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億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他覺蕭栗怕不是開了掛——他怎麼這般牛,還能記得這蠟燭?他自己就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就是凡人和大佬之間的差距麼?
燭火在蠟燭上面跳躍著,發出幽藍的線,照亮了這一小方天地。
鄭億正驚奇地盯著那蠟燭看,冷不丁聽到蕭栗的問話:“有變化嗎?”
“什麼?”鄭億抬起頭,疑地問。
“你有沒有想起來殺掉黃妮娜的是誰?”
“…………臥槽,絡腮胡!”鄭億出了恍然大悟的表,現在他已經完全記起來了,“我靠靠,怎麼決定去實驗樓之前絡腮胡就混進我們隊伍里了?丫不是死了嗎?我們怎麼一點都沒有發現?然后他教唆我們去實驗樓,先干掉了黃妮娜,然后一路追殺我們……”
“認知扭曲。”蕭栗歪著頭看著頭頂的月亮,他這樣子多了一點屬于孩子般的真,可又天真,“他應該是這里的一個鬼,可以修改你們的記憶,讓你們覺得‘他’本就是存在的,對此視若無睹。”
鄭億:“…………這能力聽起來很牛叉啊!鬼都這麼牛叉的嗎?怎麼會在新人副本里?”
隨后蕭栗一口吹滅了蠟燭,朝著剩下的那棟建筑,生宿舍那邊走去。
鄭億見狀趕忙跟上:“還要去生宿舍?”
蕭栗遠遠地點了點頭,走進了最后一棟宿舍樓。
比起空曠的場,宿舍樓里要顯得森與可怖許多,狹小黑暗的環境會給人施加心理力,更何況這里多年未有人居住,蕭栗甚至能看見走進大廳的時候,那因為人類走而涌的霧氣,也不知是灰塵,還是濃郁到實化的氣。
宿舍樓一樓的大廳走廊里擺放著一欄宣告欄,上面寫著各種各樣的通知以及分。
蕭栗再次駐足停留了一會,吸引他注意力的正是一張分通知書:檀立、許敏兩人深夜不回寢室,在走廊外被宿管發現,記過一次,以儆效尤。
落款是三年前的1月8日。
檀立,又是。
蕭栗抓了一把頭發,在走廊里的每一個生命都仔仔細細看過,隨即掃了一眼前臺——也許是校方撤離的時候過于匆忙,在這宿管平日守著的前臺上甚至還放著整座宿舍樓的名單。
蕭栗繞過前臺翻了翻那名單,發現名單停留在了三年前的77日,他將整個名單往后翻,發現了幾個悉的名字——檀曉、許敏和另外兩個生住在404,鄧飛住在401。
“去404。”黑發年未有多作停留,他用食指在這間宿舍號上敲了敲,走上了四樓。
走廊盡頭的窗開著,陣陣風吹得支撐窗口的欄桿微微彈,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這是這棟樓里唯一的聲音。
蕭栗沿著走廊,踩在走廊里,在灰塵中踩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在這沒有任何線的宿舍樓,鄭億不得不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一束線從門牌號一一照去:401、402、403、404……
最后他停在了404室面前。
“這數字可真夠吉利的。”鄭億看著門牌號,嘟嘟囔囔地說。
前面三扇宿舍門,門上都積了厚厚的灰塵,可唯有這404室,門上有兩道截然不同的印子,仿佛當初被了封條。
他們兩人來到門口,鄭億躲在他后,小心翼翼地窺視著,還不忘了提醒大佬:“當心開門殺。”
蕭栗抿了抿,將左手向門鎖,可還沒它及鎖頭,他忽地將手調轉了方向,直接將虛掩的門推了開來。
這宿舍里并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只是很尋常的六人間寢室,中間是書桌,旁邊放著三張上下鋪的雙人床,床鋪上沒有東西,窗簾被拉開了,皎潔的月照進屋,也照出了某個不應該存在的人,錢異圍。
帶著眼鏡的青年狀態看上去不怎麼好,膝蓋全是灰塵,臉上還帶著點傷痕,整個人灰頭土臉的,一看就是經歷了不危險,他此時正一只手里捧著一本書,警覺地看向大門口的方向。
錢異圍在看到那兩人之后繃的神經略微放松了下來,臉上浮出一難得的笑容,剛想說些什麼,卻看見黑發年右手上的蠟燭——他心神一,問道:“夏先生,這個是……?”
蕭栗看看那潔白到近乎妖異的蠟燭,滿不在乎地說:“哦,校門口的那。”
眼鏡青年也是個聰明人,蕭栗話說到這里,錢異圍已經了然了這蠟燭的作用——該死,原來新人副本的意思是這個!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
錢異圍心中升起一悔意,他想,不過不要,一個道而已,他肯定比夏克掌握著更多的線索,哼,夏克,你想不到吧,他甚至已經知道了這所高的真相!
“夏先生很厲害,”青年清清嗓子,把手里的那本書捧到前,“不過我這邊已經得到了關鍵的線索,我差不多知道這里的真相了。”
蕭栗的目隨著那本書:“線索是那個?”
錢異圍已經把那本書看完了,接下來只要他把真相說出來,那麼他就可以通關這個新人副本——他炫耀似地說:“對,這是一本日記。”
“檀立的?”
“對——”錢異圍突然頓住了,“你怎麼知道檀立?”
不知道為何,他有種自己問了會后悔的覺……
第8章 第八章
“在教室見到了。”蕭栗云淡風輕地回憶,就好像他話里的“”是遇見了某個學院校花,而不是恐怖校園里的鬼似的。
錢異圍皺眉問道:“教室?”
他在教學樓里也遇見過鬼怪,那次的襲擊讓錢異圍和鄭億分開兩路逃竄,最終鬼選擇了往鄭億的方向追去,青年還為此慶幸過。
蕭栗:“就那間亮燈的教室,欺負的人也在里面。”
錢異圍:“…………亮著燈的,教室?”
鄭億:“…………欺負的,人?”
他二人覺自己像一只復讀機,只知道重復對方的詞語,但是——現在還能亮燈的教室,除了鬧鬼的教室還有什麼?能欺負檀立這個鬼的,那不是一群鬼嗎?!面對一群鬼,為什麼這個人可以那麼泰然自若?!
蕭栗多瞅了自己后的鄭億一眼,似乎在奇怪鄭億為什麼也加了復讀機的行列:“是啊,我還跟他們考了一場試,才拿到了火柴。”
錢異圍:“………考試?”
鄭億:“………………考試?!”
他們在的是同一個南都高嗎?!這里還能考試?!什麼考試,高考嗎!怎麼他們就是各種躲避,在死亡的邊緣翩翩起舞?
錢異圍突然有一種很不是滋味的覺,那種覺,就像自己十年寒窗苦讀,結果別人無須努力就超越了自己;就像自己無數次從鬼怪邊肩而過,好不容易達到了終點,結果轉頭一看,另一個歐皇輕輕松松地在跟你打招呼——直到多年后,他才給這種覺下了一個定義,作“悲憤”。
不過,他終究是第一個到的!夏克再牛叉又如何,還不是第二個到的,落后他一步!
青年緩過神來,用中指推了一下自己的鏡框:“看來夏先生的經歷也很富,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詳細分一下,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破解這里的真相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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