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再比試】

　……

　萩原研二最后踩著上課鈴姍姍來遲。

　長著帥氣得不行的“渣男”的年匆匆忙忙地跑進教室，同樣在全班人的矚目下徑直走向松田陣平。

　他微微著氣，停在陣平前面，彎腰了膝蓋，語氣苦惱又親昵地抱怨：“小陣平，堵車太麻煩了，之后那段路我都是跑過來的啊！前幾天在你家樓梯間摔的還沒好……”

　松田陣平這時終于摘了墨鏡。

　他揚眉抬頭著萩原研二：“嘁，還不是你活該。”

　“小陣平——！”

　萩原研二撈起桌上乖乖躺著的黑胖丁，抓在手里了兩下，胖丁圓滾滾的肚子在研二手心彈了兩下，然后扔進陣平懷里。

　他往座位上一坐，陡然放松。

　“嗚哇終于沒遲到，我要歇會……”

　“叩叩叩。”

　門口進來個黑黑的長相兇的男人。

　鬼冢八藏略掃了眼全班，確認差不多到齊后才走上講臺。

　他聲音也是兇的：“你們好，初次見面，我是鬼冢八藏，你們我鬼冢教就行，不用什麼別的班的親近的昵稱，也別給我套近乎，因為未來四年呢，我可能會為你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噩夢也說不定。”

　全班人都愣了愣。

　然后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哀嘆響起。

　“不是吧——教——”

　“嗚哇——我們都年輕呢教！做好朋友不好嘛……”

　“教一定是開玩笑的對吧……”

　鬼冢八藏看著臺下沒個正經樣的小兔崽子們冷笑一聲。

　他表冷酷得像漫畫里的□□老大：“要不是今天剛開學，念在你們下午還要去搬寢室，是你們這副懶樣子，我就得趕你們去越野跑個幾十公里。”

　頓時雀無聲。

　同學們臉都綠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可的omega同學還沒有見到就先來了個魔鬼教……

　這是什麼不幸的開學日嚶嚶嚶。

　鬼冢八藏見班上的混小子們終于安分下來，才開始布置開學事宜。

　他沉聲：“因為這次考試過程中突發意外狀況，學校為了配合警方調查所以耽誤了給大家安排寢室的時間，以及現在我手上也沒有咱們班上的總花名冊，因為各個班級員都有微調。”

　“所以，點名什麼的今天就算了，我看著一個班也坐滿了，等花名冊下來了再互相認識認識，今天也沒啥好說的，一會你們先把行李放著去食堂吃個飯，下午大概一點多就出寢室安排了，到時候會發短信到你們手機里，我也會把寢室安排表在教室里。”

　鬼冢八藏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班上的同學，目不經意在松田陣平那一圈停頓了下。

　“行了，我已經把你們的臉全部記住了，在外面做什麼違背校規校紀的事——比如私下打架什麼的，可別被我逮到了，哼，別的班我管不著，管你們這幾十個臭小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接下來，他又大致代了下之后的課程安排和班干部選舉的事，以及按照學校規定，老生常談般用古板平直毫無的聲音念了一遍校規校紀——

　“……警察是為了公眾的利益，無論奉獻什麼甚至是生命都不會猶豫和后悔的職業，對于在校的警校生來說………………”

　臺下不人已經開始打哈欠。

　松田陣平明目張膽地戴著墨鏡睡覺，鏡片后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他卻是坐得筆直，看表面完全看不出來。

　不過他也只是淺眠。

　嘖，鬼冢教太麻煩了，算了算了，今天才開學呢，他就替這位教著想一下，今天稍微老實點吧。

　換作以前的松田陣平，這回困了估計就直接趴著睡了。

　畢竟那麼枯燥的干的校紀校規誰要乖乖聽啊！再說上輩子他們五個人踩著教的底線干的壞事還麼。

　“……？”

　松田陣平到脊背被人輕輕了兩下。

　他慢半拍地想起自己后面坐的是某個金發黑皮。

　于是他懶洋洋地睜開眼睛。

　松田陣平是坐在最后一組的。

　而教室里的布局是最后一組的座位會挨著窗臺，窗臺對于坐在邊上的同學來說相當于是第二張課桌了，此時陣平手邊的窗臺上正突兀地躺著一張紙條。

　男生隨手拿起來看了看。

　“下午，教學樓后，再比試一下吧。”

