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簡手上拿著鼓囊囊的袋子，不但帶了服巾，還帶了一些日用品，洗面、面霜一樣沒落。

是真打算過去跟他住的。

陸繁走過來，剛一手，倪簡就十分自覺地把袋子給他了。

陸繁了出租車。

上車時，倪簡搶先坐到了副駕駛。

出租車司機是個熱開朗的大叔，見他們倆人上車后都閉著，沒有一點兒流，還以為這對小吵架了，于是主跟他們說話，試圖活躍氣氛。

“姑娘，這麼晚了，你倆是剛看完電影吧，聽說有個新出的搞笑片可好看了，什麼……什麼來著？”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大嗓門從前傳到后。

可倪簡這會兒正歪著腦袋著外頭，沒看他，自然不知道人家在跟說話。

司機等了好幾秒，沒見說話，正詫異，后頭傳來男人溫沉的嗓音，“我們沒看電影，不清楚這個。”

司機哦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倪簡，心想這姑娘脾氣夠大，跟自個男人鬧矛盾都不搭理旁人了，這小伙倒穩重，可惜要這姑娘氣哩，不好弄。

半個小時后到了銀杏路。

司機瞄了眼計價，扭頭對陸繁說，“三十五。”

話音剛落，眼前多了張米分紅的票子。

倪簡說：“師傅，沒零錢，麻煩你找一下。”

司機愣了愣，剛手要接，就見后頭的男人遞來幾張紙幣，剛好三十五塊。

這下司機有點懵了，不知道接誰的好。

倪簡皺了眉，把陸繁的手推回去。

“車費我付。”說完，轉頭把錢塞給司機。

司機趕給找錢，誰知翻了兩遍發現沒有五塊的零錢了。

他為難地看了看倪簡，“這……”

這時，陸繁下了車，從車窗里把錢遞進去，“把那還。”

紅票子又回了倪簡手里。

回到屋里，倪簡問陸繁：“我一共欠你多了？我們把賬清一下。”

陸繁正往臺上走，聽到倪簡的話，停下腳步，回看了一眼，“不用你還。”

倪簡搖頭：“不行，已經說過了，結了婚你也跟以前一樣，我不會給你增加什麼負擔，包括錢這方面。”從袋里翻出錢包，出一沓放到桌上。

陸繁的臉冷了。

他兩步走過來，拿起那沓錢塞回手里。

倪簡看到他漆黑的眼近。

“我是窮，但還不至于這樣。”

說完話，他去臺拿了巾進了浴室。

倪簡一個人站在客廳，盯著手里的一堆爺爺看了快一分鐘。

聽不到他的聲音，不到他說話的語氣，但他的眼神，看明白了。

他有點生氣了。

倪簡覺得，剛剛大概傷了陸繁的自尊心了。

雖然那并非的本意。

陸繁洗澡很快，差不多十分鐘就穿好服出來了。

他把自己的臟服泡在盆里，拿到臺上洗，全程都沒看倪簡一眼。

倪簡在沙發上坐著，目落在陸繁上。

又是那樣的背影。

看得心。

不能再看下去了。

倪簡吸了口氣，攥著手指站起，在袋子里翻出浴巾和要換的服，去了衛生間。

陸繁在臺的水池里洗完了服，晾好后走回客廳，開始鋪自己的床。

浴室里水聲嘩嘩響。

現在天已經熱了，用不著被子，陸繁只在床上鋪了張涼席。

弄好這些，他在床上坐下來，給張浩打了個電話，說明天要晚點過去。

陸繁講完電話，發現浴室里沒有水聲了。

他去房里上電扇的電源線，擺弄了一番，選了一個比較合適的位置放好，又調好檔級，試了試風力，然后才出去。

陸繁剛一出門，就聽衛生間里砰地一聲響，接著就是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在那陣七八糟的聲響中，約聽見倪簡略帶痛苦地了一聲。

陸繁跑到浴室門外：“倪簡！”

喊完才意識到聽不見，只好拍門。

浴室的門鎖早就壞了，陸繁沒敢重拍，他控制著力道，希里頭倪簡能注意到門在震，答應一聲。

但浴室里并沒有什麼靜。

陸繁沉默兩秒，一把推開門。

小間里水氣彌漫，花灑還在滴水。

倪簡側趴在漉漉的瓷磚地上，燈下，赤-的白得晃眼。

這不是倪簡第一次在浴室里摔倒了。

咬著牙趴在那兒無聲地氣，半邊屁疼得跟裂開似的，都兩分鐘了還沒緩過來。

但有經驗，只要沒摔著手臂和腳，都沒有問題，畢竟屁多，疼一會就能緩過來，大不了再青上幾塊疼個幾天就沒大事了。

所以很淡定地趴著，完全沒想到陸繁會沖進來。

倪簡一瞬間懵了，連痛得要死的屁都忘了。

直到陸繁拿過浴巾裹住的將抱起來，才猛然意識到一切。

整個都在他懷里，隔著一條半的浴巾，他一條手臂圈著的肩，而摔得快要裂開的屁坐在他另一條手臂上。

倪簡渾著了火似的熱起來，耳后紅了。

陸繁作極快地把抱到房間，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

“都有哪里傷到了？”他面容嚴肅，下顎繃著。

倪簡睜著眼睛看他，好半晌沒反應。

陸繁沒了耐心，追著問：“有沒有哪里痛得厲害？”

“……屁。”

“……”

陸繁張了張，沒說出話，又閉上了。

他轉去外面找來的裳。

“穿服去醫院。”

倪簡愣了愣，“不用。”

陸繁神凝重地看著。

倪簡了下，說：“真不用，就摔著屁了，疼，骨頭沒事兒。”

“你怎麼知道沒事？”

“我常摔，有經驗。”

陸繁皺著眉沒吭聲，過了會，似笑非笑地來了句：“你還自豪的？”

倪簡：“……”

倪簡最終沒去醫院。

陸繁似乎是被的“經驗說”說服了，也沒再多說。

他在家里找了找，翻到一瓶紅花油。

倪簡正在床上屁，看到他手上的瓶子，有點詫異：“這是什麼東西？”

“消腫的。”陸繁遞過去，“抹點。”

倪簡接過，湊到鼻前聞了聞，皺起眉頭：“這味道太恐怖了。”遞回給他，“我不抹。”

陸繁沒接，“抹點。”他站在床邊，低頭覷著，眼眸烏亮，眉間卻有淺淺褶痕。

他的擔心太明顯了。

倪簡微瞇了眼，迎視他的目，慢慢揚了眉，眸中興起一不懷好意的笑。

勾了勾，緩慢而平淡地說：“要不，你幫我抹？”

陸繁沒吭聲，表看不出任何變化。

倪簡卻笑了。

說：“你害了？”

陸繁還是沉默，那雙眼更黑了，鎖著。

倪簡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眼里是赤-的挑釁。

又或者說，是挑逗。

就在上一秒，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婚都結了，那麼該嘗的也可以下口了。

知道，對他是的。

用不著去分辨是的還是其他的什麼。

倪簡手著被單的一角，慢慢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