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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墻柳》 第十三章 逆鱗

淑妃嗤笑一聲:“賢妃妹妹把瑤妃跟陳彩容許嬋芳比可太抬舉了,我從前以為陳彩容就是最蠢的蠢貨了,萬萬沒想到這個瑤妃居然又一次突破了我的底線。難怪咱們在宮裏日子越過越好,實在是反派越來越蠢了。賢妃妹妹,你還記得許嬋芳得寵的時節嗎?”

賢妃打了個寒噤:“不提我們還能當姐妹。”

淑妃跟一起了一杯:“敬咱們逝去的青春歲月!咱們才是真正見過大世麵的人!”

我額角直:“來吧,見過大世麵的人們,你們說怎麽辦吧!”

賢妃:“讓皇上定奪吧娘娘,皇後置寵妃就是千古第一神坑,跟寵妃對上的皇後都沒好下場,娘娘要以史為鑒。”

溫貴妃十分讚同:“皇帝老兒自己寵出來的人讓他跪著寵完吧。”

皇上顯然不打算跪著把寵完了,我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麽跟他說這件事呢,皇上就讓人來我去長樂宮。我涮好的還沒來得及吃就要去收拾爛攤子,氣得想掀桌子罵人,但是銅鍋裏的湯底實在是香,我到底克製住了。在幾個沒良心的人的笑聲中,帶上賢妃磨磨蹭蹭地出門。隻有王人有點良心,扶著我送到宮門口,躊躇許久才問道:“娘娘,明日妾能單獨與娘娘說說話嗎?”

人跟宋婕妤同住,一向笑不說話,大家湊在一起玩的時候一直忙著給這個遞帕子給那個夾菜,是個默默無聞專注服務的小可,有什麽話是要單獨跟我說的?!好想現在就拉著說啊怎麽辦!覺今晚睡不著了!

然而沒辦法,十分嚴格的賢妃把我拖到了長樂宮。

長樂宮裏一片死寂,隻有瑤妃斷斷續續的泣聲:“皇上,皇上說過一輩子護著妾的,皇上……皇上,妾是被冤枉的,都是們嫉妒妾皇上寵,聯手欺負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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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說話,我非常後悔沒有帶上一把瓜子,賢妃就十分有條不紊地表示,既然這件事是理的就由來問一問:“瑤妃,你昨日打死一名宮人,打傷一名侍,是何緣故?”

瑤妃:“嚶嚶嚶他們惹我生氣了嘛!他們對我不敬!嚶嚶嚶皇上……”

賢妃:“你昨日砸毀了許多皇上娘娘給的賞賜,又是何緣故?莫不是對皇上和娘娘不敬?”

瑤妃:“人家心不好嘛嚶嚶嚶……皇上說我隻要高興就好的是不是啊皇上嚶嚶嚶……”

賢妃:“你昨夜還在宮道上大放厥詞,汙言汙語中傷皇後娘娘,還說什麽皇後娘娘會跟先皇後一樣沒福氣不得壽,三宮六院多宮人嬪妃都聽到了皆可作證,你又有什麽話說?”

瑤妃:“嚶嚶嚶人家沒有這麽說!人家沒有!你冤枉人嚶嚶嚶……”

皇上這個時候答了一句:“朕聽到了。”

這樣的神轉折真該讓宋婕妤來好好學習一下!這才是藝來源於生活啊!

瑤妃的嚶嚶嚶在皇上一掌甩到臉上那一刻戛然而止,皇上的聲音冰冷得像山頂的積雪:“你配不上這個瑤字。”

淑妃嗤笑一聲:“賢妃妹妹把瑤妃跟陳彩容許嬋芳比可太抬舉了,我從前以為陳彩容就是最蠢的蠢貨了,萬萬沒想到這個瑤妃居然又一次突破了我的底線。難怪咱們在宮裏日子越過越好,實在是反派越來越蠢了。賢妃妹妹,你還記得許嬋芳得寵的時節嗎?”

賢妃打了個寒噤:“不提我們還能當姐妹。”

淑妃跟一起了一杯:“敬咱們逝去的青春歲月!咱們才是真正見過大世麵的人!”

我額角直:“來吧,見過大世麵的人們,你們說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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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讓皇上定奪吧娘娘,皇後置寵妃就是千古第一神坑,跟寵妃對上的皇後都沒好下場,娘娘要以史為鑒。”

溫貴妃十分讚同:“皇帝老兒自己寵出來的人讓他跪著寵完吧。”

皇上顯然不打算跪著把寵完了,我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麽跟他說這件事呢,皇上就讓人來我去長樂宮。我涮好的還沒來得及吃就要去收拾爛攤子,氣得想掀桌子罵人,但是銅鍋裏的湯底實在是香,我到底克製住了。在幾個沒良心的人的笑聲中,帶上賢妃磨磨蹭蹭地出門。隻有王人有點良心,扶著我送到宮門口,躊躇許久才問道:“娘娘,明日妾能單獨與娘娘說說話嗎?”

