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莊建業沒想到石軍會問如此複雜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但這麼一猶豫,石軍卻以爲莊建業被他的問題給難倒了。
於是笑了笑補充道:“簡單說下就行,我就是覺得除了蘇這兩個超級大國外,法國是爲數不多的作戰飛機研製國,很有特點,值得咱們學習。”
竟然遇到了個法,莊建業很是詫異,要知道如今國航空業不是蘇,就是,畢竟是超級大國,要學就學最好的,沒病。
法國,較之兩強還差得遠呢,儘管個十足,可實力趕不上,自然不人待見,卻沒想到石軍竟然也這麼有個,起了法國,難得!
“怎麼說呢。”既然石軍都這麼說了,莊建業也不好藏著掖著,只能斟酌的開口:“法國的幻影F—1我只能用8個字概括,特立獨行,生不逢時。”
“特立獨行,生不逢時?”石軍一聽八字評語,眼睛先是亮了一下,但隨即又搖了搖頭,旋即在莊建業詫異的目中,不疾不徐的說:“你這八字概括的很好,說它特立獨行是因爲法國戰後殲擊機的發展道路是走無尾三角翼的路子,這方面不說獨步全球吧,但經驗心得也是最富的,就說他們的幻影3,並不比同時代的、蘇殲擊機差,這在歷次中東戰爭中都有現。”
莊建業深以爲然的點點頭,然後聽石軍繼續說:“可幻影F—1卻放棄了無尾三角翼的佈局,該用常規佈局,難道不是特立獨行?
當然話又說回來,採用這種佈局也有很強的時代背景,畢竟蘇聯的鋼鐵洪流和大縱深作戰理論,可以輕易的橫掃西歐,屆時機場必將到打擊,想要抵抗蘇聯的進攻,可以隨時起飛的作戰飛機自然爲西歐各國的研製重點,於是英國有了鷂式戰機,而法國就是咱們現在說的幻影F—1……”
剛開始莊建業只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去聽,畢竟這時候國對國外機型的研究並不多,也很難接類似的裝備,所以聽石軍的話讓他不好奇都不行,可聽著聽著,便覺得石軍可不是泛泛而談,他對幻影F—1的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步。
儘管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畢竟他上輩子的東西還沒丟,可石軍並不是BUFF加的人,卻能把幻影F—1研究這麼徹,顯然在這方面下了大功夫,所以人家驕傲也不是沒道理的,本錢擺在那裡,想不驕傲都難。
“你剛纔說的我雖然不完全贊同,但有一點卻是對的,那就是電傳控是未來作戰飛機的發展趨勢,幻影F—1的機械控遲早要被淘汰,這也是爲什麼應用電傳控的國F—16會大行其道的原因所在。”
遇到如此高端的室友,莊建業自然不能在隨意應付,拿兩段逸聞,三、兩個型號就讓人歎爲觀止,怎麼也得搬出點兒乾貨讓人看看,要不然人家就真把他當啥也不是的草包了。
於是當石軍一番長篇大論說完,莊建業便深以爲然的點點頭,旋即話鋒一轉:“不過我覺得與其將眼放在一個單一機型上,不如將整個幻影系列全部納進來,從法國戰後的戰機研製歷程上汲取經驗……額……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莊建業說著說著,就停下了,因爲正鋪牀的石軍突然停下來,用一種怪異的目看著自己。
“沒有,我覺得你的觀點很好。”
怪異的目還在,但話卻十分中肯,而且還帶著些許的讚賞,哪怕語氣很平和,可依舊是莊建業進屋以來石軍有的稱讚。
對此莊建業到沒在意,反倒是石軍的態度讓他好奇,不問:“你也是這麼想的?”
石軍毫不避諱的點頭:“是的,我一直以爲法國的幻影系列的研製過程很值得我們學習,把一個機型掌握、吃然後再在其基礎上創造、衍生,而不是一味的上馬新機型,盯高指標,如此不但重複建設,過度浪費,該有的積累也得不到,總之就是白忙活一場。”
石軍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字字句句卻鏗鏘有力,就如同機牀加工金屬一樣,每一句話都是金屬撞的火花,顯然這不是一句簡單的總結,更像是一種謙卑的吶喊。
這讓莊建業也收起了隨意閒聊的心思,正道:“我跟你的想法一樣,與其上馬一個個新型號,真不如腳踏實地把還未掌握的舊型號吃,就比如說咱們的殲7,這麼多年了也就能仿製,裡面的原理遠沒吃,、蘇兩國底子厚可以不計本的投試驗驗證機,可我們沒這個條件,還不如依託老型號小步快跑,點滴積累來的實在。”
“對頭,就是這個思路。”
石軍忍不住再次稱讚,他也沒想到疑似高幹子弟的莊建業竟然有這樣的真知灼見,要知道這個想法在如今業可不是主流,在普遍爭取新型號的大背景下,踏實搞積累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正因爲如此,石軍的這些觀點在學校時並不人重視,更被不人取笑不思進取,卻沒想到跟自己分到一個房間的室友竟然是個難得的知音。
這讓石軍在慶幸的同時,不知不覺對莊建業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不在那麼驕傲,而是開始主攀談。
對石軍態度的變化,莊建業是最直接,心說總算能跟室友融洽相了,也不枉自己拋出去的乾貨。
似乎爲了給兩人的閒聊增加點兒氣氛,天空之中不時傳來飛機略過的呼嘯。
不過兩人都沒太在意,畢竟永宏廠有個試飛用的機場,起降飛機的事兒太正常不過,也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一個不速之客闖進來,兩人才意識到,出大事了。
“石軍,上面通知,讓我們趕快去機場。”隔壁的林華一進來便焦急的招呼。
“出了什麼事?”石軍問。
“不知道,只聽說部隊的飛機迫降咱們機場,讓咱們技改科幾個學飛機專業的趕過去。”林華說。
一聽是部隊的飛機,石軍立馬來了神,扯過外套披上就跟林華離開了。
一切來得太快,搞得莊建業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了一會兒,默默的把東西收拾好,吃了晚飯後看了會書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