　欸——

　松田陣平聯想到方才降谷零小心翼翼的。

　他滿臉寫著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不管怎樣，零那家伙肯定還一直私下里悄悄在意著那次1V1。

　……果然是因為他表現得太了解降谷零了嗎？

　還是說零的勝負又上來了？

　嘖嘖嘖別扭的零醬啊。

　松田陣平手揪了下前桌同學的長頭發。

　“喂，萩，借我支筆。”

　“欸？小陣平竟然還沒睡著嘛……”

　松田陣平接過簽字筆，飛快地在紙條上“唰唰”寫下一句話，然后把紙條一個球，直接往后面丟去。

　“啪嗒。”

　降谷零趴在桌子上，紙條的球剛剛好掉在他頭上，彈了一下，著他臉頰滾到桌上。

　他直起，略微無語地看了眼前面的卷，然后展開皺的紙條。

　“可以呀，輸了不要找景哭哦零醬:D”

　“撕拉——”

　他一下子沒控制住力道，紙條從中間裂開。

　松！田！陣！平！

　降谷零約戰只是懷中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想法，他自認為是自己不甘心之前被松田陣平單方面打了指導賽，可實際上經歷了前些天的銀行案件，他早就不那麼在意那件事了。

　所以與其說是因為之前的不甘心和耿耿于懷的勝負，倒不如說得更單純一點——

　降谷零單純就是想和松田陣平多待一會。

　只是想多看看松田陣平——無論是出于好奇還是別的什麼。

　不過零自己完全沒意識到這想法。

　或者說意識到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對他來說，松田陣平只是個有意思的alpha，因為可以和他還有hiro配合得那麼默契，以至于零想要把陣平劃進自己這邊來。

　唔，姑且算是未來會關系很好的……摯友吧？

　如果說以上是降谷零一開始的想法，那麼現在被前面這個頑劣放肆自大可惡的卷墨鏡又挑釁得炸之后……

　降谷零覺得，他還是先不管未來的啥啥摯友算了。

　先把這家伙打一頓吧！

　……

　鬼冢八藏終于講完了！

　兇的教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氣。

　五大三的漢子在一群不認真的小兔崽子面前念了快一個小時的校紀校規，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好嗎。

　鬼冢八藏索揮了揮手，直接放這群坐不住的崽子們自個兒玩去了。

　“小陣平，現在去食堂嗎？”

　萩原研二轉過趴在松田陣平桌上，抱怨：“今天出來得急，我連早飯都沒吃啊——”

　松田陣平屈指抵了下研二的額頭：“誰讓你不的，開學第一天就睡過頭了，萩，班上也就你了。”

　然后他慢聲補充：“不過我今天就不陪你去食堂了，你這麼大個人了，自己去食堂吃飯應該會的吧？”

　“？”

　萩原研二迷：“小陣平今天有什麼事嗎？”

　“……”

　松田陣平想著，要是讓你知道了我要去打架，那這架還打不打得都是個問題。

　而且到現在陣平都沒有和研二說銀行案件的事……

　咳，他不心虛！他又沒有刻意要瞞著研二！只是他和研二也講不清楚啊……

　他怎麼和從小一起長大的馴染解釋，他突然就通了拆彈知識的事？

　最后陣平手了研二的腦袋。

　“就……有事。”

　他輕咳了聲，沒看研二狐疑的目，湊到研二耳朵邊小聲說：“你別問了，現在不能告訴你。”

　他說得直白，倒是完全不遮掩。

　萩原研二頂著紅了個的耳朵，一臉冷靜地答應了，在松田陣平的注視下有點同手同腳地走出教室。

　一直在陣平后默默看著的降谷零這時候出聲了。

　“你不去吃午飯？”

　他問。

　“！”

　陣平嚇了一跳。

　他回頭，先是嘀咕：“啊，都忘記你坐在我后面了，嘖，還沒習慣……”

　然后對降谷零說：“今天沒什麼胃口，等下午搬了寢室在看吧。”

　降谷零盯了陣平片刻，然后說：“那我也不去吃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松田陣平眨眨眼睛，看向邊上的諸伏景。

