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張靈均和趙青云還熱熱鬧鬧地湊在一起討論這條畫風華貴的子。

　“這個布料起來好舒服……我從來沒這麼到過這種小子……”杜若惜地用指腹擺的蕾，“哇這個針腳，也太了！哇蕾也好細膩！”

　他的眼睛都變心形了。

　“這種子好像不能機洗，不能熱水洗，不能懸掛晾干。”張靈均沒上手，可他的雙眼也在朝外飆心，“是個氣的孩子呢。”

　朝有酒哏住了。

　喂喂……這是條子，不是孩子……

　他到頭暈目眩，心說我是誰？我在哪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三個人都忙著欣賞子，還是杜若，勉勉強強地了點力出來，歡樂地給朝有酒解釋。

　“醉哥應該不知道這是什麼吧？這是lo哦！lo的全稱是Lolita，也就是麗塔。麗塔醉哥應該知道吧？”

　朝有酒倒是讀過《麗塔》這本書。

　但顯然lo和這本書的容沒半點聯系。

　“我不太清楚。”他說，“不過我現在記住了。”

　“lo就是類似中世紀宮廷風格的洋裝。”張靈均小聲說道，“穿起來會是種洋娃娃一樣的風格，這種子，像是這條這種非常細的重工藝的話，價格非常昂貴，不管是清洗還是保養放置都非常麻煩。”

　為什麼你也這麼懂子啊。

　為什麼趙青云會有這種lo……而且看上去還不止一條，而是整整一箱？

　“這是不帶撐的日常款，平時就能穿。”趙青云說，他著小虎牙，滿臉憾，“我已經買的是最大的碼數，但還是穿不上……也是，這是款的lo，腰這里設計得太細了。”

　“可以改的。”杜若忍不住說。

　“改了也不好看啊，這款肩的。”趙青云搖頭，“還是一字肩，我的肩膀雖然不算很寬，可穿起來還是不很好看。”

　“那、那，那……”杜若思考到頭頂快冒蒸汽，“可以配、配披肩！”

　趙青云大笑著搖頭：“免了免了，這條子本來就很好看，還是不改了。”

　他說著，將它放到杜若懷中。

　杜若直愣愣地張開雙臂抱住了它，張地拎著角，不讓布料垂落到地上。

　“送你了，這個碼數，你穿會很合適。”

　趙青云輕描淡寫得像是送出了什麼便宜的小玩意。

　“哎？”杜若說。

　他傻傻地站著。

　他終于反應過來了，驚呼聲幾乎掀翻屋頂：“哎哎哎？送我？送、送我？”

　“好看的子就應該穿在上，我穿不合適，你穿合適。”趙青云蹲下來，把箱子合上，“拿著吧，你穿會很漂亮的，那套水手服——”

　他神氣活現得做出一個不屑的表。

　“——趕快扔了。質量太差了，配不上你。”

　杜若的小臉紅紅的，不舍地抱著懷中的子：“不行的……太貴了，我、我不能要……”

　依然被這三個人排斥在外的朝有酒：“……”

　你們已經跳過“你也裝？”的震驚、“好巧啊我也裝！”的認親這兩個步驟，自然而然地推進到“我們來一起裝？”、“我們來贈送裝吧！”這個階段了嗎。

　朝有酒跟不上他們。

　老實說，他也不太想跟上。

　“對你可能貴，對我不算貴。別拖拖拉拉了，送你就是送你。”趙青云把木箱放回柜子中，“知道你不是想占我的便宜，行了吧？”

　“這、這不是占便宜的問題……”

　杜若意外地堅持。

　“我就是不該、不該收我肯定還不起同等價值東西的禮。”

　趙青云關上柜門，背靠著柜子，雙手抱，打量了杜若一會兒。

　他出一個帥而氣的笑容。

　“別這麼說，你穿上這條子之后回饋給我的可，那才是我還不起同等價值東西的禮。”他說，“你的可是無價之寶。”

　杜若“啊”了一聲，臉紅。

　他收抱著子的雙臂，怯得眼神都不知往哪兒放了。

　趙青云欣賞了一會兒杜若的表，才把目投向緒還沉浸在“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這麼貴的子送人”里的張靈均上。

　“你呢？”他問，“你平時穿什麼風格的裝？”

　突然被選中提問的張靈均：“我平時——我不穿裝。”

　“哦，那就是還沒穿。”趙青云用食指點了點下，“那你未來要穿的時候，準備穿什麼風格的？”

　張靈均張口結舌：“……我還沒考慮過這個。”

