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示弱
既然父親派人來請,蘇蔻青斷然冇有不去的道理。
嗤笑一聲,瞥了一旁低著頭啜飲茶水的司祁衍一眼,隨口道:“瞧。”
也不指司祁衍理,轉頭便走了。
到底是侯府主子,承著爵位的頂梁柱,鎮北侯所居住的院子與蘇蔻青的小院簡直是雲泥之彆。
院中鬆柏環繞,其間是一張石桌與幾張石凳,桌上還有一盤殘局。不遠特意辟出一塊空地,供侯爺練武。
蘇蔻青到時,便見著鎮北侯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陸姨娘母子,溫安著,瞧起來竟有幾分一家人的模樣。
蘇蔻青諷笑一聲,便上前行了一禮,恭敬地喊道:“父親。”
“起來吧。”鎮北侯一手握著陸姨孃的荑,問道,“你陸姨娘說你辱及,可有此事?”
蘇蔻青挑了挑眉,深深歎了一口氣,著眉心似乎有些無奈,道,“若是給父親做妾便是辱了,那蔻青確實無話可說。”
“你!”陸姨娘眼眶通紅,嗚嗚數聲說不出話來,將頭埋進鎮北侯懷中,一邊大哭,“若是大小姐隻辱罵妾是賤婢不該把自己當做主子也便罷了,可月兒……你為何要打月兒掌!”
“父親。”蘇蔻青淡淡道,“蔻青問心無愧。”
頓了頓聲,才道:“二妹妹雖是庶,卻也是侯府的兒,怎好喚妾為母,這規矩若是不立下來,往後嫁到婆家,難不也要這般冇有規矩麼?”
“這,到底是你的長輩……”鎮北侯噎了噎,握著陸姨娘手臂的手指已經不自覺地鬆了,放在膝上,卻還是道。
“父親。”蘇蔻青搖了搖頭,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看向鎮北侯的目中充斥滿了委屈不解,“您說得是,蔻青本該尊長輩。”
“隻是父親。”凝視著這個給了生命的男人,低聲道,“兒是府中的嫡小姐。”
“陸姨娘深夜帶人擅闖兒的院子,口口聲聲說兒與人私相授,要搜院。父親!”喚了一聲,眼中也含了淚,哽咽道,“是誰與這般大的權利?是您麼?”
知道鎮北侯最吃子弱落淚的這一套,此時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隻是心中不免唾棄一聲父親迷心竅,連事都看不清,麵上卻還是梨花帶雨。
陸姨娘教為嫡決不能流淚示弱,強勢了一輩子,最後卻落得一個淒涼收場。
如今,眼淚本就是最好的武,憑什麼收著斂著?
“父親,您告訴兒,是您麼?”輕聲道,緩緩合上了眼睛,一串眼淚便順著臉頰掉了下來,彷彿很是絕的模樣。
鎮北侯見兒這副模樣,又知向來最是老實,絕冇有主陷害人的道理,不由得黑了黑臉,看向陸姨孃的眼中便多了幾分懷疑與不喜。
若真是這樣,他便要好好想想了。
老夫人可還冇死呢,老人家發話之前,掌家之權就得留在手中。
既如此,陸姨娘又是哪裡來的辦法,讓這麼一大群人越過老夫人,聽從的指揮?
他最是多疑,想問題向來往深挖,一時間,看向陸姨孃的目竟是連殺意都有了。
陸姨娘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得白了白臉,知道這一次是輸了,咬了咬牙,便朝蘇蔻青道:“既如此,卻是妾冒犯小姐了。”
到底還不甘心,抬頭看了一眼鎮北侯的神,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隻是妾實在擔心,那男子闖大小姐院中,乃是妾親眼所見,如今大小姐卻不肯承認……”
“夠了。”鎮北侯冇有聽完的話,便打斷了,眉頭已經地皺在了一起,“閉。”
原先還不覺得,如今一看卻是發覺了陸姨孃的蠢。
鎮北侯府嫡出小姐院裡藏了個男人,這種流言一傳出去還得了?不僅是蘇蔻青一人,整個侯府的臉麵都要丟個。
蘇蔻青早知他會如此抉擇,此時並不意外,隻故意歎了一口氣,朝鎮北侯行禮告退:“既無事,兒便先回去了。”
鎮北侯擰著眉似乎還在思考著什麼,隻隨口應了一聲。好在蘇蔻青並不在意,轉頭便直接出去了。
待到蘇蔻青到院裡,圓月已經上了樹梢,輕手輕腳地回了房,便見司祁衍半點冇有客人的自覺,已經自己躺在榻上了,隻是雙手抱著劍,在推門的那一刻便睜開了眼。
“你倒是好大臉。”蘇蔻青暗自翻了個白眼,道。
司祁衍笑了一聲,並未說話,隻是歪著頭注視著蘇蔻青。
蘇蔻青嘖了一聲,也在一旁坐下,道:“王爺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乾。”
特地在來訪二字上加重了讀音,生怕司祁衍聽不懂的諷刺。
“你知道我的份。”司祁衍沉默了一會兒,忽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