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虞只在樓梯停了兩秒,然后繼續頭也沒回地朝樓上走去,仿佛沒聽見的話一樣。走上二樓轉角時,看到林之南鬼鬼祟祟地蹲在那里,著墻壁在聽。
看見上來,趕起跟上去。
趙虞問:“你剛才不下來在這干啥呢?”
林之南:“你倆太兇了,我不敢下去。”
趙虞:“…………”
走到克里斯汀的門口聽了聽,里面還在洗澡,才又轉道回自己房間。林之南也跟進來,關上門之后就問:“說的療養院是什麼意思啊?”
“想知道啊?”趙虞瞟了一眼:“那你下去問。”
林之南慫慫的:“那還是算了吧,我不敢。”
趙虞今天剛從國回來,行李都沒收拾,又跑了這一遭,簡直心俱疲。洗完澡后,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去敲克里斯汀的門。
“汀汀,你睡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拉開,克里斯汀眼睛紅紅的,看樣子哭過。
房間里只亮了盞小臺燈,有些昏暗,克里斯汀開了門又去床上坐著了。趙虞倒了杯熱水遞過去,擔憂問:“胃里還難嗎?”
搖了搖頭。
兩人一時之間有些沉默,好半天趙虞才聽到說:“今晚謝謝你。”
趙虞搖頭。
克里斯汀抬眼看著,有些苦笑的表:“虞虞,你相信我嗎?”趙虞愣了愣,垂下眸,低聲說:“你也以為,我是自愿去的吧。”
趙虞手握住泛白的指節,“我相信你。”
克里斯汀手指輕輕抖著,有些苦地說:“你可以拒絕安澤文,可我不行。他們都是財團,我一個也得罪不起。林秀熙說,是我同意把聯系方式給他的,是我同意跟出去吃飯的。”
猛地抬頭,眼眶通紅,聲音都變得激烈:“可我怎麼敢不同意?!他們這樣的人!”咬著牙,聲音又漸漸小下去,很無助的語氣:“他們這樣的人……”
趙虞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
不是這里的人,能理解財團橫行的風氣,但打心里不懼怕他們。但克里斯汀不一樣,生在這樣的環境下,社會風氣伴隨長大,階層差距是這樣深人心,讓連反抗都不敢。
勸人反抗無疑是稽的。
最后只是的頭低聲安:“這件事林秀熙和安澤文都做得不彩,你也不是什麼任由欺負的小明,他們不會追究的,別擔心。”
克里斯汀沉默地點點頭,趙虞把水杯遞給喝了幾口,又幫關了臺燈:“睡覺吧,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最終,也沒問有關療養院的事。
那些過往,本不該被提起。
第二天一早,Heya也回到了宿舍,誰也沒提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林之南倒是有些提心吊膽,擔心安澤文被趙虞踹了一腳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接下來幾天都風平浪靜的。
幾人的個人行程都結束了,開始跟音樂團隊一起準備演唱會事宜。
這是Shining Five出道以來最大的一次演唱會,在育館舉辦,開放座位三萬個,門票三十秒售罄,打破往年團記錄。
演唱會上一般都會表演至二十首歌,Shining Five的歌又基本都是唱跳,兩個小時不間斷的唱跳還是很考驗力的。
這幾個月除了趙虞還頻繁在出席個人商演外,另外四個都在拍戲看秀上綜藝,能降了不,也要加強訓練。
特別是林秀熙,那晚被趙虞力制之后,就拼了命地想追上。結果一段時間訓練下來,趙虞永遠是最輕松的一個,簡直令人絕。
沒點本事,怎麼能當主舞呢。
就在這樣辛苦的訓練中,時間一晃了夏,七月繁星滿天,演唱會正式開始。
趙虞很喜歡演唱會的氣氛。
熱烈的,直上云霄的,不保留一一毫的熱,拼盡全力給他們一場完的秀,他們也拼盡全力給應援。
一場演唱會,六種應援,五人的唯和Shining Five的團爭相吶喊。
趙虞永遠記得第一次去看沈雋意演唱會時,那壯觀連綿的紅。依舊沒有擁有那樣純粹的海,但覺得這樣五六的芒也很好看。
這是的舞臺,也是的戰場。
如果可以,想一直跳下去,直到跳不為止。
演唱會結束時,趙虞照例是拿著話筒代:“都不許哭哈,安全回家,下次見。”
虞人們一邊離場一邊嘀咕:“鵝到底對我們有什麼誤會,為什麼每次表演結束都讓我們不要哭?到底誰會哭啦!”
曾經在演唱會上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姑娘長大了,總以為大家會跟一樣。
心準備幾個月的演唱會總算完落幕,這幾個月排練幾乎沒怎麼休息,幾個人好久都沒這麼累過了,接下來幾天自然就是休假。
三個韓國生都回家了,宿舍只剩下趙虞和林之南,每天打打游戲追追劇,開啟日常扯頭花生活。
趙虞最近不知道怎麼突然對廚藝產生興趣,估計是爸傳給的基因終于在此時蘇醒了吧。每天致力于在廚房研究中韓結合的食,林之南飽其害。
這天正在研究回鍋炒年糕,在客廳看電視的林之南突然拿著手機火急火燎地沖進來。
“療養院!療養院!”