　趙青云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張靈均：“你的話，我看穿什麼都還不錯。杜若是天生的型就小，適合可風的裝，你雖然型不算小，但是比較瘦，而且你高和我差不多，肩膀卻明顯比我窄。”

　張靈均預到了不妙：“等一下，我沒說……”一定會裝啊。

　但趙青云已走到了另一個柜子前面，打開柜子，從中取出了一件用架掛起來的油米長。

　這同樣是條表面布滿了刺繡蕾元素的子，刺繡是細長的葉上綴著多瓣花，V字領口裝飾了木耳邊，肩膀溫得鼓起一個弧度。

　趙青云把長的袖子拉起來，向張靈均展示系帶的袖口。

　這整條子都如花苞般優雅致，仙濃烈。

　張靈均的眼中約閃起星星，看上去已經被這條仙的值徹底征服，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一直沒能發言，默默旁觀的朝有酒：“……”

　他現在有點慌。

　想說什麼，又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杜若裝，齊驥裝，看樣子趙青云也裝。

　目前除了還沒出現的照清和況不明，全寢室就剩他自己和張靈均不裝。

　虧他看到杜若的水手服時還擔心，會不會因為杜若是個裝大佬，沒法和寢室里的其他人好好相。

　他真的太天真了。

　當代男大學生的常見好，居然就是這麼核！

　而趙青云觀察著張靈均的表，出滿意的微笑：“我看你的著裝風格，看你修的眉形，就猜到你會喜歡這種仙系的子了。送杜若一條，也送你一條。”

　他說：“不用擔心，這是新的，我不穿這種風格的子。”

　朝有酒心說你為什麼會隨手買不會穿的子……好吧，你有錢，你任。

　“那你穿什麼風格？”他沒忍住好奇，終于開口說話。

　趙青云斜了朝有酒一眼，傲慢地揚起下。

　“這還用問？我當然是傲大小姐風！”

　這句話的每一個字朝有酒都認識，但連在一起，他就不確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可杜若和張靈均好像都很懂趙青云在說什麼。

　“太適合你了，你絕對就是這種風格。”杜若說，抱著那條華麗的lo笑得前仰后合。

　張靈均也笑：“傲大小姐？確實是你給人的覺……很完，再完不過了。”

　朝有酒：“……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他默默把了解二次元、了解裝大佬這件事列了自己的計劃表中，為了寢室氣氛的和諧，為了和自己的室友們和諧相，看起來，他必須得去關注這些東西了。

　其實他不是很愿關注的。

　雖然從觀念上說，他認為男人穿人的服、人穿男人的服，都是穿服的人自己的自由，可他從自的審觀念上出發，還是覺得男人就該穿男人的服，人就該穿人的服。

　……但，無論如何，換個角度去想，“人的服”、“男人的服”，難道不是刻板印象所導致的嗎。

　唉。其實有些刻板印象也不是壞事啊。

　——不，朝有酒，你清醒一下。刻板印象不是好東西，也永遠不會是好東西。

　你認為這是好東西，只是因為這東西狹隘但方便。你只是懶惰到不想去開拓自己的視野，你只是不愿意用更開闊的眼看待世界。

　如果開拓視野很麻煩，那很好，因為所有真正有益于個人觀念，有益于人生長的東西，都絕不會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

　痛苦意味著長。

　張靈均默默地接過了這條仙系長，從他驚喜的表看，朝有酒認為，這個自稱“沒裝過”的室友，距離換上子也不遠了。

　盡管他發自心地認為男人穿子絕對不是錯，可……

　這整個寢室，除了不知道況如何的照清和外，只有他一個人不穿裝——這也太奇怪了點吧？！

　他正糾結這個，趙青云的打量的眼神就挪到了他自己上。

　朝有酒：“……我絕對尊重你們穿什麼的自由，但我確定我不會穿子，別看了謝謝。”

　“無所謂，反正你穿子也不好看。”趙青云嫌棄地撇開眼神，“你的條件在男里相當完，但以裝的標準看，你上就沒有合格的點。你的臉部太棱角分明，脖子太，結太明顯，肩膀太寬，手臂太圓，手掌太大，腰部太沒線條，上太明顯，腳也太大……你穿裝不好看。你還是穿男裝好看。”

　朝有酒一點也不介意這種貶低。

　他簡直因為這種貶低長長地舒了口氣。

　“你們聊裝也聊夠了吧？”他說，“走了，去報道蓋章了。”

　“你可真是——我們都穿裝啊——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朝有酒？”趙青云忽地大笑起來，“你太奇怪了，醉哥，你太奇怪了！”

　朝有酒知道，趙青云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其實是“你人太好了”。

　他對這個評價心懷激，并且一如既往地欣然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