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明明只多了一個喬越，可蘇夏覺家里像冷水滴進熱油里，一下就炸了。

妹妹圍著他就沒停過，老媽收拾桌子的時候還在哼歌，坐沙發上悶頭把電視頻道全部換了一遍，不過是從這個春晚溜到另一個春晚。

當喬越把醉酒的爸爸送進臥室再出來的時候，嚇得啪地一下彈起來沖進廚房：“媽我幫你。”

沈素梅舉著盤子躲：“別添，陪你老公去！兩年到頭回來一次你竟然跟我躲廚房里。”

蘇夏白皙的臉上浮起一團紅暈：“我，我不知道要和他聊什麼。”

“你學學人家晨晨！”

蘇夏從廚房里瞄了眼，他正微微側頭聽那小妮子說著什麼，燈打在英的臉上顯得意外的和，可下一秒男人卻看了過來。

艾瑪！

忙抓起一只全是洗潔泡泡的盤子擋在臉前，心虛轉頭卻發現老媽正測測地看著自己。

蘇夏訕訕放下盤子，蓋彌彰地在上面抹了幾把，而后指著門外：“不要我幫忙，那我先出去了啊。”

其實還真不知道要聊些什麼。

坐在喬越邊，那子莫名的力和張又涌上來了，為了避免尷尬索抓起個大蘋果削。蘇晨終于說累了，蹦跶著去倒水喝，耳終于清靜了些。

“最近怎樣？”

隔了好久才意識到喬越是在和自己說話，好不容易保存到五厘米長沒斷的蘋果皮飄進了垃圾桶里。蘇夏鼓起腮幫子：“還行。”

“你呢？”

“也還行。”

……

客廳對面的小妮子翻了個白眼，對比了個“我快被你們冷死了”的表。

然后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蘋果削好，蘇夏下意識分一半給晨晨，對方卻生怕看不見一樣指著喬越眉弄眼：“給他給他你這個大傻子！”

你才是大傻子！蘇夏呲牙，兩姑娘的互全進了男人的眼。

最終還是把蘋果給他：“舅媽從山西帶來的，很好吃。”

喬越接過，修長的手指指骨分明，指甲干凈整潔。很多人都說過喬越的人好看，那雙手更是完，靜可觀賞可挽救生命，醫生的手指是不是都那麼富有靈氣？

蘇夏不經意就盯久了，男人禮貌接過：“謝謝。”

指尖不經意拂過的，也是快速收回。

兩口子的相模式讓蘇晨有些狐疑，含著另一半的蘋果，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針指向晚上10點，電視里帥氣的魔師正對著鏡頭舞十指：“watch，就在這個位置，就在這個空間，抓一點點空氣，只要輕輕的一下、仔細看……”

蘇夏打了個哈欠。

蘇媽媽也犯困：“這春晚一年不如一年了。”

“哎夏夏，你也真是的！喬越坐了9個多小時的飛機你都不讓他先去休息，晾著做什麼？”

蘇夏愣住：“去哪？”

眼見著老媽要抬手，瞬間明白：“我知道我知道，這帶他去！”

帶他休息……

蘇夏上了樓才意識到什麼，猛地轉張開雙手：“你等等啊！”

飛快地跑進去，昨兒和蘇晨兩人一窩看鬼片兒，換洗的服和零食渣子到都是。忙將床上和書桌椅上的服一腦兒丟進了柜里，再一陣風似的將剛才和蘇晨瘋耍弄皺了的被套整理好，丟了垃圾后再開門，臉頰紅撲撲的。

“不好意思我收拾了下，蘇晨那家伙早上鬧騰來著，有些。”

樓下的小妮子不知道此刻自己躺著也中槍，笑瞇瞇對著鏡頭里的魔師YIF犯花癡。

“沒事。”

喬越站在門口，形筆直像寒帶的冷杉樹。而蘇夏發現自己才到他的口位置，他變高了？小姑娘微微皺眉，想了會才意識到上次見面穿了高跟鞋，所以腦袋頂勉強能湊到他的肩膀以上。

喬越真的很高，以前沒結婚的時候問過他高，蘇夏當時不怎麼喜歡個子太高的男生，自己剛到一米六，摟著個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覺跟猴子上樹似的。

唔，當時他說什麼來著？

“一米八吧，沒怎麼量過。”

后來婚檢報告出來，一米八八。蘇夏還水一厘米，一米五九。

略帶威脅的高差距，讓每次看到都覺得有莫名的力。再加上喬越格沉穩又比較寡言，蘇夏見了他習慣都得著點子。

小學生見班主任。

往事不堪回首。

“別站著，進來吧。”

“好。”

獨的時候才覺得真的很久沒見著他了，喬越比以前黑了些，眉眼里氣息仿佛經過歲月的沉淀越發沉穩斂。

臥室不大但五臟俱全，布置得溫馨又，可喬越一進來，總覺得空間都變得狹小了。

“你……要不要洗個澡？”不知道該怎麼說，抓了把頭發指著臥室的浴室：“有換洗服嗎？”

喬越目掃過有些躲閃的眼神，低沉醇厚的聲音從蘇夏頭頂飄來：“好，有，我去拿。”

