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找個藉口回了自己房間, 冉霖撲進床裡各種翻滾。
天然這種氣場實在太魔了, 明明每句話都正直坦得像月下的井水, 但他就是被了一臉, 然後砸吧砸吧, 這水還甜。
以前怎麼沒發現陸以堯有這種特質呢?
還是說他只對朋友這樣?
如果只有自己覺到了,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陸以堯這裡是特殊……呃, 等一下。
冉霖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好像進了一個誤區。
他覺得陸以堯,不代表陸以堯就一定,也可能是他的被接收……太GAY了?!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答案。
不過有了答案, 冉霖的心跳倒慢慢規律下來了。
幸虧陸以堯是直男,冉霖有些後怕地想, 否則怎麼看自己都容易把持不住, 分分鐘就要淪陷的節奏。所以說,陸大明星能紅不是沒有道理的……
慢著。
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的冉霖神嚴肅,眉頭鎖,良久, 嚥了一下口水, 彷彿被自己的設想嚇到了。
陸以堯……確定是直男吧?
同志之間通常是比較敏的, 大部分況下, 兩個同道中人對視一眼,基本就能判斷個□□不離十。但畢竟這事是不能鐵口直斷的,萬一呢,說不定呢, 保不齊呢,也許……
冉霖覺得自己患上了「拚命也要把陸以堯歸類彎的癥候群」。
這麼瞎想不是辦法,冉霖決定發大招——召喚狗仔。
酒店的wifi速度堪比F1,冉霖用手機打開網頁百度,剛在框裡輸陸以堯,下拉菜單裡就給出【陸以堯友】這種關鍵字,也不知道多每天有多迷妹們搜。
冉霖心複雜,因為這也是他想搜的……
很快,頁面據關鍵字刷新,但是看來看去,要麼是劇方或者演員炒緋聞的通稿,要麼是網站博眼球的標題黨,套路大同小異,滿眼全是「陸以堯夜會XXX」、「陸以堯XXX因戲生」、「陸以堯歷任緋聞友大PK」,卻沒一個有實錘。
冉霖覺得自己可能瘋了,因為他居然返回百度首頁,又輸了【陸以堯男友】這麼喪心病狂的關鍵詞。
結果頁面一刷新,除了一篇通稿,剩下都是不相關的信息。
這篇通稿名字是——《陸以堯冉霖機場甜狗》。
殘酷現實猶如一盆冷水,嘩地澆醒冉霖的胡思想。
丟開手機,翻過來呈大字仰躺,在無數雙空氣小手啪啪呼他臉的幻覺中,冉霖徹底斷了旖旎。
「人家是真拿你當朋友,你就別在這裡給你倆的關係加戲了。」冉霖仰著酒店房間裡漂亮的天花板,彷彿那是一面鏡子,還有另外一個自己在裡面虛心接批評。
凡事就怕想,尤其沒著沒落的時候,抓心撓肝的,可一旦想明白了,也就踏實了。況且,冷靜下來的冉霖仔細想想,自己對陸以堯也遠沒到什麼求而不得就會死掉的地步,有好他承認,但有好也可以做朋友。
就像他意識到陸以堯恐高,不破只安靜陪著,陸以堯看見他喜歡,不出聲只在要贈品的時候留了心,這樣的朋友之已經足夠讓人暖心和滿足了。
何況還有那些截圖。
陸以堯這人對朋友真是沒的說,冉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佔便宜的那個。
雲開霧散,冉霖一輕鬆,索坐起來過香水,開始興致地拆包裝。
沒幾下,外封塑料便被剝落,冉霖打開盒子,取出香水。瓶小巧緻,樣子同大毫升的同款產品沒有任何不同,只是按照容量對瓶進行了等比例小,於是了一些男士香水的沉穩奢華,倒多了幾分秀氣,清微涼的玻璃從手心傳遞過來,很舒服。
冉霖忽然特別想學電影裡看來的那樣,把香水往空氣中瀟灑一噴,立刻向前一步,鑽香水霧中,靜待那些細微香氣顆粒的墜落和浸染。
但盯著那個30ml的容量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捨得,只往手腕和脖頸上點了一點。
