡子下方一條長幾上擺放了一長長的象牙。地上一個烏造型的凳子。過廳前面一扇沙質屏風擋住了人的視線,但也能窺見里面有多寬廣。
何小姐拉開一壁柜,一半墻壁,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了幾十上百雙各種季節、各種款式的鞋。我不住驚嘆起來,那麼多鞋。何小姐笑了笑,說,都是很貴的,你得定期一,上點油。邊說著自己從最下面一層拿拖鞋換了,又遞給我一雙,我忙接過來換上,跟著何小姐把外了掛在旁邊的帽間里。何小姐說,來,我給你說一下。邊說邊把我引進了客廳。
天!如此寬大、明亮的客廳,簡直像個籃球場,足以容納三四十人在這里開Party。好在是花崗石地面,可以用墩布墩。大客廳分兩邊,進門看到的這一邊稍小。一整套布藝沙發寬大又闊氣地圍出了一個區域,還不夠,還要加兩個配套的布凳。一個巨大的茶幾擺放在中間。沙發與沙發的轉角又另有稍小的方幾,整個沙發圍的區域下面鋪著一張巨大的方形地毯,圖案,古古香。沙發上空懸吊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像是攝像頭,難道家還有監控系統?我有點不寒而栗。主沙發后面兩個巨大的花瓶,花瓶后面的墻上是一幅巨大的油畫,一個貴婦斜靠著,著腳,一個小孩坐在面前,正從懷中抱著的一小籃櫻桃里挑出一顆,喂那貴婦,小孩也著小腳丫,畫面非常溫馨浪漫。與之對面的又寬又闊的墻上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沙發那邊有一方桌和與之配套的椅子,可以打麻將、下棋,也可以吃飯。和方桌并列擺放的是一個跑步機和一按椅。再過去一點,一字擺開三大盆健壯又茂盛的植,然后就是落地窗。
何小姐帶我走過去,站在這兒,視野非常開闊,我可以看到外面到是雪。何小姐拉開邊上一個門,是個小小雜貨間,說,這里是吸塵,墩布,熨板。我一看,好家伙,全是我喜歡的。那種吸塵能最好,功能最齊。那大大的墩布也是品質卓越,不輕易掉,我用過同種牌子稍小的。熨板是我見到的最大的,真不知是哪里買來的,有我往常用的兩個那麼大,在上面熨床單真是爽。見到這些好工,像是英雄遇到了好刀,我立馬就有了干活的沖。
何小姐帶我看過這邊,又來到另一邊客廳。這邊客廳更是寬大,靠墻是一個吧臺,吧臺壁櫥上擺著各種的酒,有我認得的但更多是我不認識的。
圓桌一頭是一架三腳鋼琴。鋼琴,我的天,這兒也有鋼琴,誰的,齊總的兒的。我又能聽到鋼琴聲了,我又能在主人不在的時候,彈兩下了。以前在蘇總家做飯時,聽到俞小姐彈鋼琴,我會非常開心,為做什麼我都心甘愿,盡心盡力,沒想到這兒也有鋼琴。
何小姐帶我去臥室,先去了那個雙開門的房間。進門我就被震懾住了,我從來沒看到過這麼豪華的臥室,厚厚的、絨絨的白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一張又寬又大,看起來又和又華麗的西式大床雄霸在臥室中央。上面鋪設著做工、澤艷麗的西式床罩。床罩上堆放著各種抱枕、靠墊,床中央還有一只可的大白兔,耷拉著兩只大耳朵。床罩四周的流蘇垂吊到地毯上,極有風。何小姐把我帶進衛生間,衛生間足有一間正房那麼大,大理石地面,梳妝臺又寬又長。圓形沐浴房一旁還有一個大大的浴缸,足以容納兩人在里面共同沐浴。何小姐指著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說,這上面的東西你也要小心,隨便一瓶都是上千塊。
走出衛生間,何小姐拉開臥室里另一扇門,說是帽間。我探一,里面整齊地垂掛和擺放著各季的,層層疊疊,我想就是三輩子,我也穿不了這麼多服,兩個隔層上陳列的全是齊總手上提著的那種檔次的包,我都看傻了。原以為蘇總給俞小姐買的就夠我犯傻的了,比起這兒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北京怎麼會有那麼多有錢的人呵。
我跟著何小姐去了隔壁另一個臥室,同樣的西式家和西式擺設。床上堆滿了可的布藝玩。只是地面是木質的,得蹲著或脆著,定期打蠟。何小姐說這是雯雯的房間,上姥姥家了,過幾天回來,平時沒人,你隔一兩天進來做一次衛生,風大的時候也要進來土。
我說,好的。
何小姐又把我帶到廚房,進門就看到一個左右雙開門的冰箱,我最喜歡這種大冰箱,什麼都裝得下。何小姐把廚房的每個屜都拉開讓我看,好家伙,廚房里要用的東西一樣不落,還有一整套的不銹鋼鍋,何小姐說,這些鍋都是兩三千塊錢一個。說的是一個,不是一套。我一看,炒鍋、蒸鍋、扁鍋、燉鍋、煎鍋、鍋、大砂鍋、小砂鍋、高鍋應有盡有,這得多錢呵,我干兩年能買得全嗎。何小姐拉開碗柜說,你千萬小心,這套餐一萬多,在香港買的,打碎一個配都沒地兒配。這讓我發懵,干家務活兒哪有不摔爛一兩樣東西的,那麼貴重的東西讓我怎麼放手干活兒,心中不免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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