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第二天就去給老夫人請安，去得早，跪在地上給老夫人問安，老夫人面帶譏諷：“你這當家主母的架子倒是大，這麼多天不來，我以為你是當我這個老東西死了。”

“哎喲！”葉玉還沒說話，旁邊的老嬤嬤先了起來，“我的老夫人，這都要快過年了，可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葉玉還跪著呢，見老夫人看向了自己，溫順地接道：“是的，母親您是要長命百歲的。”

“哼，長命百歲？”老夫人冷笑，“你別把我氣死了，我也就能長命百歲了。”

說完就不再理會葉玉了，也沒讓起來，葉玉便只能一直跪在那里。

來給老夫人請安的人越來越多了，看到地上的葉玉時，大家眼里都閃過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表，只有余惜雪第一次看到這種狀況，眼里很是詫異。

葉玉對這樣的目已經習以為常了，甚至眉都未曾皺一下，只是淡然地看著老夫人和悅地著其他人起，連不怎麼喜歡的余惜雪都沒怎麼為難，讓們都落了座開始其樂融融地談。

余惜雪看著其他人笑意的樣子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不遠跪著的子神淡然，一如那天們談時那一般。早就知道了葉玉在這后院里境艱難，卻不曾想到了這個地步。

看著那個人直的脊背，只覺得坐立難安。

外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躁，約間能聽到問安的聲音，沒一會兒，伴隨著珠簾聲響，季睿從外邊走了進來。

余惜雪隨著眾人起，目一直盯著季睿。看見季睿只用余掃了一眼葉玉，就再也沒看，更別說幫。

“睿兒，”老夫人看到兒子終歸還是高興的，語氣里卻還是有一嗔怪，“怎麼今天有功夫來了？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呢？”

“兒子最近忙了些，母親還好吧？”季睿淡淡的聲音里出一些關心。

老夫人自然是對這關心很是用：“年關將近，朝廷里府里的事都多，母親也知道。只是可憐我兒也沒個賢助主持這后院，不然也能給你分擔。”

這話明里暗里又開始針對葉玉了。在座的人們都有些蠢蠢，暗里期盼著老夫人能說季睿，給丞相府換個主人。

葉玉恍若未聞。

“還不至于忙不過來。星華也要回來了。”季睿只是不咸不淡地打著太極把話題轉走了。

季星華是季睿的弟弟，為人不羈而好游歷，一年也不一定能在府里見著幾次。

一說到他，老夫人更高興了：“星華要回來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唉，那臭小子，那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真是讓我不完的心。”

大概是心真的好的，甚至都放過葉玉了：“你也起來吧！這次就算了，念在你過世的父母沒好好教你的份上，再有下次，我就不得不替他們好好教教你了。”

葉玉本來一直是平淡無波的，聽到這句話時形卻是狠狠一震。這一次，沒有再溫順地回話了，只是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服。

“母親若是覺得我父母沒把我教好，不如今晚就去找他們好好指教指教，這樣下輩子我再投生他們家，他們也好有點經驗。”

此話一出，屋里人都是神各異。誰不知道葉玉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這麼說，不是明晃晃地咒老夫人去死嗎？

老夫人自然是氣得不輕，手哆嗦著就把旁邊的茶杯扔了過去，沾了葉玉一茶漬。

葉玉連禮都沒再行，轉便離開了屋里。聽著里面傳來老夫人的怒吼聲：“我就知道沒安好心！看看吧！還在咒我死，我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咒的。”

妙晴在一出來就趕迎上去了，心疼得眼睛都紅了，趕把披風給披上了。

“夫人，我們先回去。”

葉玉穩了穩心神：“不急。”

“可是……”妙晴還想說什麼，就被葉玉打斷了，只能陪著一起站在那里。

過了一會兒，看到了季睿從屋里走出來了。

妙晴這會兒對季睿真的是恨極了，本以為有大爺在，怎麼也能護住夫人幾分，卻沒想到還是讓這麼狼狽。

但是葉玉卻仿佛對季睿毫無恨意。

看著季睿走了過來，一如既往的冷淡語氣：“有事？”

葉玉知道說那些虛以委蛇的話只是浪費彼此的時間，所以直接開門見山：“之前我就說過恭賀大人新婚，可是見著雪夫人了以后，我覺得還是該再恭喜大人一遍，能找到一個與蘇慕冉如此相似的人。”

蘇慕冉的名字一出，季睿的臉當即就黑下來了：“葉玉！”

“大人不必怒，”葉玉突然出笑意，“我這麼說，并無別的意思，真的是恭喜，恭喜您這麼多年了，雖說不能如愿以償，但也好歹是聊以藉。葉玉是真心地替大人高興。只是……只是一個侍妾，太委屈雪夫人了，畢竟是您在別人的床上還著的名字。”

季睿沉著臉半天，才問：“你想說什麼？”

葉玉閉了閉眼：“大人，我愿意出正室的位置，您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