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盯著那只黑貓,素來平淡的眼睛里多了幾分波。
黑貓的尾不覺繞到雙-間,安靜地蹲坐在那里,一副很淡定的模樣,仿佛剛才將那只紅狐貍一爪子拍出去的“人”不是祂。
葉落與黑貓那雙翡翠眼對視半晌,手將祂重新抱回懷里,將祂從頭到尾擼了一把。
黑貓平時很安靜,除了總是用審視的目打量,任抱任擼。
祂安靜溫和得幾乎沒脾氣,一點也不像高傲的貓。
不過,魂使好像也不是真的貓,只是化為貓在人間行走,因為凡人喜歡將黑貓當來自幽冥的使者。
這時,那只狐貍再次從外面爬進來,這次它非常小心,一雙狐貍眼怯生生、水汪汪地看著葉落。
葉落和黑貓一起看它。
狐貍怯生生地說:“葉姑娘,您無聊嗎?要不要我給您表演點助興節目?”
外面趕車的巫馬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這只狐貍為了討好大佬,還真是諂得沒眼看。
葉落嗯一聲,看著茸茸的小狐貍翻跟頭、轉圈圈,扭腰擺。
當它的作越來越銷魂,茸茸的屁扭得浪起時,狐貍再次被踹飛出去。
巫馬接住撞到他上的狐貍,探頭問道:“葉姑娘,怎麼了?那只狐貍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葉落瞅著將狐貍一爪子拍飛出去的黑貓,說道:“沒什麼。”
連續兩次被莫名打飛出去,狐貍終于歇了去葉落面前討好賣乖的行為。
趁著在路邊休息,狐貍背著葉落問:“仙師,那位葉姑娘邊是不是跟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巫馬問。
狐貍:“我今天兩次被打飛出去,并非葉姑娘手。”
事實上,那位深不可測的葉姑娘的脾氣反而好的,只要不招惹,并不輕易怒,很好相。
巫馬聽后也有些奇怪,按理說魂使作為來自幽冥國度的使者,眾生在祂面前都是平等的,祂并不會輕易地在世人面前現、昭示自己的存在——從只有葉落能看見它可知。
祂也不會輕易地摻和人間之事,祂是游離于眾生之外的存在。
所以祂也不應該會對這只狐貍做什麼,不管它是好或是壞。
巫馬仔細詢問狐貍過程,得知它在葉落面前獻,大跳艷舞、扭腰擺后,面無表。
很好,破案了。
魂使要渡活尸,怎麼可能讓只狐貍引活尸生出犯罪?
他語重心長地對狐貍說:“以后你別在葉姑娘面前做這種事!就算是狐貍,你也要做一只正經賢良的狐貍,別將凡人窮酸書生寫的話本里的狐貍的行事當真,那是窮書生郁郁不得志,自我意之作。”
狐貍一臉懵。
它不過是跳個舞討好大佬,就算它扭了屁,它現在只是一只茸茸的可小狐貍呀,誰會想歪?
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
因為每過葬崗,巫馬都要停車去忙碌一番,撿尸、鎮尸,原本三天的路程,生生拖到六天。
而且每天晚上,他們都會因此錯過城鎮,只能在野外宿營。
然后,他們每天晚上都會遇到襲擊。
除了第一晚的狐貍外,第二晚出現的是千年厲鬼,將他們都拖鬼域,第三晚出現的是鬼蠱子,帶來一群尸蟞,嚇得巫馬和狐貍魂都要升天……
不過最后不管是什麼,都被葉落干脆利落地死。
狐貍原本因為死過一次,差點怨氣大增變妖尸,看到千年厲鬼和鬼蠱子魂飛魄散的下場,又覺得自己幸運的,至大佬當時只是擰斷它的脖子,沒有消滅它的魂魄。
巫馬這輩子跑了那麼多葬崗、了那麼多尸,雖然遇到的危險也不,但沒有這幾天晚上的驚心魄。
雖然有大佬在安全的,但這些可怕的邪祟也是大佬引來的啊。
他終于明白為何巫門的札記對活尸出世這麼慎重。
活尸不僅武力無敵,還能引來這世間極惡極邪之的覬覦!
