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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握緊你手中扳手》 第24章 伏殺

 這麼累,大晚上搬磚還是做賊?

 熊達無語,卻又不敢多問,倒是瞧見蘇縉機兩人表不對,“欸,你們知道?怎麼這副表?”

 正在佩戴眼罩的詹箬抬頭看了一眼,坐前面的兩人有些尷尬,立即回頭,正好紅燈時間過了,車子開出去。

 沒解釋,反正要解釋為什麼來這邊酒店開房也麻煩,還不如就讓人這麼理解。

 ——————

 車子開出城市,往建筑工地那邊去,因為詹箬已經睡著了,熊達三人說話的聲音都降低了很多,中途蘇縉機忽然說:“是不是有點冷?車座后面有一條毯,你給蓋上。”

 “欸?”熊達轉頭看到側歪著睡著的詹箬一直皺眉,似乎怕冷,滿口應下,但卻從自己的包里掏出小毯給詹箬蓋了。

 蘇縉機言又止,但終究沒說什麼,呂元駒看了他一眼。

 “前面,對,前面那一塊就是,欸,人了好多啊,我以前來的時候,這里很熱鬧的。”

 “我看不止是因為命案的原因,這里的建筑規劃本就出了問題。”呂元駒打量了下遠被鑿開的山腳下一塊空地,暗道正常的建設面積是不涉及開山的,要知道連火車隧道這些要開山都得經過層層審批,何況是這商業用地,恐怕涉及一些非法行徑,最后連鎖反應導致了差點發生命案。

 “聽說案子已經判下來了,陳天跟那江勝也算是罪有應得,你得讓你叔叔早點離開這里。”

 雖說這麼大的工程,政府那邊肯定會讓人接盤,但誰知道是什麼時候。

 這里荒僻,待著也不安全。

 熊達一口應下,在車子開到工棚附近后,三人下車,本來沒想醒詹箬,但詹箬自己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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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看到了上的毯,本來也沒什麼,肯定是三人的,但這毯的花...沒穿子的蠟筆小新。

 小用大象替代了。

 這什麼流氓毯子。

 抬眼看來,呂元駒微笑:“不是我的。”

 蘇縉機飛快撇清:“大熊的。”

 熊達顯然沒get到關鍵點,愣了下,解釋說:“啊,二不是一直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用麼,那我的給你用,他的給我用,這樣正好啊。”

 蘇縉機表微變,不看了下詹箬,“你瞎說什麼,我哪有這習慣。”

 熊達卻擺手,繼續對詹箬說:“你別生氣啊,他這人就是這麼,不是故意嫌棄你,不過我的毯子很暖和的,我特地準備在車上睡覺用...”

 蘇縉機:“...”

 詹箬看了蘇縉機一眼,也沒說什麼,留意到外面是工棚,意識到這里是熊仁河所在,下意識皺眉,終究浮上一層微妙的預想,而不宣,卻提出一起去。

 “這邊路不好走,小心點。”熊達提醒后,眾人來到熊仁河的工棚房間,這一排過去基本都沒人住了,看起來十分安靜,竟有幾分荒涼的意味。

 詹箬本走在后面,看到熊達呼喊后無人應,且房門前面掛了鐵鎖。

 這些工棚都是臨時起建的,房門素來一個制式,門鎖用的跟那鐵籠子一般無二。

 外出掛鎖,關門拉門栓,這麼一看...

 “你叔叔走了?”蘇縉機抬手了下掛鎖,問熊達。

 外出才掛鎖,住是不可能掛鎖的。

 “不能啊,昨天晚上我還跟他打過電話呢。”熊達正努力踮起腳尖趴在窗戶往里面看,但他叔是一摳腳大叔,八百年沒打掃過住,這里又是工地,風沙塵多,這窗戶臟得很,本看不清里面什麼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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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箬此時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昨晚以林楠逃后就懷疑過劉軒在對下手之前就提前外出殺了一個人。

 如果說那晚上驚擾到了劉軒,讓他改變了計劃,那麼造這一切的熊仁河會不會為他的第一目標?

 哪怕咋一看熊仁河完全不符合他的目標條件,但也許就是因為他不符合,才得擊殺掉,然后重回原來的軌道。

 這跟強迫癥似的。

 “讓開。”

 聽到后頭詹箬的聲音,前頭的蘇縉機兩人下意識退開,卻見詹箬已經撿起地上的一建筑鋼筋對著門上掛鎖猛一敲擊。

 三人錯愕,但蘇縉機反應過來,“你不好,我來。”

 詹箬也沒多說,直接把鋼筋給了蘇縉機,后者用力擊打。

 聲音不小,把附近留存的幾個工人也吸引來了,有人生氣質問,得知是熊仁河親戚,就說他昨晚回來了,也不知道今天在不在家。

 不過就算不在家,你個當侄子的也不至于要把他家拆了吧。

 這些人迷得恨。

 “沒準是怕他叔睡死了。”有人笑說。

 但是不對啊,醉酒晚歸,以熊仁河的脾,不睡到下午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早期離開。

 那如果還在家里,為何這麼大靜都醒不來?

