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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無奇大師姐》 第20章 第二十章

 八月十五, 中秋夜至。

 無論是凡間還是花醉谷,中秋都是極為隆重的節日。

 家家戶戶歡聚一堂,月神牌位被祭起, 月餅瓜果擺滿香案。

 夜空月如圓盤,銀明亮,千家萬戶燃起節日禮燈,夜晚也通明如白晝。

 千州上君仍然在外辦事未歸, 好在谷中三個弟子和三個仙侍都在,兼之還有小七這個食客,還算團圓熱鬧。

 花醉谷莊子之中,寬敞的中庭, 月神祭壇擺好在東方, 一張圓桌從屋抬到屋外,鋪上桌布, 佳肴酒鋪滿桌面。

 自從師父外出以后, 霧心不用例行準備早午晚膳, 整個人都懈怠不

 現在自己也已經能夠辟谷, 盡管大部分時候霧心還是和以前一樣習慣吃飯, 但偶爾練起劍來太過忘我, 會不記得別的事,從早練到晚是常事,甚至一連練上三五天, 便不會想起擺弄廚

 不過,對霧心來說,除了給師父準備以外的做飯, 本來就是興趣。

 現在既不用這個賺錢, 也不是修煉的一部分, 既是興趣,那麼時不時休息休息、打過魚后曬曬網,完全是有可原的。

 只不過,自從不怎麼進廚房以后,不知為何,仙侍們有時看著連剩菜都沒有空的廚房,然后再看的眼神,會有點哀怨。

 就連小師妹偶爾都會去拉冰鑒,想找找里面還有沒有剩下的糕點。然后,在發現冰鑒是空的以后,又會出失落的表

 其實,經過這麼長時間,霧心也差不多發現了——

 花醉谷的人,多半都是喜歡做的東西的。

 霧心其實有自知之明,以前在仙樓也只不過是個小學徒,更何況離開仙樓多年,還要花時間練劍,留給烹飪的時間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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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每年最多也只能自創兩個菜系再開發八十來道新菜式而已,不僅完全比不上以前在仙樓時的水平和練習強度,大概也早就跟不上酒樓界日新月異的流了。

 師弟師妹和仙侍們還不嫌棄做的東西,很可能是因為他們沒有吃過其他人做的菜。

 不過無論如何,對一個做菜的人來說,有人愿意喜歡做的東西,霧心心里總歸是高興的。

 于是,中秋宴是難得的可以大顯手的機會,決定要好好報答一下花醉谷眾人對的抬——當然,也是想讓小師妹高興一天。

 霧心有地出了全力,使出自己蘿卜雕花多年練出的刀工。

 挑選出在缸中養了數日的大鱸魚,練地除鱗去骨,菜刀一閃,只見刀工之快,揮影之間。

 切出的所有魚片都是一般大小、一般形狀,片片薄如雪片。

 霧心將鱸魚片擺在一臂寬的大白玉盤上,魚片如花開一般,從中間層層鋪滿、圓形散開,最后,淋上桔、蛋清、濃湯以及數種調料制的熱齏料。

 炒香齏料中的燙油在魚片上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香味溢散開來。

 齏料漫開后,玉盤之上白與金齏料和諧融,形、皆同滿月。

 這道金齏玉鲙,正對應上空中秋圓月。

 中秋正是吃蟹的好時候,霧心又順手做了三道蟹菜,分別是炒蟹、蒸蟹和醉蟹。

 金紅的大蟹被擺在金齏玉鲙旁邊,只要一擺便知,里面正是到恰到好的蟹膏蟹黃。

 最后,霧心又做了十余道家常,滿滿地放了一整桌,場面很是華好看。

 小匕首拿著霧心新釀的桂花酒過來,一看這個場面,眼眶一紅,突然當場哭了出來:“嗚,當初選擇來花醉谷當仙侍,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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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心正在調整桌上的擺盤,心正好,忽聽小匕首哭了,還發出這麼一句慨,有些不明其意。

 霧心想了想,覺得大概是時值中秋,小匕首想到了不在谷中的師父,思及師父難以回來團圓,他傷心之余,又記起了師父平日的好,這才說出這番話。

 于是霧心拍了拍小匕首的肩膀,安他道:“這些話你留到師父回來后再說吧,師父雖然臉上不顯,但聽了以后,一定會高興的。”