人跟宋婕妤同住,一向笑不說話,大家湊在一起玩的時候一直忙著給這個遞帕子給那個夾菜,是個默默無聞專注服務的小可,有什麽話是要單獨跟我說的?!好想現在就拉著說啊怎麽辦!覺今晚睡不著了!

然而沒辦法,十分嚴格的賢妃把我拖到了長樂宮。

長樂宮裏一片死寂,隻有瑤妃斷斷續續的泣聲:“皇上,皇上說過一輩子護著妾的,皇上……皇上,妾是被冤枉的,都是們嫉妒妾皇上寵,聯手欺負妾,皇上……”

皇上不說話,我非常後悔沒有帶上一把瓜子,賢妃就十分有條不紊地表示,既然這件事是理的就由來問一問:“瑤妃,你昨日打死一名宮人,打傷一名侍,是何緣故?”

瑤妃:“嚶嚶嚶他們惹我生氣了嘛!他們對我不敬!嚶嚶嚶皇上……”

賢妃:“你昨日砸毀了許多皇上娘娘給的賞賜,又是何緣故?莫不是對皇上和娘娘不敬?”

瑤妃:“人家心不好嘛嚶嚶嚶……皇上說我隻要高興就好的是不是啊皇上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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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你昨夜還在宮道上大放厥詞,汙言汙語中傷皇後娘娘,還說什麽皇後娘娘會跟先皇後一樣沒福氣不得壽,三宮六院多宮人嬪妃都聽到了皆可作證,你又有什麽話說?”

瑤妃:“嚶嚶嚶人家沒有這麽說!人家沒有!你冤枉人嚶嚶嚶……”

皇上這個時候答了一句:“朕聽到了。”

這樣的神轉折真該讓宋婕妤來好好學習一下!這才是藝來源於生活啊!

瑤妃的嚶嚶嚶在皇上一掌甩到臉上那一刻戛然而止,皇上的聲音冰冷得像山頂的積雪:“你配不上這個瑤字。”

好想提醒他這個字是他賜的,真的好想他的臉腫不腫。

於是盛寵兩年多的瑤妃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打冷宮。我看著一臉呆滯地被宮人去華服架出去,看著滿眼的不可置信和震驚,雖然十分不忍心也沒有開口求

不是不想,是沒有用,禍從口出,而龍有逆鱗。

這天晚上,皇上大半夜的一個人靜悄悄爬上我的床,要不是我被王人白天的話折磨得死去活來睡不著,真的很可能被他活活嚇死。

當皇上的人不容易,下次選秀一定要考校秀的膽量。

兒,不怕不怕,不怕不怕,嚇壞你了是不是?是朕不好是朕不好。”皇上手忙腳地拍著我的背,力氣大得好像要把我一掌拍死一了百了,我為了自救抓住他的手:“修哥哥怎麽來了?”

皇上把我整個兒攬進他的懷裏問我:“朕不來找你的時候,你在做什麽呢?”

我在……在跟貴妃淑妃賢妃德妃宋婕妤王人一起嗑瓜子聊天罵你……

這這這這要怎麽說!

我隻好低眉順眼溫乖巧地說:“沒有做什麽啊,就呆在未央宮裏陪孩子們,還有各宮的姐妹來聊天,也自己彈彈琴寫寫字。”

皇上問:“你怎麽不來找朕呢?”

因為沒空……

我說:“皇上若是想見妾,必定會來,皇上若是不想見妾,妾去了不過空惹皇上煩惱罷了。”

我說得很慢,好像很傷心,微微蹙眉,臉上卻在笑,不用看鏡子就知道必定會讓他心疼,果然,他的手上我的臉頰,眼神深邃得像冬日的夜,一字一頓地問道:“真的是這樣麽?”

到底是不是呢?我怎麽知道呢?世上有很多事,哪裏是能說得清楚的,不過看你我想怎麽說罷了。

我回過頭去不看他,很久很久才輕輕點了一下頭:“嗯。”

他從後麵抱住我,抱得很,仿佛想抓住失落的往事,他說:“你是朕的兒……兒是最有福氣的,兒會長命百歲,修哥哥以後永遠陪著兒。”

我說,好。

皇上在我這裏黏黏膩膩的三天,是我人生中特別漫長的三天,我惦記著王人的話,恨不得親自殺到金霞宮去找,然而皇上這個小妖搞得我分

一時十分理解那些背著正房養外室的男人的心

然而皇上才不管我是什麽心呢,他在未央宮過得開心得很,抱著長憶,又讓長思騎在他的肩膀上,兩個孩子都高興壞了,一聲一聲地喊:“護皇!護皇!”

