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申時中時,何世貴、何大山父子趕著牛車,拉著兩半扇門板上了山坡。
一直關注著門口的李紫玉忙趕迎上去,打開柵欄門,真心地道謝:“貴伯伯,大山哥,你們來啦?這麼冷的天還得麻煩你們,我真的都不知說啥才好啦,真的只能說謝謝了。”
何世貴呵呵的笑著:“麻煩啥?這不應當的嗎?誰我是你貴伯伯呢,是不是?”
何大山也嘿嘿的笑著幫著他爹往下抬門板,將抬下來的門板平躺著放好。
李紫玉趕往屋裡讓,邊讓邊說:“貴伯伯,大山哥,今天我包了餃子,也把趙爺爺了來,今天在我家吃頓飯,快去屋裡呆著,屋裡暖和。”
正說著,趙清和小山、小文也從屋裡出來了,何世貴向趙清打招呼:“趙叔在吶?勞你久等了。”何大山也了聲“趙爺爺”,小山、小文和何世貴、何大山打招呼:“貴伯伯!大山哥!”楊嬸也爽快的說笑了幾句,幾個人說笑著進了西屋。
堂屋裡,李紫玉和楊嬸加快了包餃子的速度。不一會兒,兩人就包好了。
鍋裡早已經添上了水,楊嬸蹲在灶前燒火。
李紫玉準備整兩個菜,一個是白菜葉溜肝尖,其實說溜不合適,就是直接炒,畢竟澱什麼的都沒有。第二個菜是清炒蘿蔔。對虧今天買了油,沒有調料菜也能香香的。
兩人一通忙活,很快餃子就上了桌。
李紫玉先讓小山給趙清家去送餃子,用幹淨布兜了兩碗,囑咐趙一碗,小花家一碗。又囑咐他回來時從楊嬸家借兩條木凳,才讓他去了。又讓小文給楊嬸家送了一碗,仍然囑咐讓他從楊嬸家借兩條木凳。楊嬸不讓送,李紫玉執意送了一大碗。楊嬸想想還是過年吃的餃子呢,當家的和兩個孩子指不定咋饞呢,也就沒堅持。
李紫玉和楊嬸忙活著把兩個菜也端上了桌。
這頓飯分了兩桌,一桌是屋地上那張舊四方桌,配上從楊嬸家借來的四個凳子,趙清、何世貴、何大山再加上小山他們四個人。第二桌是在炕上,沒桌子,就在炕上吃,楊嬸和李紫玉姐弟五人。對虧前幾天李紫玉買了新筷子碗,才不至於再去借。
李紫玉抱歉的站在桌前:“趙爺爺!貴伯伯!大山哥,我們家你們也知道就這條件,反正你們也不是外人,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多吃餃子,多吃菜。”說著,手請坐在炕沿上的趙清、何世貴和何大山就座,小山也恭敬地陪著坐在末座。
四人落座,趙清慨地說:“都是好孩子啊!這是你們父母去世後第一頓好飯吧?你們就把我們請來了,好,好孩子,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何世貴也接著說道:“是啊,我走南闖北的到過不地方,也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這樣懂事明理的孩子真的不多,好孩子啊!”
“哪裡有爺爺、伯伯說的那麼好?”李紫玉忙謙遜的說,“我們才應該謝爺爺伯伯們,沒有你們,我們姐幾個早就”
“好啦好啦,好不容易吃頓餃子,咱們快吃飯吧。”楊嬸快言快語的打斷李紫玉的話,“這些個傷的話呀,以後都不要說了,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吃飯吃飯,我可了。”說著夾了一個餃子放進裡,馬上瞪大了眼睛,“哇,好香!”
眾人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於是紛紛吃起飯來。
李紫玉邊吃邊喂兩個小的,還不時地看著小武,抓空還勸著楊嬸多吃些。另一桌一開始還寒暄兩句,等吃上飯,就顧不得說話了,只悶頭吃飯。這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人人歡笑滿臉。
趙清吃完呆了會兒,囑咐以後有啥事就去找他就回去了,大家都送他到院門口。
楊嬸幫著李紫玉刷洗了盆碗,跟著送走了趙清後,也告辭走了。李紫玉知道惦著家裡,就沒留。
何世貴父子送走趙清後,就開始拆除柵欄門,將拆完的碎木頭堆在一邊。剛想安大門,李紫玉拿著買的銅鎖走了過來:“貴伯伯,你先把鎖給我上到大門上吧,完了再安。”
“嗯?這把銅鎖哪買的?不錯不錯,”何世貴接過銅鎖連連贊歎著,“能用個一二十年那,花不錢吧?”