趙虞還拿著鍋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療養院?哎呀你站遠點,要濺油了。”
林之南終于組織好措辭:“汀汀去療養院被拍了!照片都上熱門了,料牽扯出幾年前一位練習生自殺的事,說是跟汀汀有關!”
趙虞鍋鏟一扔,趕拿過手機。
照片上的確是克里斯汀,雖然戴著口罩,但還是一眼能認出來。
趁著休假去了一趟神療養院,似乎是去探誰,被狗仔跟蹤拍下了照片。Shining Five這麼火,任何事都備矚目,往后一深挖,就挖出克里斯汀去探的這個人曾經也是同經紀公司的練習生,當年自殺未遂被送到療養院,至今沒有痊愈。
于是又據自殺事件,找到了當年一則不顯眼的新聞。
某經紀公司練習生聲稱被高層侵犯,報警卻無證據,于是企圖用自殺讓壞人得到懲罰。但最終高層只是被公司開除,而該練習生也因此大打擊,神恍惚,被送療養院。
兩人看到料,對視一眼,林之南捂著心口:“之前林秀熙說的,是不是就是這件事?那個人自殺,和汀汀有什麼關系?”
趙虞:“你問我,我問誰?等等看公司怎麼公關吧。”
兩人有些憂心,飯也沒做了,本想給克里斯汀打個電話,又覺得這種關頭問什麼都不太好。
好在公司很快做出應對,先撤了這幾條熱門,然后發布辟謠聲明,說明克里斯汀只是去探朋友,網上謠傳的一切都與無關,希網友們不要以謠傳謠,保護藝人私。
克里斯汀雖然是作為第三名出道,但因為初形象極國民喜,從網友稱為“公主殿下”可見一斑。如今的人氣和林秀熙不相上下,甚至有超過林秀熙的趨勢,無論熱度還是路人緣都很好,大家喜歡,也愿意保護,公司聲明一出,事件熱度就漸漸降下去了。
林之南雖然很八卦,但畢竟涉及到邊的朋友,于是抑住的八卦之心,答應趙虞等汀汀回來后保證什麼都不問。
兩人沒做午飯,點了外賣正在客廳吃,房門突然打開,克里斯汀拖著行李箱走進來。
看見們在吃飯,笑著問:“有我的嗎?我也沒吃。”
林之南咬著勺子跑過去幫拿行李,“汀汀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假期不是還有兩天嗎?”
看上去似乎沒有被今早的料影響,笑的:“家里沒什麼事就回來啦,虞虞不是在研究食嗎,我也想來嘗嘗看。”
林之南一臉嫌棄:“研究的那也食啊?那你以后就是的試吃員了,我終于解放了。”
幾個人嘻嘻哈哈,外賣點的多,趙虞又拿了一副碗筷出來,三個人一起圍著茶幾坐,一邊吃一邊看綜藝。
過了一會兒,克里斯汀突然問:“早上的新聞,你們都看到了吧?”
趙虞和林之南同時一愣,抬頭看向。
還是笑著的模樣,勺子攪拌著碗里的湯飯,輕聲說:“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林之南了八卦的小拳頭。
趙虞緩緩放下筷子,頓了頓才說:“如果你想說,我們愿意聽。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汀汀,我們是朋友。”
克里斯汀笑了一下:“林秀熙跟你們說過的吧。”垂了垂眸:“不要跟我做朋友。”
林之南頓時道:“我們跟誰做朋友與無關!”
沉默著,客廳里一時只有綜藝吵鬧的聲音。
過了好半天,兩人才聽到說:“療養院的那個生,也是我的朋友。以前,我還是練習生的時候,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同進同出,無話不談,林秀熙們那時候就不喜歡我了,只有真心對我好。”
就像趙虞跟林之南當年一樣,一起訓練,一起努力,一起睡一個被窩說悄悄話。
所以克里斯汀一直都知道那個高層擾孩的事。
可們都是沒有背景的貧民出生,練習出道就是們唯一的道路。除了忍,沒有別的辦法。
直到那一天,生被侵犯了。
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覺得惡心,拼命洗澡,把自己關在浴室一天一夜。直到克里斯汀發現不對勁破門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讓生報警,但警察上門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證據了。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就連的證據都因為的無措而洗掉了。
事鬧得這麼大,整個公司都知道了這件事。生拿不出證據,高層有錢有背景,律師步步,說誣陷。
急之下,生說自己有證人。說自己的好朋友,克里斯汀,看見高層把自己拖進房間了,說自己的好朋友可以為作證。
以為克里斯汀會幫作證的,畢竟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可克里斯汀沒有看見。要幫,就要做偽證。于是警察上門詢問的時候,克里斯汀否認了。
生因為這個證詞,徹底被認為是誣陷。于是事不了了之,高層什麼事都沒有,生卻因此神失常,甚至爬上公司頂樓,企圖自殺自證。
雖然最后被救了下來,但一直沒有痊愈,在療養院一住就是多年。
那段時間,克里斯汀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宿舍,都能覺到四周刺眼的目。們斥責,鄙夷,認為背叛了友。
最后是林秀熙憑借自己的背景施,將那位高層從公司開除了。
克里斯汀抬起頭來,眼眶通紅,臉上卻出了古怪的笑容。
“于是了英雄,而我徹底淪為反派。”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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