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手指近在咫尺，應該是剛洗過手，指尖上還有很淡的洗手香味飄散開來。

陸以凝瞳孔不安分地左右轉了幾下，然后垂眸，盯著那只手看了眼，很小聲地打了聲招呼：“學長好……”

唐慕白看一眼，“替誰來上課的？”

陸以凝著頭皮答：“替我自己啊。”

“你自己？”

唐慕白這次是真的笑了出來，“不僅專業改了，連名字都改了啊？”

“……”

唐慕白本來是不想為難的，不過既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不順著的話，男生點了點頭，也不穿：“那實驗報告也你自己寫。”

他手一勾，把口罩又給拉了上去，“下周給我，陸以凝同學。”

陸以凝：“……”

唐慕白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不僅不像在開玩笑，而且聽起來非常正經。

正經到什麼程度呢？

大概是如果下周不把實驗報告給他，他可能會好好跟算一賬。要是像平時一樣只是蹭蹭課也就算了，壞就壞在是替姜奈代的課，如果因為暴份害姜奈丟了平時分也無面對江東父老。

一番分析下來，陸以凝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當中。

實驗課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走神。

加上本來就不是醫學院的學生，對這次實驗一竅不通，手剪不知道是哪只，止鉗也不知道用在哪里，就連被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一上場就差點把嚇得當場昏厥。

偏偏姜奈所在的組兩男兩，給小白鼠打麻醉的時候，按住小白鼠的任務給了兩個生。

另一個生長得十分小，連聲音都是滴滴的，看到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一個頭的陸以凝，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手推了一下：“姜奈，你去按著。”

陸以凝用力咽了口口水，皮疙瘩都起來不，全汗甚至也跟著倒豎了起來，偏偏其他三個人飽含期待和催促的眼神已經遞了過來，雖然害怕，但還是把手了過去。

不太了解怎麼做醫學生的實驗，也沒上過課，所以對這些一竅不通，一上手就按在了小白鼠的尾上。

尾上沒有，禿禿溜溜，陸以凝肩膀往后一，又閉著眼睛快速把手收了回來。

唐慕白半倚半靠在門口站著，視線撇過去，幾米開外，生手指地不行，眼睛也瞇起來，明顯是怕得不行，但還是在小白鼠的尾邊緣試探了幾次。

慫得有些可。

平時其實是用不到他們高年級的學生來指導實驗課的，不過今天是個意外，實驗課三個老師有兩個都請了病假，所以只能挑了幾個績好又沒課的過來看著點。

指導是其次，主要是別什麼意外。

畢竟小白鼠這種，牙尖利，在實驗桌上跑得比誰都快，之前還咬傷過好幾個同學。

唐慕白站直了，在眼睜睜看著陸以凝不得要領地抓了兩次小白鼠的尾一次小白鼠的子之后，和同組的一個男同學都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姜奈，你要按著它的頭！”

原來是替姜奈上的課。

那個男同學語氣倒是算不上不好，畢竟是同學，又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孩子，男同學抬眼看時眼神都是言又止的，言又止了幾秒之后，他“誒”了一聲：“姜奈，你怎麼好像跟前幾天長得不一樣了？”

另一個男生一掌拍在他的頭上，語氣十分鄙視地解釋道了：“這你都不知道嗎，生一化妝可以一天換一張臉！”

他轉頭看向陸以凝：“是吧姜奈同學？”

下一秒，他又有些不解地了頭，“不過今天這張臉好像換得確實有些徹底了……”

陸以凝沒理會他們的話，怕自己一開口，他們會覺得姜奈也跑去換了聲音，只輕點了下頭，又上手去按小白鼠的頭。

這次雖然是按在了頭上，但是用力的地方又不太對，小白鼠沒被按死，掙扎了那麼一下就把陸以凝嚇得魂飛魄散，手不自覺地就松了下，還沒收回來，指尖就又被一只手給按住。

那人的手很白，手指細長勻稱，隔著的手把那只小白鼠按在了實驗桌上。

陸以凝抿了抿，視線從那人指尖往上移，看到他白實驗服的袖口，再往上，男生垂著眼，目完完全全地落在那只小白鼠上，看也沒看一眼。

只有指尖上方傳來的溫度在提示著不是假象，陸以凝耳的溫度急速攀升，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輕飄飄，直到旁邊男同學焦躁的聲音響起，才又把拉回現實——

“哎呀，怎麼扎不進去啊……”

唐慕白其實也沒想到自己會上手，剛才看到陸以凝松手的瞬間，他幾乎是下意識的作，知道手指底下真真切切的傳來，他才反應過來。

孩子的手跟男孩子不一樣，雖然長得瘦，但是手倒是沒那麼骨，上去溫舒服。

唐慕白皺了皺眉，他的朋友雖然多，不過大多是因為作業結緣，再說他家教本就嚴格，中學的時候年紀小，沒怎麼牽過前友們的手，所以到陸以凝手的時候還愣了下，但是收也不太好收回來，他角了，看著那個男同學試探了兩次也沒扎進去，這才轉頭看向陸以凝：“手往上移一下。”

陸以凝聽話地往上挪了挪。

“按住了。”

陸以凝點了點頭，剛點完，手背上的那只手松開，唐慕白接過那個男生手里的注，著小白鼠的尾，找到靜脈后，很快把針頭準確無誤地扎了進去。

也就幾秒鐘的功夫，他把針拔出來，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陸以凝：“這麼怕小白鼠，以后的實驗怎麼做，姜奈同學？”

他后面的幾個字聲音很輕，但是有明顯地提醒作用。

陸以凝剛因為兩個人接彎起來的角，以極快的速度僵住了。

唐慕白心不錯，彎笑了下，然后放下那個細長的注，轉去了別的組。

耳邊上，同組生郁悶又不甘的聲音在下一秒響起：“運氣這麼好還能到唐慕白學長的手，早知道就我來按了，那我絕對一天不洗手……”

“……”

——

陸以凝是真想一天不洗手的，但是想想畢竟了小白鼠，可能沾到了細菌不衛生，實驗結束后，就用洗手把手指仔仔細細洗了個干凈。

洗完之后還安自己，以后還有機會再到唐慕白的手。

這麼一想果然就好了不，陸以凝都暫時把寫實驗報告的事拋到了腦后，回到宿舍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跟姜奈炫耀了起來。

陸以凝：【奈奈，我今天到小白的手了。】

姜奈：【夢里嗎？】

陸以凝把過程跟姜奈說了一遍。

姜奈：【可以啊，恭喜我們凝凝邁出了第一步！】

陸以凝盯著自己的左手看了兩分鐘，角下意識就咧了起來，【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了。】

姜奈：【微信要了沒？】

陸以凝：【還沒。】

陸以凝閑著沒事，又把謝坤的朋友圈翻了一遍，確定他沒發新的容之后，再登錄游戲。

唐慕白不在線。

不在線更好，方便說話。

陸以凝點開聊天框，糾結了幾秒之后，發了一條消息：【學長，可以給個微信嗎？】

本來是想多編幾個理由的，但是后來轉過頭來一想，唐慕白什麼樣的理由沒見過，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干脆直接就發了出去。

發完之后，就立刻下了線。

唐慕白是在兩天后看到這條消息的，看到消息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問陸竟行的意思，消息都編輯好了，結果在發過去的前一秒，他又后悔了。

他干嘛什麼都要問陸竟行？

搞得像是”有事稟奏無事退朝“一樣，陸竟行是皇上，憑什麼他就要是太監？

給，給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