 小匕首還在哭,未將霧心的話聽明白。

 這時,小劍也心復雜地看了霧心一眼,喃喃道:“當初……是我對你太苛刻了。現在看來,若是當初仙君真的聽了我說的,沒有讓你進花醉谷,反而會鑄大錯。”

 霧心不明白小劍到今天了忽然說這個。

 隨意道:“沒關系,當年的事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霧心頓了頓,又補充道:“反正我也不怎麼喜歡你。”

 “……哼。”

 小劍冷笑一聲,背著手走了。

 戌時一到,月升高空,花醉谷的眾人很快全部聚在一起。

 一整桌子的菜自然引起了熱烈的反響。

 小師妹看到有不又漂亮又甜的糕點,高興地歡呼起來。

 小七這輩子從來沒見過如此豪華的家宴,簡直嚇壞了,小刀遞給他筷子,他都差點沒敢接。

 就連家境優越、見多識廣的師弟,看到霧心最后完的家宴果,都不由顯出吃驚的神來。

 桂花酒釀得酒香四溢。

 結果,除了年紀尚小的小師妹和小七,所有人都滿上了一盞桂花酒。

 干杯之后,氣氛甚是熱鬧,眾人一邊吃菜,一邊有說有笑。

 待吃完中秋宴,仙侍們簡單地收拾了碗筷,又重新擺上月餅糕點,與大家一起坐在一起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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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妹捧著月餅,像松鼠吃松果一樣在吃。

 霧心將小師妹摟在懷里,一邊吃著月餅,一邊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月亮上的影子到底是像兔子搗年糕還是嫦娥和桂花樹。

 師弟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著月亮。

 今夜他好像格外沉默寡言。

 霧心覺察到他的異樣,往師弟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沒有太放在心上。

 轉回頭,照舊與小師妹說說笑笑。

 小師妹上有好聞的花香和藥香,現在這個高抱起來正好,像個大娃娃。

 但,就在這時,小匕首忽然慌張地起

 他甚至倒了一把椅子,發出巨大聲響,引得眾人側目。

 師弟也被驚得回過神,他收回放在月亮上的視線,看向小匕首,問:“出什麼事了?”

 “不,與你們無關,是我。”

 小匕首一下子就急出了汗。

 他慌道:“我剛剛想起,仙君離開花醉谷前叮囑過,小庫房中有一盞玉燈座,他每年中秋都會拿出來曬曬月,今日月之靈力最強,如此可以補充一整年的靈氣。

 “今年他自己不在花醉谷中,是給我負責的,可是我竟然忘了!我這就去拿……”

 “等等。”

 小匕首急著要走,師弟住了他。

 他略一思索,說:“我正好想出去轉一圈吹吹風,我去拿吧。是哪個庫房?在哪個位置?”

 “不不不,是我忘了事,怎麼能麻煩小郎君。”

 “沒關系,我腳程也比你快些。”

 師弟堅持。

 小匕首見拗不過,只得激涕零。

 他手忙腳地將鑰匙取出來給師弟,并且細細叮囑了玉燈座的位置。

 師弟拿了鑰匙,便獨自去了。

 霧心往師弟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人一向不太敏,但即使是也覺察得到,師弟今夜沉默得異常,所有人都聊得熱鬧,可師弟幾乎沒說幾句話。

 他平時并不會這樣。

 這時,小師妹也有些擔心地看著同樣的方向,說:“師姐,師兄他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誒?”

 霧心一愣。

 “心事?”

 小師妹道:“師兄他一整晚都著月亮,吃飯的時候也幾乎沒有和我們聊天,師姐的月餅這麼好吃,可他只吃了半個。而且……我覺得師兄今晚的眼神和緒,都有點奇怪。”

 小師妹是敏銳的天靈心,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就是一定是了。

 如此一想,霧心也有點在意起來。

 不過,此刻還是樂觀地道:“沒關系,反正等一會兒師弟還會回來。等他回來以后,我們問問他就是了。”

 小師妹點點頭。

 *

 然而,過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師弟還是沒有回來。

 霧心做的月餅,已經快被大家吃了。

 小師妹地去搶著單獨留下了幾個,不許其他人拿,準備專門留給師兄。

 不過,想到師兄,又萬分地擔憂看著師兄離開的方向,不安地說:“師兄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只是拿個玉燈座,不該這麼久吧。”

 霧心也到有點奇怪。

 等等,庫房……

 夜晚……

 師弟……

 “糟了!”

