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藥水從手背輸，經過手臂時依舊有涼涼的覺。護士說輸這瓶的時候可能會難，周梓寧到胳膊麻麻的，還是酸痛。

好在并不強烈，忍忍就過去。

肚子的絞痛被藥，周梓寧漸漸靜下來，左手拿著手機在刷。

顧清和到了之后，周梓寧抬頭，放下手機，“你來了。”

他到疚，都是他的錯，帶周梓寧吃東西。他沒想到，姑娘家的腸胃會如此脆弱，不像大老爺們兒，天天胡吃海喝都沒事，他說：“對不起。”

這麼誠摯的道歉也是讓周梓寧嚇了一跳，畢竟也不全是顧清和的錯。

握住顧清和的手了，“哎，你別這麼說。”

顧清和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累了嗎？你靠著我睡一會兒。”

周梓寧聞言把頭靠到他肩膀上，找一個舒服的位置窩著，卻沒睡覺，繼續玩手機。他的肩膀寬厚，可真舒服。

陪周梓寧輸有點無聊，剛才許明悅便把包里的文件拿出來翻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做點有用的事。

顧清和來了之后，主地坐到一邊去，給他們留點二人空間。

屁剛到新座椅上，眼前出現了一雙穿皮鞋的腳，有點悉。抬頭一看，陳東明正站在面前。

許明悅一看他似笑非笑的角，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會發生，果然——

“許明悅，你一向是這麼……放不羈的造型？”陳東明忍住笑。這妞兒竟然還穿這樣的睡，全裹得那麼嚴實也不嫌熱。

許明悅默默翻個白眼，竟無可反駁。知道自己現在蠻搞笑的，穿著一套純棉睡，口還印著y。剛剛隨手扎了一下頭發，估計還是糟糟的。自個兒嘀咕一句，“要你管。”

陳東明沒聽清，又看手中的文件，“這是吃錯藥啦，那麼勤快？”

真不知道這人的為什麼會那麼賤，好好工作都要被損一句。許明悅合上文件，瞪他一眼，“陳總，大晚上的不睡覺跑醫院來干啥？”

許明悅氣鼓鼓的樣子又讓陳東明忍不住想的臉，好不容易才忍住。

“來看我家梓寧有沒有事啊！”陳東明順口拈來，然后轉向周梓寧那邊，“東子哥來看你，不？”

周梓寧轉頭一瞥，算是看明白了，陳東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覬覦許明悅很久了吧？上說著來探自己這個病號，人可干凈利索地往明悅那麼去了。

自己前陣子還沒注意，被他傻不拉幾地套去那麼多信息。

說實話周梓寧是不太信任陳東明這個人的，太花心了。讀高中的時候朋友就換得勤快，就沒見過能跟陳東明往超過三個月的生。

他要是對明悅有所企圖，明悅絕對是招架不住的。

簡直是小白兔對上大灰狼，分分鐘被吃得渣渣都不剩好嗎？

明悅是個對很認真的人，從跟張鑄往八年就能看出。于而言，陳東明絕非良配。

周梓寧開口：“東子哥晚上不陪周莉莉跑來看我，我也真是得要落淚了。”口中的周莉莉是個星，前陣子和陳東明傳緋聞，據說打得火熱。

故意刺刺陳東明，別忘了你還是有緋聞友的人呢！

陳東明幾句話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妞兒是八卦小報看多了吧？什麼周莉莉王莉莉，沒有的事兒。東子哥現在單，要不梓寧給我介紹個對象？”

周梓寧看他一副厚臉皮的樣子就來氣，說不過他也就悶悶地不還。

顧清和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不過一個是兄弟一個是朋友，他也不好意思明顯偏向誰，干脆不說話。

陳東明跟周梓寧扯淡完之后，重新轉向許明悅，淡淡地問：“不？”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看許明悅盡在那里心疼錢了。嘖嘖那表，生的，活像被搶劫了五百萬似的。看自己那眼神兒，跟看周皮差不多。

許明悅本來不覺得，被他一提醒，肚子應景地了一聲。

懊惱，要不要那麼丟臉啊！

陳東明在心里藏著笑，拿起剛才放在一邊的一碗粥，路上帶過來的，咸蛋瘦粥。他遞給許明悅，“喏，給你。”

許明悅沒忍住接了過去，喝一口還狐疑地抬眼看看他。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吃，老娘是那麼好收買的嗎？！

陳東明沒好氣地看著，“盡管喝，沒下毒。”

“你這是黃鼠狼給拜年。”許明悅喝完之后砸吧砸吧，味道確實不錯，跟平時喝的皮蛋瘦粥不一樣，特別鮮。

陳東明半步不讓，“我看你是狗咬呂賓才對。”

“你才狗嘞。”許明悅忿忿地還。這人怎麼那麼討厭吶？讓占點上便宜會死啊？

哼了一下之后，去翻錢包，“粥多錢？”

“八十五。”

“你怎麼不去搶？”

“爺我大晚上的特地開車去找廚子給你做，讓你也嘗嘗什麼味，免得你天天吃豬食噎著了。這個價格已經夠便宜了好不好？本來爺我也沒想著收你錢，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要給，我就大發慈悲地收下。”陳東明一口氣說那麼多話可溜了，他耍皮子功夫什麼時候輸過？最后說出擲地有聲的幾個字，“許明悅，別磨蹭，給錢。”

許明悅：qaq天吶快把這個妖孽收走！

之后的一個小時，許明悅不管陳東明如何撥，都不還。

周梓寧輸完，幾個人一起走。

陳東明走近周梓寧，他倆走在前面，他輕聲說：“妞兒，你也別太不信任我。我是對許明悅有意思，男人對人產生好，現在也沒男朋友，很正常吧？”

