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時

燭照耀下的小七，越加艷人，懷禮舉著蓋頭，幾乎要看癡了。

淇安雙頰如火，無聲的靜溢中只覺得那目讓人心跳如雷，終於忍不住了一，「你到底要把那個蓋頭拿多久？」也不嫌手酸。

懷禮回過神來，將那蓋頭隨手丟開，俯下來在耳邊烙下一吻，聲音清雅迷人，「這一刻，如夢如幻！」

那一夜無比迷，淇安只覺得整個世界紅彤彤一片，於虛幻裡沉沉浮浮，只能的攀住懷禮，才能得到心安。

劇痛的那一刻，突然淚流滿面，懷禮耐心的一一吻去臉上淚珠，喃喃的輕喚著，「小七，小七！」

抱著懷禮不能自已的抖，泣不聲。

懷禮擁了，「不要害怕，小七！」

凝著他的側臉許久，終於湊上去吻住了他。

想要得到幸福，就要捨得傷心。不能因為一個張楚渝，就徹底否決了整個世界，不是嗎？

清晨淇安還沒睜開眼睛，就覺得臉上的，皺皺眉，「長蘭，我再睡會兒，就一小會兒！」

那意消去，停了片刻，又繼續，似乎還有往下的趨勢。

一陣惱火，淇安一把抓住了那在頸上作怪的東西，睜開眼睛，「長蘭……！」然後看著懷禮的臉呆住，半天回不過神來。

懷禮低聲一笑，眼裡還有未退的慾，又在頸上啄了一下，「看來為夫還不夠努力啊，小七都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

淇安面紅耳赤的推搡著他，窗戶中進來的已經很明亮，明顯不早了。

懷禮趴在上，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翻起來，不敢再看，「快起來吧，等會還要去給爹娘請安呢！」

也沒有人進來服侍，懷禮把自己整理好後，也不管淇安如何臉紅心跳，一件一件的把服往上套。

不該寄希於他的，沒有做慣這種事的人怎麼可能奢能把服給穿好？長蘭忍俊不的重新給整理服時，淇安使勁的瞪著懷禮，他端著茶水悠悠的喝著，沒回頭一眼，似乎全然不知凌空而來的眼刀。

英年輕時隨著軍隊東征西跑，家中只得一妻一妾，人丁單薄，妻子生下懷禮這獨苗，其餘再無所出。

懷禮生母金蕓原是大家閨秀，溫婉端莊，與英也算是恩有加，又生下獨子，在家中地位儼然牢不可破

其妾李氏，是英從軍途中所救，憐孤苦無依就帶回了家。或許是飽戰之苦，不好，沒有為英生下一子半。

淇安隨著懷禮，一個一個的敬了茶。

金蕓笑著拉過，上下打量，一邊朝著李氏笑道，「咱們這個兒媳婦真是越看越俊，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咱們添個孫子啊！」

李氏連連稱是，淇安臉暴紅，懷禮也在旁笑噴了茶，一把搶過淇安按在邊坐下，「娘，哪有那麼快的。您也太心急了，當心把您兒媳婦嚇跑了啊！」

「哎呀呀，這麼快就心疼媳婦不要娘了啊！老爺你看，生個兒子有什麼用啊！」金蕓取笑著自家兒子，難得有機會可以捉弄下，稍縱即逝啊。

英笑瞇瞇的看著，說道，「小七，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就告訴我和娘，懷禮要是欺負你了，我們幫你教訓他。」

懷禮怪，「娘，你可別說我了，爹比我更偏心，有了兒媳婦，連我這個兒子都不要了。」

金蕓笑罵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有做兒子的自覺了？」

幾人有說有笑，淇安注意到李氏很開口，只是在旁淡淡的笑著，有種格格不的覺。

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那些所謂的第三者啊，或許也不全都幸福。

懷禮任職於軍中，看起來似乎事務繁忙，就在家陪了兩天，就又出門了。

有時候，也會跟說一些事，對這些不興趣，也難得上心。只大概知道軒轅驥雖然是太子，卻也不能高枕無憂。二皇子軒轅極，生母是藩王之，加之在外遊歷多年，在民間中有至高威。

朝中勢力大概分為三，以莫若，懷禮為首的京子弟，支持太子軒轅驥，以藩王和新進勢力為背景的，支持軒轅極。像蕭煜和英這些老一輩的臣子，卻是保持了中立，只對皇上的盡忠。

軒轅驥廣有賢名，可惜手中可調的軍隊不多，雖然支持者眾，奈何手中無兵馬，總是心有不安。軒轅極有地方藩王支持，其中不乏江湖中的武林勢力，雖然一時無力與軒轅驥抗衡，但也不是全無勝算。原來兩人勢均力敵，各有所長，可是隨著蕭煜一去，這種平衡就有被打破的危險。

蕭家家破人亡，惟余一嫁府，雖然不至於立刻惟懷禮馬首是瞻，但是蕭家軍是蕭煜一手創立，對蕭家死心塌地，蕭家人的一句話就如同皇上的一道聖旨。若是蕭七有令，也難保中立的蕭家軍不會偏向太子黨。這對軒轅極來說，無異於致命一擊。

懷禮當然不會給淇安說得這麼詳細，是一次閒暇時問起長卿，結果就給來了這麼一大段，聽得一愣一愣的。

晚上懷禮回來，淇安把他看了又看。

懷禮被盯得頭皮發麻，低下頭把自己從頭看到腳，好好審視了一番才疑的問，「小七，你在看什麼？」

淇安咂咂，「驚心魄的權力爭奪戰，還從來沒在現實中看見過。」

懷禮哭笑不得，一把摟過，「不知道你這個小腦袋，整天在想些什麼.。」

淇安抬起頭來，「父親貴為兵部尚書，你也算功名在，為什麼要去踏這趟渾水，就好好的站著，不行麼？」

懷禮自負的一笑，「大丈夫在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總要轟轟烈烈一場，才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淇安輕輕一歎，男人總有些想法，人理解不了的。

「長卿！」某日，淇安遞給他一封信，「送給蕭榮，就說蕭七就算嫁府，但也絕不會軍中事務。要蕭家軍隊稟持一貫宗旨，不要因為蕭七而有任何改變，這才對得起老將軍一世清名，無愧蕭家數十年聲譽。」

長卿跪了下去，雙手接過，「是！」

長蘭微微一笑，正在繡服下擺上的小花。家小姐，是蕭家珍寶，自然天下無雙。

如果日子就這樣過下去，那就好了。

時匆匆過，轉眼間，與懷禮為夫妻半年有餘。懷禮溫，公婆待慈有加，以為，這就是幸福，那些傷痕，可以慢慢隨記憶風乾。

就連莫若見了都滿是欣，直說該請懷禮喝酒，難得把小七養得又白又胖，臉泛紅。

軒轅驥看著，沉默不語，最終一笑，似是釋然，「小七的笑容多了平和，了疏離，把你給懷禮，總算是正確的選擇。」

白天，就自己看看醫書，偶爾去拜訪一下師父。夜晚，懷禮吃過飯會帶出去走一會兒，將京城深夜的繁華，領略了個遍。

有時候，看懷禮臉有倦，也會留在家中，陪他小坐，聊聊家中閒事。

秋天，不幸傳來，前往連疆的龍崎將軍，在戰鬥中負重傷，不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