皇上笑得爽朗,爽朗得不像個帝王。

三天過後,皇上可算沒這麽閑了,年底繁忙的宮務有萬能的賢妃頂著,我趕找來了王人。

我把寢殿門窗都關上,怕被人聽見還打算把王人拉到床上去我們蒙上被子說悄悄話,鬼鬼祟祟得仿佛在,王人卻十分不安,過了許久才囁嚅道:“娘娘……其實也沒什麽事……其實也不必讓娘娘這樣掛心,要不……要不……妾還是先回去吧……”

這特麽是在逗我呢!這個時候放回去等於自殺啊!一代皇後死於自己的好奇心這種事說出去也忒丟人了!

我像隻小狗一樣繞著王人轉,表示有話一定要說,不然總是憋在心裏容易變態,而且我的信用出了名的好記出了名的差,很多事聽過就忘絕對是三宮六院前朝後宮最佳心事垃圾桶,呸,最佳傾訴對象。

人其實本來也要說的,我說了沒兩句就吞吞吐吐地說:“娘娘……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娘娘,冬至那日誥命進宮,娘娘可見到大理寺卿姚大人的夫人了麽?”

我被問得有些愣……我那日見的夫人太太有點多……想了一會倒確實有印象,是個很爽利的夫人,年紀約跟我娘差不多,來得遲了一些,有位什麽夫人不輕不重地刺了一句,倒是大大方方地說:“家中小孫子纏人,妾來得晚了些,娘娘恕罪。”

我點點頭:“可我記得你爹是青州司馬啊……你們家跟大理寺卿家有親?”

人依舊吞吞吐吐:“沒,沒親,小時候家父曾與姚家伯父同在豫州為,我們兩家曾經是鄰居。”

我愣愣地點頭:“哦。”

許久又問:“娘娘……姚夫人,可好?”

我搜腸刮肚想了一會,姚夫人材圓潤麵容白胖中氣十足笑容滿麵,確實沒什麽不好,就這麽跟王人說了,不料又問了一句:“那,姚家家中可好?”

我我我我我以為我是去尬聊的……怎麽居然還要考試!

我很認真地想了好久,總算能把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湊起來:“額……應該好的,小兒子是今年的探花郎,額然後好像還給生了個小孫子……高興的,跟親家禮部侍郎夫人說了一陣小孫子有多皮多能吃。”

這簡簡單單幾句話,我說了以後都覺得對不起王人的信任,不料倒慢慢綻開一個極的笑容,站起來整頓裳,端端正正朝我拜了三拜:“娘娘慈悲,多謝娘娘。”

這話聽著跟拜觀音似的……我看著泫然泣又鄭重其事的樣子,再想想我之前說的話,一個想法在我腦海裏慢慢湧出,這這這這……

我湊近,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問:“你不是,你不是,你……”

輕輕地點了點頭,徒留我一個人目瞪口呆,愣怔怔地開口:“那你怎麽,你怎麽……”

慘然一笑:“我們自小認識的,真正的青梅竹馬,他們家人都上門了。我爹不知從哪裏得了門路,得了個送兒去選秀的好機會。”高高仰起頭來,聲音裏帶著輕輕地抖,“可惜我不得聖寵,除了進宮那年侍寢過兩次,再不見天,能有今日全靠娘娘慈悲。”

我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我是真的好難過,原本可以有明燦爛的人生:青梅竹馬的人是探花郎,爽利大方的婆婆也好相與,再生一個活潑可的孩子……

可惜沒有原本。

我想了許久才說:“你要想,小五是個好孩子。”

點點頭說:“嗯,娘娘放心,我早已釋懷,今日得知他蟾宮折桂,有妻有子,日子還算平安順利,就很開心了。”

的聲音輕輕的,像在說服我,又像在說服自己,一遍一遍慢慢地說:

就很開心了。

至始至終也沒落下一滴眼淚,我送出去時,長思長憶小鴨子一樣撲到腳下:“王涼涼抱。”

孩子們都喜歡王人,因為耐心,我們也都喜歡王人,因為平日雖然不聲不響安安靜靜的,卻總是能第一時間替溫貴妃分好繡線,在淑妃做菜時端茶給喝,在沒人耐煩聽德妃講育兒經時笑著點頭聽講完。

真是個好姑娘,皇上真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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