能特地解釋一番說明陳東明對這件事確實上了心，“你別傷害。”周梓寧終歸有些擔心。

“你看見過哪個人因為我要死要活？”陳東明自認為不算渣，跟每任朋友的好聚好散，沒了分手時會盡量補償們，大家高高興興地恢復單不就好咯？

周梓寧搖搖頭，“明悅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陳東明反問。

“我也說不出來。”周梓寧認真地看著陳東明的眼睛，“東子哥，我知道你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如果你打定主意追明悅，我也攔不住。我只希你對好一點。”

陳東明難得沒說話。

這折騰了一晚上，掛完水回到家已經遲了。

周梓寧和許明悅一起在衛生間洗臉，周梓寧猶猶豫豫地開口，“明悅，你知道東子哥對你……有所企圖嗎？”

許明悅不瞎，也不傻，心里明白，上不承認，“大爺閑著無聊，才有惡趣味想逗我玩吧。”

“不不不，”周梓寧搖頭，“他只有對有興趣的人才這樣。”

“放心，寧寧，我不會被他勾.引的。”許明悅打包票，“雖然長得不錯，但那麼毒舌又摳門，誰想不開才會跟他在一起。”

周梓寧覺得不妙，這是已經被勾.引的節奏啊……

有些擔憂地看許明悅一眼，別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

周梓寧第二天起床，整個人都萎靡不振。強撐著去上班，剛走進辦公室，細心的柳老師就說：“小周，今天氣那麼差，怎麼了？”

“昨晚鬧肚子，沒睡好。”周梓寧向柳老師解釋，“現在沒事啦。”

“不舒服就不要強撐著。”柳老師勸說道。

周梓寧喜歡教師這個職業的第二個原因是，學校里競爭力稍微小一點，同事之間相也更和睦。“真的沒事，只是監考啦，我能行。”

早上先考數學，周梓寧抱著卷子走進教室，學生們如臨大敵。

“周老師，下午的英語難不難？我聽說陳魔王說數學很難。”下面有學生瞎嚷嚷。陳魔王是他們的數學老師陳卉，以嚴厲著稱。

周梓寧和學生的關系不錯，小孩子有事，也愿意找溫的周老師傾訴。平時周梓寧幾乎對學生有求必應，現在他們貌似被寵得忘了規矩。

周梓寧板著一張臉，問：“都要考試了誰還在吵呀？是不是能考一百分了？”邊說邊發下卷子，“考前不要急躁，都安靜下來，鈴聲響了再答題。”

說完環視一周，果然沒有人敢再吵鬧。

監考是件無聊的事。小學生都很乖，沒有誰有作弊的念頭。周梓寧不能玩手機，不然被外面的巡考老師抓個正著，還要挨批評。

只能時不時地在教室過道里走，掃幾眼學生的卷子。

一切正常。

直到看見顧一澈突然放筆，趴在桌子上了。

這才半個多小時，這孩子就寫完了？顧一澈聰明又搗蛋，這種況不是第一次。

周梓寧走到顧一澈旁邊，輕輕推他，“現在不能睡，寫完仔細檢查。”

“周老師，我這次實在是太困了。”顧一澈給周梓寧面子，說得很真摯。

周梓寧有些心疼，這孩子確實看起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昨晚是干什麼去了？眼睛好像還有點腫。但不能放任顧一澈去睡，這樣會影響其他孩子，被巡考抓住也不好代。

鐵面無私，“考完再睡。”

顧一澈兩手撐著臉，時不時困得點頭，還在堅持。

周梓寧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后來時間到了，收卷，看顧一澈在下課時間迅速睡下，也就沒去打擾。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將卷子給陳卉，“我看顧一澈今天的狀態不太對，只考了半個小時就想睡覺了。”

陳卉出顧一澈的卷子，“我看看，如果考不到九十，我就要批評他了，那麼驕傲可不行。”

“哎，別。”班主任柳老師突然話，“顧一澈那孩子家里有特殊況，你們知道嗎？”

周梓寧詫異，跟顧清和走得那麼近，都沒聽說過顧一澈家里發生了什麼。

柳老師低聲音，“他爸媽在鬧離婚，估計這陣子影響到他學習了。”

周梓寧想起前陣子顧一澈都跟著顧清和，近期才送回父母那邊，沒想到顧一澈的父母關系不好。

“聽說是財產分割沒定下來，才離了那麼久，都上法庭了。”柳老師補充了一句，“這孩子也不容易，如果沒考好，不是他的錯，誰能在父母天天吵的時候還安心讀書吶？”

陳卉改試卷很快，“滿分。”

幾個老師訝然。

數學是顧一澈的強項，他就算在半睡半醒間，也能準確地寫出答案。

太聰明了，這個孩子。

想起顧一澈說“我實在是太困了”，突然有些心疼。

中午吃完飯后，周梓寧去教室看了一下。小孩子們力旺盛，還在鬧哄哄地四跑。整層樓跟炸開的鍋一樣，沸沸湯湯。

教室里還沒開空調，一個個孩子玩得臉通紅，汗流浹背。

周梓寧找到顧一澈，他正趴在桌子上蔫蔫的，估計被吵得睡不著。

“顧一澈，跟我出來一下。”輕輕拉過顧一澈的手，帶到辦公室。

顧一澈疑，“周老師，什麼事？”

“你在辦公室睡吧，比較安靜。”周梓寧讓顧一澈坐在的位置上，然后空調調好溫度，把門關上，隔絕了一大片吵鬧聲。

顧一澈聽話地趴在桌子上睡，不久就睡著了。

周梓寧坐在他邊看書，其它老師還沒回來，室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