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貝是打算靜悄悄上樓回自己房間的, 為此專門走了電梯這邊,下午家里只大兒媳在家,大兒子小兒子都去公司上班, 小兒子去他新得來的公司實驗室參觀了, 跟著那群博士研發團隊。
想著大兒媳就住二樓,平時習慣走樓梯多些。
結果按了電梯下來, 大兒媳從電梯出來,和撞了個正著。
金寶貝:“……”
慕曳覺得經歷了這麼多, 很有什麼事讓驚訝了, 但見到金寶貝這副模樣, 還是結結實實給震驚了下。
那模樣何止狼狽?好好的一個豪門闊太, 人也不年輕了, 平時鮮亮麗最在乎自己的面子, 現在卻一副跟人打架打狠了的樣子回來。
看樣子挨得還不輕,可以想見當時場面何其慘烈。
雖然很慘,但慕曳沒忍住想笑, 角一翹,怕金寶貝看見炸, 又下, 走過去將裂開的婆婆拉到客廳,又喊了小傭去弄些熱水巾過來洗下。
金寶貝全程沉默, 如木頭人任由大兒媳作。
腦袋微垂,不說話就顯得很喪氣,如一只張揚舞爪皮的出門遛彎的貓兒, 結果遇上別家更厲害的貓了, 兩只貓一陣喵罵, 罵不過就炸一通撕咬。輸了, 被撓了滿回來。
還沒問婆婆前因后果,慕曳自己先腦補了一番,角一翹再翹,真不下來。
金寶貝抬眼看大兒媳的時候看見了,看見漂亮眼睛里的笑意,角還勾起,一看就是在笑話。氣得恥心也沒了,瞪了眼,“還不是你!”
慕曳角了,正好這時小傭把水端過來,帕子泡在溫水里,慕曳讓給婆婆下臉和手。
小傭一臉難,在眼神下,還是勇敢上了,忍著好奇心將巾擰干了,把夫人粘在臉上的頭發輕輕撥開,再給輕輕臉。
金寶貝臉上是有點傷痕的,除了一只眼圈黑了,另外臉頰上有兩道約看著像是指甲劃傷的痕跡,帕子一上去,就輕輕嘶了一聲。
看小傭正在理,慕曳就吩咐娟姨去把藥箱拿過來,等臉干凈了,看看上哪里有外傷,下藥膏,又問金寶貝,有沒有傷?
“媽要不要喊戴醫生過來看看?別染留下疤痕了。”
金寶貝強忍著臉上的刺痛,咬牙搖頭,今天已經夠丟人了,不想再丟一次人,讓更多人知道出去參加聚會,還跟人打架帶了一傷回來!
慕曳就問怎麼回事?
“媽不是去容?怎麼跟人打架?”
金寶貝沉默了下,本來不想說,太丟人了,看大兒媳的眼神,全然不知道為了誰打架,為了誰才弄得這麼狼狽,一傷口!
沒好氣說:“還不是因為你?”
這已經是金寶貝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慕曳挑挑眉,心里在思索著各種可能,“因為我?”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飛?婆婆還因為跟別人打架?
左右已經丟人了,瞞著不說大兒媳也會從別人那里聽說,今天去的夫人小姐就不,全眼睜睜看著丟人了,金寶貝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到家這段時間,聚會上關于祁夫人和趙夫人打架斗毆的事怕是已經傳遍整個圈子,還有什麼好瞞的?
索憑著一腔氣,將事說清楚了,也不是故意跟人家打架,是有理由的,氣壞了!