剛點完,沒等冉霖細細品味,門鈴就響了。
做賊心虛地把香水塞進枕頭底下,冉霖才神自然地去開門,結果來的是張北辰。
一開門,冉霖就愣住了,直到張北辰調侃:「不讓我進去?」
張北辰給冉霖的覺一直是健康,溫惇厚,即便有時候鬧起來,也是那種暖洋洋的開朗,就像青春電影裡總喜歡帶著一號騎單車的男二號,不爭不搶,默默守護。如果說陸以堯的正,來自於他骨子裡的原則,那張北辰的正,則更多來自格里的溫和。
可是現在,這個帶著淺笑微微調侃著的張北辰,讓人有些陌生。
下異樣,冉霖連忙閃開,做了個請進的姿態:「只有你才會這麼客氣地等我請,要是夏新然,直接就闖進來了。」
張北辰從容進屋,順手幫冉霖關了門,然後才道:「我和他不一樣。」
冉霖站在那裡本來是等著關門,現在讓人代勞了,於是就只剩下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冉霖有些不自在,忙轉往屋裡去,邊走邊玩笑道:「當然不一樣啦。一個夏新然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再多來幾個,導演估計會哭。」
「我來找你,你卻總在說別人,也太讓人傷心了。」
冉霖剛把椅子拉過來,正想請張北辰坐,就聽見了這麼一句。
抬頭去看,對方笑盈盈的,特自然,好像說的只是天氣很好一樣。
冉霖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別的什麼:「找我有事?」
張北辰輕輕挑眉,反問:「沒事不能找你聊天?」
「當然能啊,」冉霖總覺得站著的張北辰讓力頗大,索指了指另一張椅子,直接邀請,「坐。」
張北辰沒坐,只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冉霖坐的椅子和那把留給自己的椅子,好笑道:「怎麼搞得跟座談會一樣。」
冉霖總覺得這位夥伴今天就沒一句話能讓人順順當當接的,也不客氣了,直接用玩笑的語氣堵了回去:「屋就這麼大,你不坐椅子就只能坐地毯了。」
張北辰笑得淺淡,眼神卻意味深長:「不是還有床嗎。」
他的語氣很輕,輕到近乎曖昧了。
冉霖仰頭看著他逆的臉,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
張北辰卻又坐下了,作自然得就像剛剛挑逗的不是他。
呃,其實冉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挑逗,畢竟不久之前他剛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保不齊這會兒還於過度解讀的怪圈裡。
正胡思想著,手裡忽然被塞進一樣東西,方方正正的盒子,棱角紮了他的手心。
冉霖低頭去看,差點以為時倒流。
那盒子與不久前自己拆開的盒子一模一樣,除了整大了兩圈。
莫名其妙地抬起頭,張北辰笑得溫。
「送你的。」他說。
冉霖忽然特想穿越回去看看自己當時聞香水紙的表到底有多癡漢,否則怎麼一個兩個都看不下去,排著隊送他香水。
不,陸以堯那個是贈品,如果當時商家沒有那個活,冉霖不覺得對方會特意買一瓶送自己。
但張北辰這一瓶是實實在在的正價貨。
「那個,其實我對香水真的很一般,我當時就是好奇,才多聞了兩下……」
沒有理由,冉霖條件反就往拒絕那條路上走。這和收陸以堯的東西不一樣,那人送得隨意,他收得也輕鬆,至於後面的腦補,純屬自己YY,關起門來,也傷不著誰,但對著張北辰,他總覺得哪裡不對,莫名力倍增。
「你可別說要還給我,」張北辰出傷的表,分寸拿得剛好,不過度誇張,反而有淡淡親暱,「我買了兩瓶,你要是不收,我只能供起來了。」
冉霖騎虎難下。
東西其實沒多貴,再推下去總覺得容易尷尬,但收了他又真的渾不自在,相比之下陸以堯那份贈品真是樸實得可!
