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墨是誰?夏楚聽都沒聽過這名字。
高晴年時就利得很,罵起人來不重樣,和人互懟從無敗績,在全校都是知名人。
如今年長,功力也見長,說起來更是語調激昂、氣勢如虹,分分鐘將江行墨訂在了“渣、巨渣、巨巨渣”的恥辱柱上。
“他除了一張臉,還有哪點好?自私、脾氣差、子囂張、行事狂妄、還毒,他一天得罪的人別人三百六十五天都拍馬不及!”
這是個什麼人哦……夏楚不唏噓:瞧高晴這麼在意,莫非這江行墨是的男朋友?想想如今已經2018,又心復雜了——也許是老公呢。真要命,別說給高晴當伴娘了,可能連婚禮都錯過了!
夏楚正胡思想,高晴卻又忽地收聲了,像只卡了殼的翠鳥,停在樹枝上,用怒其不爭又無比惋惜的視線盯著樹下失了羽翼的同伴。
“我真后悔。”高晴道,“當年我就該把你打暈,從婚禮上拖走。”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夏楚有些懵。
高晴長嘆口氣道:“夏楚,都這樣了,你還不死心嗎?”
夏楚心咯噔了一下,高晴又小心翼翼地問:“你對江行墨,還抱有期待嗎?”
用了很輕的聲音,回在黑白縱橫的屋子里,好似游戲中的一段系統音,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卻充滿了不真實。
夏楚覺得很荒唐,想著:原來江行墨是的男朋友啊?不對,是丈夫。
不死心?抱有期待?夏楚毫無所覺,能覺的只有中的開闊,好比外頭的晴天碧海,沒有丁點兒霾與煩惱,裝在里頭的一顆心更是四平八穩,只有對現狀的疑和對家人的思念。
夏楚沒來得及出聲,高晴卻當了默認,擰著眉,有些懊惱又滿是心疼:“你追隨他八年,沒日沒夜地為他拼命,他怎能這麼對你……”
說到這兒,高晴說不下去了。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心如刀割,夏楚這個當事人又該是什麼樣的心。
誰能想象,不過是年時的驚鴻一瞥,夏楚便執著至此。
其實高晴已經很久沒見到夏楚了,至半年。主要是夏楚太忙,行程滿到讓不忍打擾。這次能見到,還是昨晚夏楚忽然給打了電話,約一起吃午飯。
高晴看看越見消瘦的夏楚,心里很不是滋味。前陣子無意翻到了高中畢業的同學錄,看到了十八歲時穿著校服、靦腆笑著的夏楚。
那時總嫌夏楚不打扮不,說讀書讀了書呆子,不懂珍惜大好時。
可如今更不愿看到新聞門戶上鮮亮麗的夏總,漂亮、迷人,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地位和財富,可卻越來越陌生,越來越冰冷,越來越不像個人了。
更像一蠟燭,在極短的時間里瘋狂燃燒,散發出的驚人的和熱,卻也在眼可見的憔悴著。
高晴每次都提醒自己不要提江行墨,可一見夏楚就忍不住。
如果不是江行墨,夏楚怎麼會瘦這樣?如果不是江行墨,夏楚何必這樣辛勞?如果不是江行墨,夏楚又怎麼會這樣痛不生?
江行墨,這三個字是夏楚的罪。
中午們沒出去吃,高晴下廚炒了幾道菜,這可把夏楚給新鮮壞了,萬萬沒想到晴兒還有這一手,要知道當年的高晴可是連鹽和味都分不明白的“大小姐”。
夏楚滿肚子好奇,但沒敢多說。十年太久,晴格格會做菜,嫁了個渣男,鬼知道還有什麼新鮮事。
菜上桌,高晴興致道:“開瓶酒。”
夏楚對酒有心理影,覺得自己是因為那一杯啤酒才“穿”到十年后。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喝點兒不錯,沒準又穿回去了?于是夏楚道:“行!”
