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人群之後沉默不語的李蘇離立刻往前踏了一步,左手猛地一甩,“噌”的一聲,長劍已經出鞘,閃過一道寒,落向顧劍門。顧劍門左手一,一把握住了那柄劍。
名劍“月雪”,一把左手才能使用的長劍,拔劍出鞘,能斬斷空中的雪霰。是顧劍門十三歲時,兄長顧離以重金求得送給他的。
“顧劍門,不得放肆!”惠西君怒喝道。
“這是我顧家的門庭,為何我不能放肆?”顧劍門傲然道。
晏別冷冷地了他一眼:“你知道你現在做的事,可以要付出的代價嗎?”
“顧家被徹底踏平,從此在西南道銷聲匿跡。不過便是如此吧。”顧劍門笑道。
好一個不過便是如此。
“淩雲公子不愧一個‘狂’字啊。”司空長風慨道。
百裏東君語氣則有些不滿:“剛才好像我是絕對的主角,可為什麽現在,覺所有的目都在他的上了。我覺得我……有些多餘?”
“因為你靠著的是祖輩的名聲,而他,靠著的是自己的劍。”司空長風緩緩道。
晏別瞇了瞇眼睛:“你不在乎?”
顧劍門依然帶著嘲弄的笑意:“為何要在乎?我顧家生於危難,後連盛三代,在西南道從來隻坐第一,不坐第二。我兄長為何父母俱喪後十六歲獨掌大局,曆盡艱辛,嘔盡心。我為何年時離家千裏,奔赴啟學藝。我們顧家又為何以商名,卻以武護名?”
顧劍門的聲音越來越響,以至於滿堂之中,再無他人敢言,隻剩下他的聲音在回。
“隻為了不妥協!不對任何人妥協!不對任何事妥協!”
晏別不再多言,隻是淡淡地瞥了顧三爺一眼。
顧三爺罵道:“顧劍門,你一個人死,不要拉著我們整個顧家!”
顧劍門左手輕輕一旋,長劍舉起,對準顧三爺:“三叔,你不配做我們顧家的人!”
“你大膽!”顧三爺怒斥道,“你真以為你還是那個有哥哥庇護的二公子嗎!”
“三叔你錯了,我早就不再需要哥哥庇護了。另外,你真以為顧府真的已經聽命於你了嗎。你知道,有些人生來便是做家主的,因為家族裏的人都聽他,而我兄長便是這樣的人,而我,便要傳承我兄長的意誌。”顧劍門將長劍舉過頭頂,怒喝道,“我顧家兒郎聽著,現家主顧離死於非命,顧府誓報此仇,不死不休!”
“誓報此仇,不死不休!”
在正廳的角落裏,在首座的宗親中,還有門邊的護衛,甚至年邁的老管家,同時跟隨顧劍門發出這一陣怒喝。他們同時站了起來,拔出了藏在手上的長劍。
廳眾賓客見狀為之駭然,紛紛避讓。
肖曆皺眉,了一眼晏別,又看了一眼晏琉璃。原來這段時間裏,顧劍門是故意示弱,故意讓他們以為自己真的被了,以為顧家在顧離死後就已經垮了。然而顧家從來都沒有垮,在顧離死後,顧家所有的人,都已經忠心於顧劍門。
這才是顧家之的傳承!
“反了……反了!”顧三爺驚駭萬分。
顧劍門走到了顧三爺的邊,長劍舉起,落下。轉瞬之間,出劍奇快,堂中之人有一大半甚至都沒有看清他的出劍。然後,顧三爺的腦袋就摔落在了地上,帶著死前那不甘的眼神。
“隻能做池魚的人,卻妄圖做那驚龍。”顧劍門提著帶的劍,在眾人的目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座棺材邊。顧離依然安靜地躺在棺材中,閉著眼睛,仿佛隻是睡去了,但是那裏卻鼓鼓的,似乎含著什麽。顧劍門愣了愣,向百裏東君:“百裏公子,多謝了。”
“淩雲公子客氣了。”百裏東君朗聲道,隨即又低了嗓子,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你兄長的右手有件事,你可要留意下。”
顧劍門點了點頭:“那個人的主意總是很多。麻煩二位了,接下來的,就給我吧。”隨後他右手一甩,將長劍土中,隨後彎膝跪了下來:“兄長!”
“家主!”顧府之人皆長跪拜在地。
顧劍門率著顧府門人連跪三次之後站了起來,走到了顧離的邊,道:“兄長的手裏握著什麽?”
顧劍門的聲音不,眾人都聽到了他的話,目也都跟著追了過去。
顧劍門撥開了顧離的手,從他的手掌中取出了那件事,他看了一眼,猛地轉,將手中的事剛剛舉起。
是一塊令牌。
上麵寫著一個清晰的“晏”字。
木玉行晏家的令牌。
“晏別!”顧劍門怒喝一聲。
晏別冷笑著著這一切,顧離的手中本不可能有這塊令牌,因為負責殺顧離的人,本就不是他們晏家的人,可是這明正大的嫁禍,卻又如何澄清的了?縱觀這一切事件的發展,殺顧離的若不是晏家,那才是真正的匪夷所思。他也懶得辯解,手握住了腰間的長刀:“也好,比起一點點地把你們耗幹淨,直接殺了倒是更爽快一些。”
“有多爽快。”顧劍門一個縱躍出,趕到門邊,將那正準備見勢逃跑的顧五爺一劍斬殺,又縱躍回,將他的人頭丟在了地上,“有這般爽快嗎?”
“我晏家兒郎,殺顧家,以後西南道便隻以我們晏家為尊了!”晏別怒喝道,所有晏家來人都拔出了手中的兵。
這場宴席中,他們也早就做好了拔刀的準備。
“惠西君,我們還是暫且退下吧。”惠西君的侍從上前將惠西君護衛著退到了角落中,其他門派的人都惴惴不安,這場西南道龍頭的爭鬥,難免不會殃及到他們。隻有白無瑕依然興致盎然:“太有趣了太有趣了。”
百裏東君問司空長風:“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司空長風道:“你不好奇嗎,究竟誰能夠贏下這一陣。”
“自然是顧劍門。”百裏東君答道。
“哦?你這都知道?”司空長風笑了笑。
百裏東君眉一挑:“我會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