「試試看,」張北辰見他有鬆,又低緩輕地補了一句,「我也喜歡這個味道。」
房間裡的空氣,隨著張北辰的呢喃,慢慢變得曖昧。
冉霖抿,不再猶豫,直愣愣把香水塞回贈與者手裡,聲音溫和,但語氣已經是明顯的堅定:「我其實不喜歡這個味道。」
張北辰不快地皺了一下眉,又迅速恢復自然,半晌,對著手中被退回的禮幽幽嘆息:「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心照不宣多好。」
冉霖心臟驟然一窒,定定看著張北辰,雖然竭力維持臉的平靜,但眼裡還是不由得出慌。
張北辰放下香水,似是意識到了冉霖的抗拒,笑容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明朗,但話,卻越說越了——
「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
冉霖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否認?不用張北辰,他自己都覺得打臉。
承認?對著這樣一個渾散發著危險的張北辰,他豁不出去。
冉霖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的雷達真的該修了,對著純直男的陸以堯拉警報,對著同道中人的張北辰毫無波瀾,還能不能更坑一點!
微妙的安靜裡,張北辰忽然前傾,以極近的距離與冉霖對視,眼帶笑意,聲音刻意低:「錄到第五期,我才找著跟你單獨相的機會,真的很辛苦。」
似有若無的熱氣拂過臉頰,冉霖渾僵,一不敢。他想說,他也很辛苦,他錄了五期,都沒有現在辛苦。
張北辰似乎誤會了他的僵,以為沒有躲,便是無言的邀請,角輕輕勾起,便了上來。
張北辰的薄厚適中,略淺,看起來乾淨。
但這是從純欣賞的角度客觀評價。
如果它不老實,那就是傾國傾城,冉霖也避之不及……
咣當!
厚實地毯的力接近於正無窮,冉霖本想頂著椅子往後蹭,結果椅子紋不,椅子上連同他一起,後仰倒地。
幸虧高高的椅子背將冉霖與地面之間隔出一些距離,椅子背裡厚實的填充又最大程度上緩解了衝擊,冉霖除了被嚇著,倒無大礙。
同樣被嚇著的還有張北辰。
直到冉霖掙紮著往起爬,他才反應過來,立刻起幫忙。
冉霖沒也逞強,而且始作俑者本來就該負全責,也就藉著張北辰的力氣站了起來。
不過起來之後,就迅速鬆開對方,轉去扶椅子:「我不清楚你究竟是怎麼看我的,你也不用和我說那些,你只要知道我拿你當朋友就行了。」
張北辰好笑地看著冉霖強作鎮定的可模樣,話說得倒是堅決,但一個椅子扶了半天,看也不看自己這邊,越瞧越讓人想逗一逗。
「我也拿你當朋友啊,」張北辰忍俊不地說,「你這麼激烈的反應弄得像我要跟你求婚似的。」
冉霖以為對方終於想通了,恨不能謝天謝地,立刻轉過來想把友誼進行到底,結果剛轉過來,就發現張北辰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他背後,這一轉,兩個人險些要上了。
冉霖下意識後退,張北辰很自然近,結果退沒半步,後面就撞到了剛扶起擺好的椅子,慣使然,冉霖一下子坐了進去。
張北辰順勢扶住椅子兩端,居高臨下地將冉霖困在了椅子裡。
暗香浮的曖昧,終是張揚起來。
張北辰靜靜凝視著他,一呼一吸間,眼裡慢慢浮出丨:「朋友也可以一起做很多事。異域國度,海濱酒店,多難得的好氣氛。你快樂,我也快樂,其實沒那麼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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