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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想做的事，接下來的幾天，蘇彌沒再往孟熙琮上想，倒是一直向市長府打探凌錚的下落。

然而宇宙浩瀚，這人就像消失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直到三天后，游墨年再次把請到了辦公室。

與上次見面不同，他似乎多了幾分愁容。看到蘇彌，卻是寬厚一笑：“你過來，是讓你見一個人。”

蘇彌心里一跳，背后傳來低沉的聲音：“小彌。”

頓了頓，才轉頭看向來人，臉上笑容繃：“李大哥。”

如果可以在心里裝一部探測儀，就可以發現此刻平靜得有點呆滯的外表下，緒劇烈起伏。

李晰忠為什麼會出現在市長府？

難道他是雙重間諜？

回想自己并未向他說過明確謀反的話，的心稍微定了定。

李晰忠還是老樣子，一臉憨厚純良，只是雙眼浮黑一臉疲憊。他走上前，將抱懷中，一聲嘆息。

這聲嘆息十分，連游墨年著兩人相擁的影，也目溫。

蘇彌盯著他：“你怎麼來了？”

李晰忠神凝重：“艦上出事了。”

三人坐下，李晰忠三言兩語代緣由，游墨年略略補充解釋，蘇彌聽得心驚跳神大變。

據說，李晰忠作為艦長連鐸的心腹，近日發現他行為異常，一直使用保頻道不知與哪方聯系。一個偶爾的機會，他聽到連鐸竟然是與遠太空的雇傭兵部隊聯系，商量營救被囚在希星的孟熙琮。

為忠于人類忠于聯盟的軍人，李晰忠忠義難兩全。在經過痛苦的思考后，他做了個十分艱難的決定——向市長告。然而在聯盟軍隊借演習為名，打算登上戰凰號逮捕連鐸時，消息卻走了。連鐸帶著幾個心腹，反了戰凰號，駕駛獵豹空間跳躍逃走了。在離開前，他留下一封致聯盟的書信，宣稱“既然你不仁我便不義，連鐸從此效忠孟熙琮”。

“那現在……”蘇彌看了眼不太自在的李晰忠，“孟熙琮被俘的消息傳了出去，怎麼辦？”

游墨年神堅毅：“即使得罪全宇宙的雇傭兵，我也會讓他接公開審判。”

三人靜下來。

蘇彌現在萬分肯定，游墨年真的是個正直的好人，他上有一切人類好的品質。這念頭讓蘇彌微微有些不安。

不清李晰忠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既然連鐸是忠于孟熙琮的，就應該跟李晰忠一個陣營，為什麼反而被出賣？

可如果李晰忠背叛了孟熙琮，為什麼又跟一起演戲？

回想連鐸的為人，一線索忽然在腦海里串通起來——連鐸當年是為了親人離開雇傭兵加正規軍的。他雖然為人魯暴戾，卻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如果真要營救孟熙琮，只怕他會直接罷向聯盟進言，而不會搞什麼“頻道策劃謀反”之類的事。

所以——

連鐸是被李晰忠設計反的。

看向旁因為“背叛連鐸而心懷愧疚”的李晰忠，又看看一臉凝重的游墨年。

這下好了，游墨年徹底相信他們兩個心懷鬼胎的家伙了。

可李晰忠設計連鐸也就算了，為什麼自己還深虎跑到游墨年這里來？總不會想劫獄吧？

答案在回到酒店時揭曉。

兩人如人般相攜回到蘇彌住的酒店。一進屋，蘇彌就甩開他的手。他則立刻在房檢查一周，發現沒有任何竊聽監視材后，神才放松。

“你對他倒忠心。”道。

李晰忠笑了笑：“指揮要反連鐸，本來就是時間問題。”

蘇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指揮”是孟熙琮。

“你來做什麼？”丟給他一包食，“不會打算劫獄吧？”

他看一眼：“你還有意思的。”

不明所以。

他狼吞虎咽完食后，打了個飽嗝，才緩緩道：“老大被俘第一天，我們就收到消息了。這事不需要你心——我是來救你的。”

“救我？”

“你打那樣的電話，游墨年怎麼會放過你？我不跑這一趟，只怕你永遠不了嫌疑。”他說，“別問那麼多了，后天中午十二點，跟我去軍用碼頭，坐我的獵豹走。”