簡單地說,活尸走過的地方,什麼邪祟鬼怪都會跑出來,前撲后繼地想要吞噬活尸增漲道行,然后被活尸面無表地死。
終于抵達祥鎮,巫馬和狐貍憔悴的臉上都出如釋重負之。
“前面就是祥鎮了。”巫馬高興地說,“快要落山了,咱們趕進鎮吧。”
狐貍蹲到他的肩膀,催促他趕進鎮,怕遲了一些,不能進鎮過夜,晚上又會引來什麼邪祟襲擊,它實在不想再過這種驚心魄的日子。
祥鎮是一個地理位置非常偏僻的鄉鎮,是翻山越嶺就用了一天時間,等他們抵達時,已是傍晚時分。
馬車進鎮后,朝著鎮東而去,在一棟依山而建的宅子前停下。
這棟宅子位于一條幽靜的巷子,整條巷子似乎只有這一家。
敲門后,一個老仆開門,看到是幾年未見的爺歸來,高興得喊起來。
巫馬讓人去安置馬車,他肩膀上蹲著一只紅狐貍,帶著葉落進去,一邊為介紹,“這里是我們巫門的祖宅,當初我們巫門的老祖宗就是在這里發家,走出祥鎮,建立了巫山城……”
狐貍好奇地打量沿途的環境,發現這里的建筑有上千年的歷史,保留著很多歷史的痕跡。
活了五百年,它也是經歷過巫門盛行的時代。
可惜當時它只是一只剛開智的小狐貍,道行很弱,不敢隨便離開山林進人類的城鎮,并未有幸見到巫門之人,巫馬是它第一個見的巫門人。
現在巫門當家的老祖是巫叢業,是巫馬的祖父。
巫馬帶著狐貍和葉落來到一正堂,巫叢業得知孫兒歸來,并帶了朋友回來,便和兩個兒子、兒媳及幾個孫子、孫在這里接見客人。
“祖父,爹、娘、二叔、二嬸,我回來了。”
巫馬向長輩們磕頭問安,眼睛潤地看著他們,幾年未歸家,對家人極是想念。
眾人很高興見到他,他的父母也是眼睛潤,不住地打量他,等發現兒子這次回來,竟然還帶了個姑娘,越發的高興了。
——至于兒子肩膀上那只狐貍,被他們選擇地無視了。
巫馬父母打量葉落,真是越看越滿意。
他們兒子今年二十有三,若是還在祥鎮,孩子都能打醬油。
這姑娘白貌,那額間的一點殷紅如的朱砂痣襯得明艷之極,竟是世間有的貌。
只有巫叢業,原本帶著微笑的臉,在看到葉落的第一眼,神大變,整個人僵地坐在那里,冷汗流出來。
或許旁人看額間那抹紅是朱砂痣,他卻知道那是砂,是巫門用來鎮尸的砂。
砂遇尸而化,唯有活尸方能令其凝而不化。
這是活尸的標志。
“老祖宗,您怎麼了?”有人發現他的異樣,擔憂地問。
巫叢業見站在孫兒后的子看過來,懷里抱著什麼,看在世人眼里,仿佛在抱著團空氣,不有些古怪。
他的臉皮搐了下,僵地扯出一抹笑容,找了個借口讓眾人離開。
眾人有些莫名,不過老祖素來有威嚴,眾人不敢違抗命令,擔憂地看了巫馬一眼,便下去了。
等所有人離開,現場只剩下巫叢業、巫馬和葉落幾人。
巫叢業臉皮了,開門見山地問:“這位……姑娘是怎麼回事?”當著的面,他也不好直接喚“活尸”。
巫馬一聽,就知道祖父察覺到葉落的份。
他將在五柳鎮外葬崗遇到葉落的事待一番,狐貍嚇得差點從他肩膀栽倒在地。
它竟然覬覦一活尸?怨不得千年厲鬼、鬼蠱子什麼的,都被輕松死,它能活著還真是幸運……
巫叢業聽完后,深深地嘆了口氣,只能道一聲時也命也。
他將孫兒送去清云宗學藝,也是想給巫門找條出路,哪知道孫兒竟然無意間造出了一活尸,活尸出世,人間必有浩劫。
巫叢業剛哀嘆,就聽到他孫兒說,這位活尸姑娘有自我意識,不僅不主傷人,還會救人,他就被救了好幾次……
聽完孫兒這一路走來的驚險經歷,巫叢業絕的心頓時活絡起來。
什麼絕逢生?這就是了。
葉落坐在一旁,聽著這對祖孫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巫門手札里關于“活尸”的記載,突然開口:“我了。”
巫馬一頓,馬上道:“祖父,到晚飯時間了,可以開飯了嗎?”
巫叢業一臉懵,“開飯?”
“是啊,葉姑娘一日三餐皆食五谷,廚子多做些好吃的,不能隨便敷衍啊。”巫馬待,“有沒有醬肘子和紅燒臘排?葉姑娘,我們巫門有專門的迎神宴,曾經名禹洲大陸,你也可以嘗嘗。”
巫叢業木著臉,迎神宴只有逢年過節才會辦,這不年不節的,吃什麼迎神宴?
可看到額心點著砂的葉落,他的氣勢又弱下來。
如果能讓活尸保持理智,不隨便起兇,不說迎神宴,就算是神仙,他們都愿意為弄來。
作者有話要說:葉落:( ̄﹁ ̄),飯飯!
巫馬祖孫倆:⊙o⊙好的,吃飯!好孩子千萬不要吃外面七八糟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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