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見慕容久久如此,縱憋著一肚子火,也沒在說什麼了,上前就侍奉著慕容久久穿起了服。
穿戴整齊,隨便洗了一把臉。
慕容久久就帶著寧兒出門了。
壽安堂。
今日請安之人,竟是難得的齊整,就連平日極臉的梅姨娘與沈姨娘,也在坐著,大夫人連續裝病幾日,今日也不得不來請一聲安。
慕容子妍跟慕容子青這兩個孫,自是都沒缺席。
反倒,顯得慕容久久來的最遲。
“孫給祖母請安,見過母親。”
“起來吧。”
老夫人似乎永遠都是那副樣子,不溫不火的淡淡掃視著眾人。
“咦,大姐的臉似乎不是很好,”慕容子青年紀最小,狀似不懂,滿臉關切的問了一句。
慕容久久勉強一笑,“昨晚上院子里鬧賊,自是沒睡好,也辛苦了母親,連夜親自帶著人搜查院子,三妹可也了驚嚇?”
慕容子青搖頭,“聽是聽到了,不過并沒有到驚擾。”
“原來如此,看來就我是個心的命,有點風吹草就惶惶不可終日,那及得上兩位妹妹,搜查的婆子都到進了屋,還能心如止水。”
今日似乎分外的健談。
慕容子妍冷眼看著這二人,一問一答,眸看似平靜,但在向慕容久久那張睡眠不足,卻平和的臉時,還是會有幾分不甘。
想必昨日計劃失策,心里也是不甘的。
“咳咳,”蘇氏故作無意的清了清嗓子,偽善的安道:“久久啊,我也正跟你祖母說道此事呢,昨日,你委屈了,母親失察對你不起了。”
“母親言重了。”
慕容久久趕忙推辭,“說起來,久久今日還有一件事,請求母親做主,還母親允準。”
聞言。
蘇氏眉頭一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自己剛為昨夜的事,暫且放低了姿態,就有事相求,還沒完沒了了。
心里雖有怒,但蘇氏面上依舊笑盈盈的。
“說來聽聽,”想從蘇玉蘭的手里占便宜,還不是那麼容易的。
慕容久久一笑,“久久昨夜半夜沒睡好,思來想去,覺的母親昨夜說的話,實在有道理,久久是相府的嫡長,也是相府對外的臉面,所以絕不容有失。”
“但是,昨夜我相府卻進了賊人,而偏偏還進了久久的院子,于是久久就想啊,那賊人為何不二妹的院子,不三妹的院子,偏偏就進了久久的院子,后來久久想明白了,原來是久久的院子太偏僻。”
“也幸好昨日母親察的及時,將那賊人驚走,否則后果真真是不堪設想,所以,今日久久斗膽,希母親給久久準備一個不偏僻的院子,否則久久改日在遇到昨夜的事,怕是在沒這麼好的運氣,到時候若污了我相府的名譽,那母親豈不是也要跟著被連累,您說是這個理嗎?”
洋洋灑灑,這麼一番話說下來。
一屋子里的人,不自覺的都愣了一下,暗贊這一直默默無聞的大小姐,今日竟有如此口才,如此膽量。
蘇氏雖一直在笑,卻笑不達眼底。
心中更是冷哧,換一座院子,你也配。
上正回答。
就見桂嬤嬤提著瓷質的小壺,正上前來給坐上的老夫人,敘上新茶,卻不知怎麼的,腳下一個沒走好,竟是跌了一跤。
慕容久久距離桂嬤嬤最近,匆忙之下,隨手就扶了一把。
可不扶還好,一扶。
“撕拉……”
好好的衫,瞬間就從腋下,扯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出了里面的衫。
桂嬤嬤提著瓷質小壺,堪堪站穩,可卻是被慕容久久這突然撕裂的袖,給嚇了一大跳,“哎呀,大小姐,您的服……”
慕容久久似乎也沒想到,這服這麼不結實,嚇的趕忙就收回了胳膊,手忙腳的就要遮。
“怎麼回事?何統。”
堂上一直不咋言語的老夫人羅氏,冷冷一語,似是極為不悅,慕容久久的人前失態。
“孫該死。”
慕容久久自責的低下了頭。
卻是沈姨娘,狐疑的看著慕容久久,低聲道:“大小姐這服,似是不合吧?而且這料子,也是幾年前的了……”
其實從剛才慕容久久一進門,所有人就都看出來了,只是事不關己,心照不宣而已。
不然堂堂相府大小姐,穿這麼一不值錢的裳,傳出去也沒人信啊。
聞言。
老夫人羅氏,更是冷下了臉,怪責道:“久久,你今日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穿這麼一舊做什麼?平白的丟人現眼來的嗎?”
慕容久久趕忙從小凳上就坐了起來,面有慌的解釋道:“祖母息怒,還請孫解釋。”
“那你便好好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沒得,還當我相府苛待你這嫡出的閨,”老夫人口氣不善的道。
而這話。
看似隨意,但聽在蘇氏的耳中,卻徒然變了臉。
“祖母息怒,不是孫故意穿這種衫,實在是今年剛裁的服,連著穿了三日,送去了清洗,而去年裁的,又被昨夜搜查的婆子們,從櫥里扯出來,慌中,踩了好幾個鞋底印子,孫實在于穿出門,才挑了兩年前的舊,也是久久唯一還能穿得上的服。”
“胡說八道。”
老夫人的臉,無疑更黑了幾分。
“我老婆子雖多年不掌家,但也知道這院子里規矩,嫡出兒,每季都能分到五套新裁的裳,庶是四套,就連面點的丫鬟也有兩套,你卻說你沒得穿,難不,今年新裁下的五套衫,都送去洗了不?”
老夫人疾言厲的一罵。
不見慕容久久變,蘇氏卻是面大變,伏在膝上的手,都不了起來。
“嫡有五套新裁的裳,孫怎麼不知道?每年每季,不都只有一套嗎?”慕容久久揣著明白裝糊涂,一臉驚駭的反問。
桂嬤嬤聞言,似是不忍,提醒道:“大小姐,老夫人沒說錯,是五套。”
慕容久久依舊保持一臉的驚駭,似乎并不相信,睜著茫然的雙眼,求救似得,就轉向了一綾羅的慕容子妍。
“二妹,大姐最信你了,你我同為嫡出,每年每季,當真是分得五套新裁的衫?”
慕容子妍被問的一愣,實在沒想到,慕容久久居然會用這樣的表,這樣的眼神,來問,而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能說沒有嗎?
一時間,一張白皙的小臉,是憋了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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