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履諾

冬去春來，莫若回京，書一封，皇上雷霆大怒。

為了避免更大的混，令蕭家軍原駐地不，車騎將軍龍崎帶兵前往連疆，剿滅那裡潛伏的前朝勢力。

是夜，淇安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不能睡覺。原因無他，只因為眼前沒有半分睡意，神采奕奕卻又一句話也不說的大理寺卿大人。

莫若看著淇安困頓不堪卻又還強睜著眼睛，良久之後，終於開口，「小七，會覺得憤怒嗎？」

淇安眨眨眼睛，蕭家的事已經聽說了，據說是出了，才會被人不費吹灰之力破了城門，長卿聽說了這事，生生折斷了長劍，而長蘭，做了一屋子的菜，桌上地上都擺滿了。淇安很無辜的，只能在這種氣下，默不作聲的從屋頭吃到屋尾。

直到抱著肚子連挪一步都困難，長蘭才抖著撲到懷裡，眼淚浸了的襟。

長蘭哭累了，才讓長卿抱去休息，再然後，莫若就來了，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的把玩著腰上長劍的流蘇。

眼睛著屋頂，又似乎什麼也沒看，莫若低低的說道，「可是我，卻覺得很憤怒呢！這裡，」他指指自己的心口，「像火在燒，」

「莫大哥！」他那樣子，讓人覺得心痛。

「你不知道你二哥，是多麼英俊勇武的男子，舉手投足，宛如烈日般耀眼。可是卻死在這樣的暗下！」莫若從懷裡掏出一去銀簪，閃閃珠花上有暗紅的痕跡，「這是打掃戰場的士兵，在你二哥手中發現的，這是他從京城回去的時候說要給你帶的禮。」

拇指漸漸抓，「你二哥上有很多傷口，是被這簪子刺的。這簪上的裡，有汩羅香的份，汩羅香有讓人昏迷的功效，你二哥，怕是用疼痛來抵抗藥吧！」

「小七，你說殺了那些人，是不是就可以緩解我的疼痛？」

等到從心底的劇痛中清醒過來，莫若緩緩抬頭看向淇安，「小七，你嫁給懷禮吧，現在就嫁。」

淇安怔然。

「除了皇上和蕭家幾位主子，再無人能調得蕭家的軍隊。皇上只想要剿滅或者招安，我卻是想要，將他們碎萬段。只有你嫁給了懷禮，我們才能調得蕭家的勢力。更何況，懷禮本就是你未婚夫婿，早晚的事而已。」

淇安移開眼睛，「我還沒有準備好！」

「你！」莫若猛然站了起來，半響，卻又坐了回去，無力的一笑，「對不起，小七，你二哥從不捨得你半分委屈，要是知道我說了這樣的話，肯定會生我的氣吧！」

總覺得心裡頭有幾分怪異，淇安低下頭想著。

「其實很嫉妒小七，在他心裡，除了家國大事，再沒有誰能比得過小七，所有，從來只對唯一的妹妹展現。」

終於知道，那種怪異來自哪裡，淇安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莫若高高的仰著頭，眼淚卻順著臉頰下，「是，我他，不可自拔的著。可是他那樣的芒啊，怎麼能因為我的晦而捨得污染了半分。怕被他鄙視，怕他絕決的轉，所以從來不敢讓他知道，只站在知已的位置，看他英姿發。可是，為什麼，連這樣遠遠的守，也不被允許了。」

淇安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以前有聽說過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一直以為其中一個必定是娘娘腔之類的。可是看這談笑間決定無數人生死的莫若，再想想那位傳說中勇武過人的蕭家老二，到底誰比較像娘娘腔了。

莫若低下頭來，對上淇安的眼睛，「小七是不是也覺得，這樣骯髒的想法，玷污了你二哥的芒？」眼底是深深的哀傷，「我也，這樣覺得呢！」

「沒有啊！」

莫若愣住，淇安淺淺笑了開來，「我覺得二哥很幸福。莫大哥的，超越了別之分，要克服心理已經設定的障礙，衝破世俗的力，這樣衍生出來的，一定是真正的發自心，是無與倫比的珍貴。」