 呂元駒意識到了不對勁,拉住了想要問些什麼的熊達。

 沒幾下,那掛鎖就吧嗒一下解開了。

 不用他們推,門就緩緩敞開了。

 站在最前面的蘇縉機只覺得撲面而來一濃烈的氣味。

 腥味加上死人的氣味悶在狹小的工棚房間,這氣味委實不好聞,但讓蘇縉機變了臉的還是屋的景象。

 “怎麼了?我叔在里面不?”熊達剛要上去,蘇縉機返攔住他,把他堵在了屋外,“大熊,你先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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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這是?呂元駒,你放開我!”

 呂元駒哪怕沒看到,但從蘇縉機的表現也看出了什麼,于是用力抱住熊達往外拉扯。

 詹箬沒管他們,徑直走到門口往里看。

 蘇縉機能攔熊達,卻攔不住,畢竟也不能抱啊。

 熊仁河的尸躺在床上,口跟脖子滿是污,雙目瞪圓,仿佛難以置信...大量的染紅了大半張床,很多還滴落到地面。

 墻壁跟天花板都噴了

 這一幕即便不是人間地獄,但也絕對可怖。

 兇手下手快狠準,割,刺心,熊仁河連呼喊跟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詹箬的目一寸寸掃過尸跟床榻,再到房間桌子等等,智力的提升讓的記憶能力遠比正常人強大,看一眼就跟掃描似的,全記住了,后收回目,淡淡一句:“報警吧。”

 熊達一下子呆住了,猛然掙呂元駒跟蘇縉機,探了腦袋往里一看,他愣住了。

 幾秒后,聲嘶力竭的一聲喊如同生銹的剪刀艱難剪開厚鈍的破布,發出干卻又猙獰的聲響。

 詹箬卻看向遠方,看到了幾輛警車。

 咦,又來得這麼快?

 看來他們也預到熊仁河是兇手昨夜干掉的目標。

 ——————

 警方一邊鼓搜查劉軒,一方面看重林楠給的提醒,擔心另有人遇害。

 當時,警方最擔心的是市一些大學的學生,但今天早上徹查了劉軒的住所,韓珖看到這人家里有一袋東西,里面放了一些東北土特產,劉軒并非東北人,為人孤僻,邊也沒有這樣的親眷友,哪里來這麼鄉土氣息的土特產。

 韓珖當時也沒想明白,直到法醫過來痕檢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說這劉軒還干凈,韓珖當時就翻了袋子,發現袋子底部有油膩膩的污痕,一嗅,有油膩腥氣,估計是被人隨手擱置在久未清理的菜板上。

 東北人,生活條件不好,不干凈,跟此案有關聯。

 韓珖立即想起了熊仁河,打電話聯系不上后就越發確認了,后帶隊匆匆趕來,但他們的路程比詹箬一行人更遠,了整個城市,加上堵車,廢了三個多小時才趕到。

 這不...也不知道現在是來晚了,還是來得及時。

 ——————

 留存的幾個工人都被驚了,在外圍探頭探腦,議論紛紛,而熊達坐在工棚外垃圾桶邊上的石頭上,哭得不能自已,呂元駒在一旁安他,想要詢問些細節的警察束手無策,蘇縉機也安了一通,后來發現完全熊達的哭聲,于是無奈了。

 而現在正是午后,有點熱。

 遲疑了下,蘇縉機從車里拿了一箱水,先分給了明顯疲憊的韓珖幾個警察以及熊達那邊,最后拿了一瓶到了詹箬這邊。

 “噥,水。”

 詹箬坐在工棚上頭的土坡石頭上,接水后道謝,打開瓶蓋喝了...倒是不拘謹,直接喝了三分之一,然后塞上瓶蓋。

 “你剛剛有沒有被嚇到?要不要去車里面等一會。”蘇縉機純粹是紳士風度,但約覺得詹箬好像沒被嚇到,起碼當時沒有,那麼現在...

 蘇縉機沒等來詹箬的回答,倒是見撿起一顆掌心大的石頭,直接拋線一扔。

 磅!

 石頭落垃圾桶口,砸在了鐵皮壁上,發出了咣當巨響。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尤其是就坐在鐵罐垃圾桶不遠的熊達,正淚流滿面的他瞬間腦袋嗡嗡嗡的,哭聲也被掐滅了似的,看著還有些搖晃的大垃圾桶,而后看向詹箬。

 詹箬起,拍拍服上的塵土,面對眾人的目,平靜道:“天太熱了,還沒哭完就換個涼快點的地方,不然容易中暑。”

 “如果哭完了,就把昨晚你跟你叔叔打電話的細節說清楚,幫不幫得上兩說,總比哭喪有用。”

 這世上,實話總是比較難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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