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遠并不知道顧星不喜歡吃酸菜,他從未關心過,也不打算關心。
只是顧星要是離開,就壞事了。
被丈夫含著怒氣的目看的后背發麻,曹彤慌忙站起來:“劉媽!劉媽!你怎麼做事的,連大爺吃什麼都能弄錯!”
劉媽心說明明是夫人特意吩咐的,顧星不喜歡吃什麼就做什麼,以前不是一直這樣嗎,到后來顧星幾乎不上餐桌了,顧總就更討厭他了。
比起顧恒遠的暴躁,曹彤尖銳且含迫的眼神,讓劉媽委屈但心領神會。
劉媽對顧星認了錯,語速含混且快速,有點不不愿的味道。
沒什麼波瀾的甩鍋大戲,顧星看的興致缺缺,然后又點評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幾乎每一道菜都加了他不喜歡或者本不能吃的食材。
末了,他神淡淡的看顧恒遠。
后者臉漲紅,不知是氣是還是別的。
反正,曹彤被毫不留的訓斥了一頓,劉媽挨了一耳,被趕出顧家。
曹彤恨不能掐死眼神無辜的年。
不能,還得咬著牙出笑,看著兩人,提議自己親自下廚。
顧星拒絕了。
嗯……他怕曹彤在菜里吐口水。
顧恒遠按捺著暴躁打發曹彤上樓,要帶顧星出去吃,順帶談點事。
看著顧恒遠虛偽的老臉,顧星覺得自己會沒有胃口,拒絕并表達了自己只是來家里看看的意思。
家里?
顧恒遠從未覺得這兩個詞從顧星里說出來,是如此的悅耳,孩子心里還是有他這個父親的。
不像是曹彤和顧海,險些壞了他的大事。
什麼弄錯菜還有“賤人”的話,回頭再找這兩個算賬!
顧恒遠打算先敘一敘父子,提起了顧星還小的時候,生病發燒,他赤腳將人抱到樓下車上的焦急。
顧星聽的饒有興致。
原主重又傻白甜,他可不是。
赤腳抱著下樓這一段倒的確是真的,顧恒遠在說服原主去陪程東旭的時候,也提起過。
但顧總從原主留下的記憶力剝繭的,找出了另一種結果。
當時顧恒遠的確對顧星很上心,更重要的原因,大概是那時候顧母已經發現了曹彤母子的存在,只為了兒子能有個完整的家,所以才強忍著沒有離婚。
顧恒遠如果對顧星不好,大概會收到一本離婚證。
因為是婚出軌,家產上還要大出。
可惜顧母還沒有為顧星鋪一條最平整的路,自己先得了絕癥,其時顧家二老早已去世,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
再后來曹彤帶著顧海進門,原主就徹底淪為了地里黃的小白菜。
顧恒遠羅里吧嗦的慨往昔,眼角還攢出一點淚花。
顧星很給面子的,很有的說了句:“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顧先生。”
至于辛苦什麼。
大概是這麼苦練演技,還有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顧星心說。
選擇的忽略那句刺耳的“顧先生”,年乖巧一如往昔。
顧恒遠覺得火候到了。
他提起家里生意的艱難,還有程氏錦江集團投資款輸的速度太慢,自己作為顧家掌門人,頭發都愁白了。
末了又道:“家里的產業大半是要留給你的,爸爸真怕自己沒用,到最后……一場空。”
顧恒遠早打聽了,程東旭外頭的聚會沒帶著顧星。
以前可沒誰有這個待遇。
他只要顧星在程東旭面前敲敲邊鼓。
程氏家大業大,指頭里出一些,就足夠顧家渡過難關。
顧星答應試一試,然后按在沙發墊上的手攥了攥。
這是原主張時習慣的作,他說:“其實我也有些事,想要顧先生你幫忙。”
顧恒遠心底很不悅,顧星現在也敢跟他討價還價了?