蘇夏松了口氣：“那你先去洗，我幫你拿上來！”

說完往樓下沖，沒給人拒絕的機會。

“媽，喬越的行李呢？”

“樓梯邊兒放著呢。”

無頭蒼蠅終于有了清晰的方向，很快找到喬越的行李箱，黑的金屬澤干凈斂，毫看不出半點從沙漠里來的痕跡。

拎了下發現一點也不重，估計也就是簡單的。

“哎，夏夏我煲了湯你給小越送上去吧。”

正準備上樓的蘇夏趴在欄桿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剛吃過又喝湯，媽您養豬呢？”

沈素梅作勢要打：“小沒良心的！沒見著你們喬越都沒吃什麼東西麼？肯定是不吃辣還陪著我們一起吃，你啊你生在福中不知福，這年頭像他這樣的男人不多了，你嫁給他是我以前香燒得好！快把壺拎上去，一定讓他多吃點。”

蘇夏癟，明明之前還埋怨呢，怎麼喬越一回來老媽畫風都變了？

親媽當著自己胳膊肘往外拐，親的小船說翻就翻。

等上樓，躲旁邊的蘇晨笑：“媽，湯里又有甲魚又有海參，不怕我姐明兒下不了床啊？”

沈素梅拿大蔥扔：“一邊兒去！”

不明所以的蘇大姑娘回到臥室，發現那個高大的男人正背對著自己看墻上兩人的婚紗照，準確地說是只有蘇夏一人的。

照片里的穿著背的白婚紗，在朦朧著白的窗口微微側頭，弧度姣好的鼻梁和下頜渾然一，歲月靜好的溫婉。

蘇夏不好意思地咳嗽：“喬越，你的東西。”

男人聞聲點頭：“多謝。”

“等等還有你的巾，洗漱的牙刷和杯子。”蘇夏打開浴室門，干凈整潔的盥洗臺上放著兩個淺系的杯子，從屜里拿出沒用過的巾和牙刷，說話的時候臉頰微紅：“一直準備著，等你回來用。”

喬越頓了頓，接過：“謝謝。”

還是禮貌的回復，蘇夏不知道是什麼覺，垂眼：“那我不打擾你了。”

磨砂玻璃氤氳著水汽，什麼都是一片影綽，可嘩嘩的流水聲是真實的。

喬越回來了，還在自己的臥室洗澡……蘇夏覺得像做夢一樣。

撲在床邊滾了幾圈坐起來，盤看自己雪白腳丫上漂亮的珊瑚紅甲油，忽然又有些發慌，發慌的時候總想做點什麼，于是忍不住揭開那個保溫盒，一濃郁的香氣飄了出來。

好奇地湊過去喝了口，好鮮！好像有海味但也不全是，反真好喝！小姑娘眼睛都亮了，砸吧著，忍不住吹了幾口氣又吸了一口。

喬越出來的時候正巧抓包，蘇夏吃的背影像只土撥鼠，從背后能看見白皙的臉頰這邊鼓一下那邊鼓一下，最后咕嘟一聲鼓起消失。

他仍不住低咳提示：“服我晾浴室？”

蘇夏嚇了一跳，忙丟了作案工抹了把有湯漬的角，轉頭的時候里的東西差點因發愣而掉出來，丟臉至極。

“就掛那里。”蘇夏幫著喬越把服掛好，當視線掃過對方微開的領口，才沐浴后的他……格外迷人。

麥的皮氤氳著水汽，帶著熱氣的水珠從男人的發間滾落，一路往下，的鎖骨，驚鴻一瞥的結實口……

對方卻在的視線下果斷整理襟，睡袍合得更攏了。好憾啊，蘇夏癟。

“看夠了？”

“沒……哦，夠了夠了！”蘇夏猛地回神，差點說了。

為了掩飾尷尬，忙獻寶似的把被染指的湯雙手奉上，飯盒堪堪過喬越的口，若不是他反應快，湯差點澆他一。

始作俑者還天真地努力睜大眼睛看他：“味道很好，我替你嘗過了。”

喬越看著這雙清的貓兒眼和角若若現的梨渦：“……我睡前不習慣吃東西。”

“你不吃？”

那太好了幾個字沒說出口，蘇夏樂呵呵地收回湯：“我也覺得你累了一天應該胃口不好，先睡吧，湯不喝浪費我就幫你解決了。”

不吃白不吃，反正今晚火鍋也沒吃飽，喬越回來后基本就咬筷子。

蘇夏吃得香，沒多久就把一大盒的湯和容全部灌下去了。肚子快撐一個小圓球，打了個飽嗝才發現喬越正看著自己，不好意思地砸吧：“真的好喝的。”

喬越的目從纖細的胳膊和上掃過，停在微微凸起的肚子附近，輕笑：“能吃。”

結婚的時候有回過一次家，有過一人睡一邊兒的經歷。喬越是真的有些疲倦，蘇夏也沒多說什麼，給他抱了床杯子就打算湊合一晚。

喬越看著氣息十足的床愣了下，覺他心是抗拒的。小姑娘忍著笑想去開電熱毯，后想起這男人沒有開空調和暖氣什麼的習慣，于是不舍地拔了頭。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