莫若一把將淇安抱住，激得渾都在發抖，他的，得到了小七的祝福，宛若，得到了那人的承認。

「小七，小七！」他一連聲的喚著。

淇安手拍拍他的肩，「你的，要比這世界很多人，都好純淨！」

很久之後，莫若放開了他，雙眼恢復澄明，「小七，以後，是他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就從這一刻起，才真正的認同。

站起來，整整裳，從未有過的輕鬆，終於有人說，他的，並不是不可見天日的暗，終於有人明白，他深藏於心從不敢表半分的。

「小七，晚安了！」邁著優雅的步子從容而去，依然是才傾天下的大理寺卿莫若。

「真是極品啊！」淇安眨眨眼睛，看著那修長如蒼竹的影。

即使莫若沒有再提起的婚事，還是不能擺婚約在的這個事實。

某日，皇上大宴賓客，席間笑瞇瞇的看著說，「小七，一年過去了，也不用再守孝了。你家老爹疼若命，再把你留下去，蕭老頭得從地下跳出來和我拚命！」

也不管淇安怎麼樣呆愣當場，逕直同旁邊皇后說笑，「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仇啊！」

皇后點頭贊同，看一眼笑意連連的英父子，「懷禮也該家了，我們再把小七扣著，家也得進宮來搶人了。」

他們說了什麼，淇安不知道，低著頭，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

直到，莫若發現到的不對勁，走到旁邊低聲問道，「怎麼了？」

淇安搖搖頭。

莫若拍拍的肩，「懷禮是個好人，小七不用擔心，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淇安茫然抬眼，「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得到幸福，莫大哥會幫我麼？幫我離開你們安排好的路，幫我得到我想要得到的天空？」

「好！」莫若看著，「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得到幸福，那麼無論小七想要做什麼，莫大哥，都會幫你。」

「就算，不想再作蕭家的小七，也可以嗎？」

「就算，不再是蕭家的小七，也可以。」

淇安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有勇氣，再試一次吧！

「說什麼呢？小七是太開心了嗎？」軒轅驥踱過來。

淇安微微笑著，「太子哥哥也要答應哦！」

「答應什麼？」軒轅驥莫名其妙的看看他們。

莫若拍拍淇安的頭，「答應若是有一天小七不能得到幸福，就幫走想走的路。」

軒轅驥哈哈大笑，「這丫頭怕是被嚇壞了吧，現在要走的，不就是你想要走的路麼？可是條通往幸福的大道呢！」

淇安笑笑，「不管，那你答不答應？」

「是，我答應，小七說什麼，我都答應。」太子殿下也想去拍拍小七的頭，不過手到半空就被人攔截了。

懷禮把手放在淇安頭上，了的頭髮，「以後小七的頭，只有我才可以拍。太子殿下，也不行。」

軒轅驥揚了揚手，撇撇，「看你那副得意樣，臭小子，給我好好的守著，要是小七跟我抱怨一聲，我就把你挫骨揚灰。」

完全不理太子殿下的威脅，懷禮抱著小七的頭，又拍了拍，「以後，保護，是我的權利了。」

「小七？」懷禮送淇安回來，見一直沉默不語，不由得有些疑。

「嗯！」淇安低低的應了一聲。

「小七！」懷禮停住腳步，扳住淇安的雙肩面對面站著，「你怎麼了，是不是太開心了？」

淇安抬起頭來，深深進他的眼，「我在害怕。」

「害怕什麼？不要怕，一切都有我。」

「如果可以，懷禮，你可不可以只娶我一個？就算有了別的人，你一定要瞞得好好的，不要讓我知道，那就可以了。」害怕，到了最後，仍然是被丟棄的那一個。

「傻丫頭，」懷禮歎息，「不管有多個，小七都是最重要的。小七如果不喜歡，就不會有別的人。」

「懷禮，你要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無論多麼留不捨，也一定會絕決的離開，永遠不會回頭。只給懷禮這一次機會，也只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