 霧心突然想到什麼,猛地站了起來!

 來不及解釋,忙對師妹解釋道:“你在這里坐著,如果困了就自己回房睡覺吧,我去找師弟!”

 說著,霧心甚至來不及聽小師妹的回答,便急急去往庫房趕。

 ——師弟怕黑。

 師弟剛來花醉谷的時候,明明見過一次的。

 庫房這種地方,最是黑暗閉塞。

 師弟今晚又心不在焉的,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帶燈。

 說不定是他自己都忘了這回事,結果在庫房里怕黑的緒發作,被困在里面了。

 如此一想,霧心便不敢耽擱,腳下步子愈發快,幾乎是跑了起來。

 師弟這次去的庫房,是南面的公庫,不像師父的私庫那麼深,但是離中庭比較遠,周圍十分安靜。

 霧心急著趕去庫房,然而,還未等趕到,忽然聽到不遠,傳來一陣清澈流暢的笛聲。

 霧心一怔。

 花醉谷中只有一個人會吹笛子,也只有一個人能吹得那麼好。

 那就是師弟。

 聽起來,他并不在庫房中。

 霧心驚訝,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況,但還是立即調轉方向,朝笛聲吹奏的方向跑去。

 笛音從莊子外傳來。

 霧心出了莊子。

 等趕到的時候,只見師弟站在花醉谷中一片平坦的草地上。

 玉燈座已被他擺在空曠之,吸收月靈力之后,這燈座蓮形的燈頭中,竟自行凝了瑩瑩亮,使周圍飄滿螢火蟲似的點。

 四下無燈,可到卻被玉燈座凝聚的月照得亮。

 天上一圓滿明月。

 師弟就站在這滿月之下,四周是玉燈座散出的點。

 他仟草衫仿若被籠上一層浮

 他將玉笛遞在邊,吹出的曲調似夾雜著萬千思緒。

 霧心急匆匆地趕來,靴子在草地上踩出了沙沙聲。

 師弟似乎聽到了靜。

 他停下音節,將玉笛放下,詫異地轉過頭來,道:“師姐?”

 “師弟!”

 霧心跑出了汗,擔心地問:“你怎麼在這里?”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師弟習慣地犟了句

 不過,他停頓之后,還是解釋了一下:“我拿了燈后,想著要找個地方讓它照月,正好我也有事想再整理一下思路,就出來吹風了。”

 當他看到霧心的樣子,有些意外地說:“你專門來找我?”

 霧心點頭:“你以前不是怕黑嗎?我記得之前我們整理師父的庫房時,你差點不敢進去。”

 霧心的語氣太過自然,倒讓師弟怔了怔。

 接著,他角上揚,不自覺地微笑起來。

 師弟是極為清俊的相貌,今夜又在中秋月下,伴著月與靈燈點,他的模樣分外奪目。

 若是他經常在外人面前如此,只怕會有不人為他心碎。

 哪怕是霧心,見到師弟出這樣的表,也不失神一瞬。

 “師姐不用擔心。”

 這時,師弟卻道。

 “我確實怕黑,不過大部分況,都不是不能克服。更何況,隨師父習劍后,我這兩年在心態上也調整改進了不,已經基本上不會有問題。不過……”

 師弟向霧心的面容,眼里忽然帶了幾分霧心看不懂的笑意。

 師弟說:“果然,無論過去多久,師姐還是和過去一樣。”

 他的那種神,溫得不可思議,像那通明月,照得人無遁形。

 他這樣看,幾乎讓霧心下意識地想要躲藏。

 有時候,霧心會覺得,確實不懂師弟這個人。

 閃爍了一下,要轉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回去了。”

 “不,等等!”

 忽然,師弟著急地攔住

 他直直看

 師弟說:“其實,我今晚確實有話要對師姐說。我本來是打算,等中秋宴全部結束以后,再單獨去找你的,不過,既然現在師姐你已經來找我了……”

 他頓了頓,手說:“師姐,我以前送你的那個清門的護符,你能給我一下嗎?”

 霧心不解,但既然師弟要,就從腰上摘下來,還到他這里。

 師弟直接將護符收回了袖中。

 然后,他摘下自己腰間那塊貴重的青玉紋佩,彎腰,親手系到霧心上。

 “以后,你戴這個。”

 師弟說。

 “這同樣是清門之,和護符的作用是一樣的,但是效果更強。只要你戴著它……就一定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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