隨手拿了一瓶,高晴連忙道:“哎喲喂夏總,小的知道你不差錢,但這個還是算了,我不住!”
夏楚:“……”不就是瓶紅酒嗎?難道是傳說中的82年的拉菲?
夏楚不懂,只說道:“酒是給人喝的。”
高晴心里還的,當然再也不會大口喝錢,了瓶Burgundy說:“這個就好。”
夏楚完全看不出其中區別,只是依了高晴。
這一喝,兩人竟喝了整整兩瓶。
高晴醉到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夏楚卻覺還好,的很適應,沒什麼醉意,腦袋非常清醒。
明明十八歲的夏楚一沾酒便醉,這會兒卻已千杯不倒。
夏楚搖晃了下酒杯,看著里面艷紅的,不有些恍惚。
很悉它,如何開酒、如何醒酒、如何拿杯,都嫻到像是做了無數次。
可事實上從未過一滴紅酒,看來是自己的記憶。
夏楚將高晴安頓在客房,自己卻沒有丁點兒睡意,心里裝著一堆事,想去找答案。
高晴說了很多,可帶給的卻是更多的疑。
江行墨是誰?的丈夫?但是這屋子里完全沒有另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很他?他卻待不好?
還有那句追隨了他八年……是大學時候認識他的?是同學還是學長?
夏楚全都不知道。
甚至不知道自己考上了哪所大學,不知道自己學了什麼專業,更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職業。
一覺醒來,周圍全是迷霧。
夏楚先是翻閱了手機,發現在名為社的文件夾里除了QQ外還有個名微信的玩意。
夏楚點開QQ沒看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可在點開微信后卻看到了爸媽發來的小視頻。
他們在度假,水上威尼斯的風亮麗得一如展開的畫卷。
水城之上,爸媽的氣都很好,爸爸胖了,一笑還有雙下;媽媽穿了件修的旗袍,瞧著竟比十年前還要年輕。
最后一條消息是媽媽發的:“楚楚乖,好好吃飯,別熬夜。”
盯著這條信息,夏楚眼睛不眨地盯著,直盯到眼淚一腦上來,藏了一天的慌徹底涌出。
怎麼就來到十年后了?
怎麼就莫名其妙丟了十年?
怎麼睡了一覺周圍就這麼陌生了?
夏楚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只是不肯發出聲音,嗚嗚咽咽的,好像怕被手機那頭遙在意大利的父母聽到。
可其實在這龐大的屋子中,連最崩潰的哭喊都能淹沒。
哭了會兒,心倒是松快了些,尤其聽到視頻中爸爸的畫外音:“你可別再拾綴你媽了,現在得能甩了我找個大小伙了。”
夏楚破涕為笑,很想給爸媽打電話,只是想到可能有時差,是忍住了。
斟酌著給爸媽發了條‘玩得開心’的信息后放下了手機。
夢是不可能,既然已經這樣,那就這樣吧!
反正爸媽都在,看起來過得也很好,那就適應下,努力面對現在的生活吧!
丟了十年又怎樣?往好里想,已經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讓爸媽擺辛苦的工作,多出去走走看看。
夏楚打起神,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那個纖薄的筆記本電腦,正思索著碼會是什麼,卻發現是指紋開鎖。
這就很方便了!
打開了瀏覽,手指落在鍵盤上:先搜索誰呢?
對江行墨很好奇,對自己也很好奇。
算了,還是先搜自己!
輸夏楚這個名字后,夏楚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有了百度百科……
還真是個名人了啊。
夏楚匆匆掃了一遍,心中又怪異又驚訝,還有些好笑。
怪異是有誰會靠百度百科來了解自己?驚訝是這一串讓人咋舌的經歷,好笑是最后那段對個人生活的描寫。
夏楚,,連線集團首席執行;畢業院校:斯坦福大學;主要就:風靡全球的游戲《偏見》主要創始人,2017杰出代表,《XX周刊》最影響力企業家之一。
個人生活:與丈夫江行墨伉儷深,是業界模范夫妻,讓人歆羨的完……
夏楚癟了癟,最后一段的每個字都不信。
還伉儷深呢,清深到不住一起?還模范夫妻呢,模范到和他的任何社件的消息記錄都是空白?還完呢,完到的摯友恨不得在婚禮上敲暈帶走?