“我剛從容院回來,小李夫人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參加個梅宴沙龍,以前各種名目的沙龍聚會很多,已經參加習慣了,我也沒想太多,想著今天都打扮得的,也沒什麼事就干脆出門了。”
頓了下,沒說本來想大兒媳一塊去……
繼續說:“那個沙龍聚會是李夫人娘家的嫂子大李夫人組織的,家有個梅園,正好開了很多臘梅,我們去辦個賞梅茶會沙龍,我們一行人到了李家梅園,進去就發現趙家那個已經在里面。”
怕兒媳婦不知道姓趙的是誰,還解釋了下,“就是跟咱家差不多的,姓趙那家人,那個當家夫人出陳家,格極壞,兇惡如母老虎,從年輕時候就壞得很,心思特別壞,看不得別人好,天天跟我作對……”說起趙夫人,金寶貝有一肚子怨氣和委屈要說,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想吐槽,看兒媳婦眼,住了,及時將話題拉回來。
慕曳知道了,趙家這位是婆婆仇人,八是年輕時候的敵。
“那人臭,拉幫結派,一般來說,我是不看見的,從來聚會只要一聽說有,我都懶得去參加,結果大李這次不地道,不干人事,邀請了姓趙的過來,卻沒知會一聲,害我沒有毫準備就過去了,都到了門口,那麼多人看著,我總不能看見姓趙的就掉頭走人?那我多丟臉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怕了那兇貨,所以我就進去了……”
慕曳興趣問:“然后呢?怎麼就打起來了?”
金寶貝看了看兒媳,看漂漂亮亮的,坐在家里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就不平,委屈,要不是大兒媳和二兒媳都沒在場,哪會被人欺負這樣?
越想越生氣,就板著臉面無表,眼睛快冒火了,一回想起聚會上的事,金寶貝渾細胞都燃燒起來了,全上下寫著“怒”字。
又瞪了眼兒媳:“都是因為你!”
“我一進去,那人看見我了,就怪氣帶著幾個人走過來,跟旁邊人說:喲,這不是飛上那枝頭上的野嗎?別人家的野飛上枝頭也修煉凰了,但有的人天生野命,飛了幾十年還是野。說完就笑起來,那幾個人跟平時玩一塊的,結著趙家,都跟著笑話起來。我知道們笑誰!”
“這人從來就是這樣,特別壞,能毒死人,我恨死了,幾十年來都這樣,這種話不知道聽了多,我本來也習慣了,跟頂回去就行。”
“誰知道,又說……”
慕曳知道,重頭戲來了,且可能這位趙夫人抓住的把柄還是,拿來攻擊金寶貝,才打起來的。
果然,金寶貝看了一眼,“說:有的人管不住家里兒媳婦真是丟死個人了,果然野就是野,凰嫁進他們家里,被野一帶也了野。”
“我起先沒反應過來,結果姓趙的滿噴糞,好不要臉,竟然當眾問我,說你家兩個兒媳婦是不是去逛白帝那種地方了?我還聽說穿得風骨,大氣魄包下了天極一整層,把天極十一郎都迷倒了,這麼闊氣不愧是祁家兒媳。”
“聽到這里,我其實也沒想手的,我就是想跟理論理論,把噴回去。”
金寶貝一頭凌的窩頭仿佛要炸起來了,眼神兇狠說:“突然靠近我耳邊,低聲音嘲諷:你年輕時候之所以能將祁連深勾引到手,憑借的就是那勁吧?否則你一個要什麼什麼沒有的野憑什麼嫁給他?憑什麼讓他非你不可,拋棄外面的花花世界,寧愿放著千金小姐不要也要娶你這個野?你自己也就算了,慕家的千金沒嫁人前很低調,結果嫁到你家,在你這個婆婆的帶領下,也變了,你們婆媳就是一窩去了!”
這段話金寶貝是梗著一口氣說完的,說得很艱難,再說一遍是無法復述的,這話太辱人了,簡直太惡劣了,之前再跟趙夫人不對頭,也沒被這樣辱過,何況是大庭廣眾之下?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聽見,但聽完整個人都裂開,炸開了,腦袋嗡嗡作響,全的逆流而上,直接嗷的一聲,沖了上去,把姓趙的按在地上打。
“這樣辱我,辱我們祁家,我當時理智都沒了,氣壞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就沖上去揍,剛開始沒反應過來,被我著打了會兒,然后……”
慕曳此時翹起的角已經拉平了,面無表沉沉問:“然后媽被反擊了?”