　“那景呢？”

　諸伏景倒是早知道零今天一定會再找陣平的，他好脾氣地朝陣平笑笑：“沒關系。”

　他又開玩笑似地補充：“我也這麼大個人了，自己去食堂吃飯還是會的。”

　不過，諸伏景想到剛剛那個被做“萩”的長發男生，他順口閑聊似地提了一句：“剛剛那個男生是陣平你的朋友嗎……馴染之類的那種？”

　松田陣平點頭：“對啊，他是萩原研二，今年也是十八歲，畢業于冰帝學院，前些天的測試績也很好哦。”

　他頗為鄭重地把萩原研二介紹給零和景，弄得其他兩人都愣了。

　最后景笑笑：“陣平和萩原君關系真的很好啊……”

　他想了想：“而且是和我于zero不太一樣的馴染呢。”

　不太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陣平沒太在意，和零一起朝準備去食堂的景揮手道別。

　“好啦！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的時間了！”

　松田陣平站起，調整了下臉上的墨鏡，地笑，朝同樣站起的零勾勾手指。

　“走吧，去后面。”

　……

　教學樓后面是很大一片的櫻花林。

　松田陣平站在這一片悉的櫻花林里難免有些懷念。

　上輩子不也是在這和零“好好”地打了一架嗎？

　雖然不是開學當天啦……

　說起來上輩子那一架應該是上課之后的事吧？陣平還記得他和零都穿著天藍的警校制服。

　而這次，兩人一黑一白站在漫天飄舞的櫻花里。

　他轉站定，面對著降谷零。

　“直接來？”

　語氣聽著是疑問句，可卷先生臉上自帶的挑釁可一點也不像是在等降谷零的回答。

　降谷零沉下臉，擺出起勢。

　“直接來吧。”

　他認認真真的。

　啊啊……這麼認真啊零。

　陣平只好也擺好姿勢。

　可是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的度實在太大了啊，要是真讓零贏了，那都不是放水是泄洪了吧。

　降谷零這次依舊是率先出擊，不過他沒像上次一樣抬，反而是矮下子去掃松田陣平的下盤。

　陣平眼皮一跳，往旁邊一閃，差一點沒躲開。

　嗯？零用這幾天換了一種風格？

　……這麼夸張的嗎零。

　松田陣平這次應對得沒有之前那麼輕松，起碼沒有那麼料事如神般地預知到降谷零的每一招。

　但總來說零對他還是造不了多大力。

　不過陣平心里卻很開心。

　是他錯估了降谷零。

　這個向來認真有對自己嚴格要求的家伙竟然真的為了對付他，短時間去學了一套和零的風格完全不一樣的拳法。

　陣平眼睛都亮了。

　這才是他的友人嘛！

　哪怕是這麼稚的時候就足夠讓他刮目相看了，想必長到與他勢均力敵的模樣也不需要太久吧？

　松田陣平一高興就容易上頭。

　他興起來打架都要激烈幾分。

　兩個人不斷移纏間速度直線上升。

　降谷零到一陣窒息。

　這個卷混蛋上次居然還藏了實力！

　他有些應接不暇了，倉促地躲開陣平的一勾拳，然后就要面臨對方飛快的橫踢。

　他急促地呼吸著，淺金的發梢漉漉地粘在額頭和臉頰上，睫也被汗水打一縷一縷的。

　他上穿的白休閑衫已經了，甚至都有些明的傾向，能夠看出布料下小麥的廓，背部流暢的脊柱和翩飛的蝴蝶骨。

　而松田陣平打著打著也掉了黑外套，出里面純黑的無袖背心。

　他天生白皮，運出汗后皮甚至白得泛。

　線條清晰的手臂大大咧咧地完全暴出來，他材是恰到好的運年的模樣，并不是常年泡在健房里的強壯魄，也沒有經歷過各種實戰，僅僅是最干凈清爽的修長形。

　他出汗沒有降谷零多，可能是混兒天生要比黃種人更容易出汗吧。

　松田陣平只是隨手抹了抹下顎滴下的汗珠，繼續看著降谷零。

　他實在是興過了頭。

　他高興道：“繼續啊，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