夏楚懶得看那些,只盯著上頭看了看。
這經歷實在很震撼了,十八歲的怎麼做夢都不會想到十年后的自己會是這樣的。
要知道爸是個司機,他媽在超市工作,他家算得上小康,但和巨富隔了大概一個平行世界吧!
可不過短短十年,了市值過百億元的連線集團的首席執行!
嗯……首席執行聽起來就很牛,應該是一把手吧?
夏楚好奇地看了又看,最后視線卻落在了畢業院校上。
斯坦福大學?國?
怎麼會在國念大學?又怎麼會畢業于這種常青藤名校?
績不錯,國的985是有希的,可這中間的差距也是極大的。而且從未申請過海外大學,也沒為這個做過任何準備,怎麼就去念書了?
夏楚想了下,終于點開了新的頁面,敲下了江行墨三個字。
江行墨,男,連線創始人,前首席執行,現已辭任。
畢業院校:斯坦福大學。
……
夏楚了下,懂了:原來是同學啊。
很快夏楚就驚到下落地了。
同學個鬼啊!江行墨比大四歲,剛高考結束,二十二歲的江行墨已經拿到了PhD,是位年輕到不能再年輕的數學博士!
三年前,她因愛入魔,不惜一切嫁給了他。卻不曾想,這段婚姻,自此成了他折磨她的手段。“懷孕了?去打掉吧。”她兩度懷孕,卻兩次都被無情流產。而當他念念不忘的初戀回歸時,他又一紙離婚書,丟在了她的臉上。“她回來了,你該滾了……” …
她以為,隻要自己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就能換來他的一次回眸。可是她錯了!他的心隻有他的初戀才能捂熱。她隻能淒涼一笑離開,可是誰來告訴她,他現在又死皮賴臉糾纏她幹嘛啊?
阮詩詩不過是去相個親,對方竟是她頂頭上司!“喻,喻總,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阮詩詩。”男人喊她名字,冷靜克製,“既然我們認識,不如結個婚。”“……”婚後阮詩詩發現,這男人在商場上殺伐果斷,是帝國掌權者,在家裏把她捧掌心寵著。
愛上沈方易,是陳粥做的最離經叛道的事情。 她穿上他的白襯衫,學着他的樣子把半支菸送進嘴裏。 他垂落在西裝外套邊上的手一攬,奪回她未入嘴的煙,渡進自己嘴裏,笑的蔫壞,“學什麼不好,盡學壞的。” 她隨他掐滅煙火,脣間寡淡,趴在高樓落地窗上看着學校對面情侶成雙入對,男生載着女生驚落一地的櫻花雨,倜然問到,“沈方易,你有自行車嗎? 他沉靜在簾子後的陰影中,仰頭,喉頭一滾,依舊迷人又危險:“我車庫裏的車倒是還算多,你可以隨便去挑,至於自行車——— 他笑的風淡雲起,語氣卻溫柔寵溺,像是哄一個單純的姑娘,“我還真沒有。” 陳粥跟着笑。 再後來,她長到二十一歲,那曾經高聳入雲爲她夜夜長明的頂層套房,她卻再也沒有踏入過。 * 多年後,她站在大洋彼岸,聽孔子學院初學漢語的童聲一字一句: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惝恍想起青煙大霧裏,他遠隔千里赴她而來,站在矮塌屋檐下、煙火歲月裏笑着對她說——— “拂塵掃垢,煙火常新。” “小粥,願你年年有福,歲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