“去干什麼？”

“回我們的太空堡壘。”

接下來的幾天，蘇彌一直過得惴惴不安。明白孟熙琮一定會逃走，到時候只怕又是一場腥風雨。而的份如此特殊，到底是跟李晰忠走，還是留在聯盟？

而李晰忠顯然淡定許多，除了每晚在房里打地鋪，白天就窩在房里打游戲，對于后天孟熙琮如何越獄不半點口風。

誰料到了約定那天，一大早，游墨年卻派人來找蘇彌。

“中午十二點碼頭見。”蘇彌丟下這句話，就匆匆走了。

到了市長辦公室，原來游墨年在擬定給孟熙琮定罪的材料。他問蘇彌是否要起訴他。蘇彌考慮了一會兒，回答不要。

“我雖然恨他，”淡淡地道，“但是沒人喜歡把那種事公開審判。”

游墨年定定地看著：“你一直很爽快，想不到骨子里這麼傳統。”

正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游墨年示意不必回避，直接接起。

“父親。”他聲沉如水。

蘇彌心里一，聯盟總統？游麟舉大人？

然而游墨年一直沉默著，只是兩道濃眉越蹙越深，到最后，竟是斬釘截鐵地對父親道：“他犯了法，必須到懲罰。我曾經宣誓，維護聯盟法律的權威。父親，我不會放了他。”

掛了電話，他沉默了很久，才看向蘇彌。

“我的父親第一次罵我。”他笑了笑，“讓我不要惹雇傭兵，別給他添麻煩。但我拒絕了。”

“大人，我也想問，你為什麼這樣堅持？”

他看著，神堅定：“你知不知道，從我懂事起，就知道聯盟資源張，很多窮人吃不飽穿不暖。而臨近星系的重要資源，卻一直被雇傭兵占領。以前，雇傭兵犯了法傷了人，法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蘇彌，如果人人自危，正義何在？聯盟的法律何在？”

蘇彌沉默了半晌，道：“你說得對。”

你是正義清白的英雄，他不過是作惡多端的流寇。

臨近十一點，告別了游墨年，默默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沿著市長府的狹長便道，快步朝門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忽然察覺到了異樣。

轉頭，看到三步一崗的警衛統統抬頭，驚訝地著天空。

抬起頭，倒吸一口涼氣。

碧藍無云，晴空萬里。只除了目力能及的最遠高空中，憑空多出的八個黑點。

這樣遠的距離，卻這樣醒目。毫無疑問那是八艘太空堡壘，同時出現在希星球的大氣層中。

整個聯盟的太空堡壘不過十五艘。而現在單單一個星球上方，集結了八艘！

那樣安靜的黑點，卻陡然令人到恐怖的威脅。心跳如擂鼓，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涌上心頭。為了證實這個猜測，轉就跑回游墨年的辦公室。警衛見去而復返，并沒有攔。

一走進屋里，就看到游墨年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墻上的懸浮晶屏不知何時已經打開，屏幕下方的編碼蘇彌認得，那代表由軍方太空鏡頭傳播的畫面。

只見偌大的墻面上，龐大的黑太空堡壘栩栩如生。每一艘表面都布整齊的炮口，漆黑暗沉，標志著強大的殺傷力。巨大的機腹里，不知藏著多艘獵豹和雪峰。

每一艘太空堡壘上方，都印著大的銀灰十字，于下泛著暗沉的。

怔怔地走到屏幕前，指著酷似十字架的圖案，聲問道：“這是什麼標志？”

游墨年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答道：“雇傭兵。”

“他的兵力……”這麼強？蘇彌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游墨年點點頭，聲音中有一挫敗：“聯盟其他星球拒絕發兵，我們只有三艘太空堡壘。”

“那就放了他。”道。

“你以為這麼簡單？”游墨年頓了頓道，“雇傭兵已經有五六年沒在永恒星系出現，這次大張旗鼓，怎麼會輕易放過？”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驟然被推開。一隊警衛走了進來，迅速將游墨年包圍。

游墨年的臉瞬間一沉，蘇彌警惕地盯著來人。這些都是市長府的警衛，卻反將游墨年包圍，他們只能是收到一個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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