“嗯,是花了好錢。”李紫玉在旁邊確認。
何世貴和何大山在大門上比著畫好線,把銅鎖安好。又把大門豎起來把兩扇大門分別安在門口兩側,兩邊一合嚴合,大門就算安好了。
李紫玉等他們安好門後,就請他們進屋坐坐。何世貴見李紫玉像是有事說的樣子,就跟著進了屋。
李紫玉請他坐在炕上,說了自己的打算。
李紫玉打算打六個木凳子,五個木箱子,還有一張炕桌。木凳和炕桌何世貴知道家正缺這個好理解,這木箱子幹啥用,他就不懂了。
李紫玉用手比劃著解釋道:“貴伯伯,這樣,木箱子長應該這麼長哎呀,這咋說呀?”手裡沒尺,真的不好說。想了想就到灶口撿了一燒黑的木,在屋地上畫了大概的尺寸。
何世貴看明白了卻更疑了:“丫頭哇,這幹啥用啊?”
李紫玉嘿嘿的笑著,也不解釋:“貴伯伯,這樣,你給我先做五個這樣的箱子,打一張炕桌。六個凳子我希打有後背的,旁邊有扶手的。這樣,小虎和小蘭吃飯就不用擔心掉下去。”
“哦,你說的是椅子吧?”何世貴一聽就明白了。在莊戶人家,一般都是這種小凳子。只有在大戶人家,才坐那種椅子。
“對,我就是怕小虎和小蘭吃飯掉下去,它們不還小嘛。”李紫玉解釋道。
“行,那就這樣,反正我最近也沒事,著手給你做出來。”何世貴說著就站起來,準備告辭。
李紫玉忙從懷裡掏出碎銀子,說道:“貴伯伯,先不忙走,你先算算該多錢?”
“這個那就三百五十文吧。”何世貴看著李紫玉手裡的銀子,再聯想到今天的餃子,知道李紫玉有啥奇遇也說不定,就按平常算法定了價錢。畢竟他也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不能總留錢。
李紫玉痛快的給了銀子,何世貴父子也隨即告辭走了。
等送走所有的人,李紫玉仔細的上大門,再環視一圈周圍的院牆,這才有了安全。這個冷杉木門外表樸實,結實耐用,表面刷了一層清油,不怕風吹雨淋,這個家,真的安全了。
李紫玉看著表各異的弟妹們,發出了一聲喊:“┗|`o′|┛嗷~~,我終於可以睡踏實覺啦!”喊完,就沖向了弟妹們,把他們地摟在懷裡。
於是,以小武為首的幾個小的有樣學樣,也嗷嗷的喊起來,被染的小山和小文也大聲的笑了起來。一時間,姐幾個相擁在一起,院子裡歡聲一片。歡快的笑聲回在臨近黃昏的山裡,引起久久回聲。多年以後,小文居高位,著京都繁華,卻始終忘不了今天的發自心底的開心笑聲。
李紫玉擁著弟妹們回到西屋,點上了蠟燭,姐弟幾個都沒有睡意。李紫玉坐在炕上,旁邊是三個小的圍著,稍遠一些,坐著小山和小文。想,既然都睡不著,就給他們講個故事吧。於是,就清了清嗓子,說:“姐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幾個小的從來沒聽過故事,急忙積極響應。李紫玉講了一個“小兔子乖乖”的故事。“森林裡的兔娘親有三個孩子於是在李紫玉的故事中,在李紫玉低沉溫的聲音裡,幾個小的睡著了。
李紫玉把三個小的依次放好,給他們蓋好棉被,看著他們睡的憨態可掬的樣子,心裡充滿了溫暖。一回頭,見小山和小文看著言又止的樣子,就笑著從懷裡掏出了荷包,低聲音說:“你們數數吧,看看咱們家裡一共有多銀子。”
小山和小文疑的接過荷包,待把裡面的銀子倒出來就驚呆了,這一堆得多銀子啊!
兩人手忙腳的數了好幾遍,才確認了銀子的數目,二百零三兩二文。
兩人用不可置信的目看著,全都傻傻的,木木的,就是沒有驚喜。
李紫玉奇怪的看了他們幾眼,說:“我打算”
還沒說完就被小山打斷,語氣裡有抖:“姐,這錢咋這麼多錢?不是,我是說打打哪兒來的?不會有事兒吧?”
小文也擔心的臉發白,猛地坐到了李紫玉邊,地攥住姐姐的手,卻不說話。李紫玉覺到小文手心裡的汗水和手的抖,忙出一只胳膊摟住他,心裡有些抱歉。都怪,想給弟弟們一個驚喜,結果,喜沒有,驚卻大發了。
李紫玉鄭重地看著兩個弟弟說:“你們想到哪裡去了,這是用我的頭腦換的銀子,絕對正當合法,你們放心。”
小山下意識地重複著:“頭腦?”表示不解,於是轉頭尋求答案。
小文想了想才問:“姐,是不是就是你上次說的本事?”
李紫玉肯定的點點頭。
小山這才恍然大悟,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李紫玉看著弟弟們那懵懂的樣子,心裡歎了一口氣。不行啊,弟弟們得必須進學了。二弟過了年都虛歲十歲了,三弟也八歲了,不能總這麼拖著,沒知識真是件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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