可是想起方才兩個人聊天時,顧星說不用去外面吃飯,程東旭會派人來接,就又忍住了:“我最疼的就是你,是錢不夠用了?我這就讓書給你打過去,顧家永遠都是你的家,當初……爸爸也是不得已。”
顧星想要的,是顧母娘家吳氏一族老宅的產權。
吳氏與顧氏當初都是京城的四流豪門,聯姻后重重變故,顧恒遠吞沒吳氏,才讓顧家資產暴漲進三流的行列。
吳家老宅與別家豪門不同,建在京城外的一半山腰。
那里整個一座小山頭都是吳家的產業。
不是特別值錢的地方。
但要給了別人,顧恒遠覺被剜了塊似的。
顧星并不糾纏,只是表達了自己很難過的意思。
說吳家是外公外婆的故居,他想為那里的主人,只為經常緬懷的長輩們。
主權在自己手里,顧星便懶得啰嗦。
他上了個廁所,順便給宋勤打了個電話,讓他來顧家接自己回去。
顧恒遠權衡來去,咬咬牙答應了。
畢竟還是程氏的投資款重要,否則整個顧家資金鏈斷裂,崩盤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程氏資金流其實一直都在注顧家。
但速度不多快,與此同時還因占了份,不斷安自己的人進來。
再拖下去,顧恒遠都怕顧家的公司要改朝換代。
給宋勤打電話四十分鐘后,顧星的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金主爸爸”,顧恒遠看到了,臉上的表一言難盡。
“需要進去接你嗎?”程東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定且疏冷。
這話若聽在顧恒遠耳朵里,大概會以為程東旭來接人,所以不耐煩了,但顧星卻明白程東旭未盡的意思,欺負了就說話,他可以進來踢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是宋勤來,但程東旭來的效果顯然更好。
“不用,”顧星掛了電話,對顧恒遠道:“程來接我,顧先生……再見。”
事實上,宋勤得到過自家老板的明確吩咐,以后再接到顧星的電話,事無巨細都要匯報。
這條命令,起源于顧星拍廣告時被導演和吳為難。
顧恒遠很不想再見,跟在顧星后面出來了,心里張又激。
他約了多次,連特助宋勤的面都見不上,更不要說程了。
現在可好,人就在家門口。
可得抓時間培養培養。
開車的是宋勤。
顧星順手的拉開后座的車門,果不其然,程東旭在。
程東旭沒下車,連眼神都沒有分給顧恒遠一個。
他既不搭理,倨傲深沉的氣場,足以讓顧恒遠卻卻步。
不過在顧恒遠卑怯討好的看過來時,男人冷峻的臉和了許多。
他呼嚕了一把小孩兒的腦袋,帶著很外的親昵和縱容。
顧恒遠吃了一臉車尾氣,也不惱。
他對顧星的寵程度有了全新的認識,如果程能為自己的婿,就算是半個,那前景……
回去后,顧恒遠宣布要停曹彤和顧海三個月的零花錢。
之后他打電話給書,加急安排將吳家老宅過戶給顧星的事。
車門關上了,程霸總就又是那個萬事難心神的冷淡樣子。
他上放著筆記本,忙著理公事。
車開的方向也不是回錦江集團大廈,而是去見一個合作伙伴。
等著見程東旭的人有很多個,但臨時約這一個,是因為約的地方經過顧家。
兩不耽誤,程霸總心想。
他其實也不是很想接顧星,順路了而已。
顧總也曾“日理萬機”過,尊重且理解金主爸爸在車上還要忙工作的狀態。
他并不去煩他,撐著下想自己的事。
從顧恒遠手里得到吳家老宅,是他為顧家選擇的傾頹道路的起點。
通過細致回憶原著容,顧星知道三個月后政府將會出臺一份大的規劃文件,吳家老宅正在其中,價值瘋漲。
不過和程霸總得到的好比起來,吳家老宅就不值一提了。
因為承辦政府這份規劃建設的,正是錦江集團旗下的分公司。
不知道到時候,顧恒遠會不會后悔到腸子都打結。
畢竟有了出手吳家老宅的那筆款項,顧家不需要割地賠款的求別人投資。
顧星想得,托著下頜的手,手指歡樂的在面頰上一點一點的。
對某人的安分很不習慣的程霸總,偏頭一瞥,目微凝。
年極白,下一段細而不失筋骨韌的手腕,玉雕一般。
神使鬼差的,他拉過年另一只手,在人手腕側半親半咬的啄了一口,像品嘗什麼珍饈一樣。
“程哥,你忙完了?”顧星雙眼亮晶晶的看他。
今天幾次利用程霸總的名頭,疚倒不疚,但給人家點補償還是可以的。
公事哪有忙完的時候。
并且程霸總心中還有某種預,如果他點頭,怕是會放別人鴿子。
這麼想著,他眉棱骨微支,半興趣的……嗯了一聲。
下一刻,之前安分的像不存在的年,神采飛揚的欺過來,先合上他的電腦,放好后手腳并用的騎坐到了他上。
……果然。
程東旭這麼想著,連手指都也未,任由他折騰。
顧星自從重生后就多長了懶筋。
即便熱床上運,付出的最大力氣也只有哼唧,難得有主的時候。
這一次就是他的難得時候。
像拆禮似的,他將程東旭上半的服,半把玩的,慢條斯理的解了。
然后再解自己的,慢騰騰。
玩的不亦樂乎。
中途的時候,程東旭閉了閉眼凝神靜氣。
他將不安分的小孩兒腦袋按在口,發了條短信。
但凡顧小爺和自家老板坐一輛車,宋勤已經養了必拉隔板的好習慣。
等紅燈的時候,他拿起手機,看到來自老板的信息:“回家,車停在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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