金寶貝有點尷尬,也沒想到姓趙的養尊優一輩子,竟然還是個潑婦,手勁兒特別大,一下子將反在下,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好幾分鐘,其他夫人小姐都驚呆了,連忙上來拉架。
金寶貝氣道:“有人拉偏架,姓江的母趁撓了我,還掐我。”
停下來,將上往上面拉起,把腰間被掐的地方給兒媳看,“都青了,疼死我了。”
說完自己心里還非常委屈,當時的場面,姓趙的人多勢眾,親家江夫人在,兒媳江蓮也在,還另有一群他們那小圈子的夫人小姐,就站在附近,直接就拉偏架,趁占了不便宜。
本來金寶貝不差,出普通,小時候也是在家干過家務活的,力氣不算小,假如兩個人正常打架,哪怕不贏,都不會輸得這麼狼狽,覺這次姓趙的是有備而來,帶了那麼多人,才輸的,被算計了!
慕曳問:“李夫人呢?你過去的,就沒幫你?”
李夫人娘家夫家都姓李,人稱大小李,娘家的大嫂別人就喊大李,大李夫人作為聚會的組織者,該幫忙的,小李夫人喊了金寶貝過去,作為邀請人,兩個人都該負起責任,總不能看著金寶貝挨揍什麼都不幫?別人拉偏架倆就眼瞎沒看見?
金寶貝抿抿:“小李是看見了幫我了,嫂子那會兒不在那邊,去理什麼事了,等回來我們都結束了。”
兩個人當然也不寡不敵眾,且一個注重拉架,挨打的只有金寶貝一人。
慕曳聽完,久久沒說話,片刻后,拿起梳子,親自給婆婆將凌的頭發梳理整齊,作很溫很輕緩,哪怕頭發很梳著不舒服,金寶貝還是覺大兒媳難得這麼溫沒有攻擊。
安靜下來,讓梳頭發。
慕曳將婆婆頭發梳理整齊,看小傭已經干凈了,就拿起藥箱里的藥膏給婆婆臉上手上的傷口了藥,上創客。
指甲是剛做好的,了甲片,這會兒掉了三個,有兩個還連同指甲剝開了一點,看著特別疼。
慕曳也不管金寶貝丟臉不丟臉了,打電話喊戴醫生來理,免得傷口染。
等一切理好,大約下午近三點左右,天還早,慕曳打了電話給蘇書。
婆婆被人打了,做兒媳的還在娘家待得住?瀟灑呢?
蘇書看到大嫂的電話,都不太想接,很別扭……但是快掛斷時,還是點了接聽,倒是要看看大嫂要說什麼!
電話接通。
慕曳:“回來,咱媽被人打了。”
蘇書都驚了,怎麼還打起架來了?不在家這兩天都發生什麼了?婆婆這麼強悍霸道的人還能被人打?天老爺子下凡打呢?
“趙家夫人你知道?”
說到趙家的那位蘇書就有點猜到了,經常隨婆婆出門社,知道這兩人的恩怨仇,大概從上輩子到下輩子都是冤家路窄,扯不清的。
咂咂,還是不敢相信,不說婆婆多麼面子,就趙家那位也是出不錯,自視甚高的人,那樣的人能做出潑婦行為,當眾和婆婆打起來?
慕曳說:“不知道從哪里聽說我們倆去白帝玩,用這事把媽嘲諷了一頓,說我們祁家婆媳三人,/貨一窩。”
這話說完,蘇書那邊久久沉默。
炸了。
掛了電話,穿了件大,包包行禮全忘了拿,踩著高跟鞋就出門。
看氣勢洶洶的,蘇夫人還一臉好奇,問:“書書去哪兒?”
蘇書咬牙切齒,“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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