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言正在房中調配的第十三種藥,突然門被砰地推開,秋蘭哭著跑進來:“不好了,姑娘,不好了……”
沈珞言這兩天下了嚴令,沒有重要的事,誰也不許打擾,見秋蘭這模樣,的心不覺沉了沉,道:“怎麼了?”
大概是沈珞言的沉穩讓秋蘭定了定神,但很快眼淚流得更兇了,哭道:“姑娘,侯爺……侯爺出事了……”
沈云霆是在這個世間唯一認可的親人,而且,他早上還來看過自己,能出什麼事?
立刻道:“出了什麼事?人在哪里?”
“在前……前院!”
沈珞言拔步就往前院跑。
前廳里,下人站了許多,有人正在低聲哭泣,沈伯奎上朝還沒回來,老夫人也在秦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沈明坤臉上也帶著悲傷之。
廳堂正中,一塊木板上,沈云霆全是,雙目閉,躺在那里無聲無息。
沈珞言只覺得心中一,好像有什麼東西攪疼起來。
下人們看見來了,自讓到一邊,一步一步走過去,只覺得腳下沉重無比。
在廳堂右邊,還坐著一個人,見沈珞言來了,他站起來。
只是,沈珞言眼里誰也沒有看,只看著躺在那里的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沈云霆。
老夫人長嘆一聲,再不待見這個兒子,那畢竟也是親生的兒子。
但是,沈云霆的樣子實在太慘了,所以,不論是老夫人,還是沈明坤,都不敢上前去細看。
沈穎怡陪在老夫人邊,跑回來之后,就躲在自己屋里,直到聽外面的人報說沈云霆出事了,一聽,頓時明白,這多半是任子希滅了他的口。
心中頓時又驚又喜,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且不說與任子希的事不會揭開,沈云霆一死,他又沒有兒子,爵位空懸,就會落到大房頭上。爹馬上要做武定侯了,而沈穎怡,也將為武定侯的嫡長!
心中的喜悅下了恐懼,讓眼神掃,這一掃,嚇了一跳,堂里坐著的那個,竟然是……麟王?
他面遮掩的神沒有顯示喜怒,但天生貴氣,讓人不能忽視。難道想錯了,不是任子希的手,而是因為沈珞言的落水事件,讓三皇子不快了,所以麟王了手?
看見沈珞言失魂落魄般地走過來,沈穎怡心中涌上幾分快意。不管是誰的手,這都是一件好事。
若不是這里地方不對,真想大笑三聲。
陸續有聽到消息趕過來的人,竹蘭軒的秦叔幾人也沖了進來。
秦叔近前,看見沈珞言走到沈云霆邊,他只得頓下腳步,眼里帶著悲憤,地握著拳頭。
沈珞言緩緩蹲下,的手出,去拉沈云霆鮮淋漓的手。
秦叔啞聲道:“姑娘,給我。我來給侯爺凈!”
沈珞言開了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卻低沉有力:“我爹沒死!他還活著!”
大管家鄒閩嘆息道:“三姑娘,你的心我們能理解,但是人死不能復生……”
沈珞言冷冷看過來一眼,小小的臉上,那雙眼睛竟如刀般銳利,刺得鄒閩后面的話不敢出口。
他有些詫異,三姑娘的眼神好生可怕。
倒是秦叔等人聽了沈珞言的話,心中涌上幾分希。
沈珞言低聲道:“秦叔,阿忠,把侯爺抬回竹蘭軒!”
秦叔阿忠等幾個竹蘭軒的下人立刻上前,抬了人快步離去。沈珞言跟其后。
老夫人想要阻止也來不及,只跺著拐杖道:“胡鬧!真是胡鬧!”
麟王背著手,從面前走過,睇了一眼,一滯,行禮道:“見過麟王殿下,老失儀了!”
麟王輕嗤一聲,道:“老夫人真是好風度,兒子死了,你還在意失儀不失儀!”
老夫人被噎,無話可答。麟王已經過去,也跟著眾人往竹蘭軒而去。
沈穎怡看了那邊一眼,才不信沈珞言說的呢,麟王把人送來的時候,說是已經斷了氣,不然,也不會放在板上抬來,就直接扔在前廳地面上了。
沈珞言不想承認廢二叔已死也沒有用,本什麼也改變不了。
覺得應該著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爹爹,不過又想,娘親主管著中饋,得到消息比還早,這樣天大的好消息,娘親一定早就派人去告訴爹爹和大哥了。
心無比輕松,要不是怕人說道,真想一路哼著歌, 笑著回去。
到了竹蘭軒,沈珞言指揮秦叔等人給沈云霆洗污,他上太多,看不到傷口了,吩咐完,自己飛快地跑回映月軒。
秦叔等人作麻利,很快為沈云霆洗凈污,換了干凈服。
他們很絕,洗的傷口都不再流出來,似乎是已流盡了。侯爺真的還活著嗎?會不會是三姑娘不想親人離世,所以固執地不愿意承認侯爺已經遭遇不幸?
正想著,沈珞言又跑回來了。手中拿著一些奇怪又零碎的小東西。
到了房間,見到床上無聲無息的沈云霆,沒有流淚,臉很平靜,把秦叔等人趕出門。
而后,便開始忙碌起來。
秦叔等人面面相覷,正在糾結著要不要拍門的時候,麟王慢條斯理地踱步過來了。
秦叔等人對麟王抱了抱拳,臉不大好。
麟王是什麼人,誰都知道。
他找上誰,誰就倒霉。
侯爺好生生的出門,回來時候就這樣了,而且送他回來的還是麟王。而之前,麟王就找上侯爺了。
雖然麟王份特殊,現在侯爺況又不明,他們不能做什麼,但若侯爺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不介意用這條賤命,為侯爺報仇。
麟王卻好似看不到他們的敵意,對他們輕松地笑道:“既然你們家姑娘說你們侯爺還活著,那多半還活著。既然你們家姑娘不讓你們進去,你們最好是不要打擾,不然,你們家侯爺多半活不了!”
這番話怎麼聽都像是揶揄,讓秦叔等人更是臉鐵青。
不過,姑娘把他們趕出門,哪怕是為了和侯爺父兩單獨相這最后一刻,他們也不會打擾。
他們守在院外,像一石柱。
麟王的神就要輕松多了,他甚至還在四走,賞看風景,那閑庭信步的模樣,那輕松悠閑的樣子,實在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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