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和好

黑暗的世界，戰烈早已經習慣，獨自一人的安靜，也早為自然。

可是他不知道，當這個突如其來的子變得沉默，他會這樣惶恐不安。

那日淇安醒後，握在他掌心的手指會微微發，然後很快的翻下床，站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他看不見在做什麼，朝的方向走了幾步，想要抓住。

卻連連後退好幾步，最後居然一轉跑掉了。

他在原地站了好久，聽著被他擊破的門板在風中吱啞作響。

他還是不明白哪裡惹到了，所以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好好的坐在廚房裡等。

可是，沒來，廚房裡準備晚飯的下人弄出些七八糟的聲音出來，他一陣火大，手腳並用，幾下就把那些人丟了出去。

然後，到住的地方去找，可是，居然說，「今天我不想吃飯。」

他莫名的煩躁，「我想吃。」

沒有說話，覺像是在打量他，他重申，「我，我要吃飯。」

「那你廚房準備吧。對不起，我想睡了。」然後是睡下去抖開被子的聲音。

心裡的小火苗一簇簇的燃燒，手指了又，還是忍住把抓起來的衝。就算是大夫，可能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他也就不追究了。

可是，一天是這樣，第二天還是這樣，就吃一些素菜水果，喝點粥，卻堅決不肯和他一起吃飯，也再不會，做一大桌子的菜，有耐心的看他索著慢慢吃完了。

還是會為他施針開藥，卻再不會陪他說話。雖然他以前也嫌話多，可是當真的不說，卻又覺得渾不對勁。

他在屋外踱來踱去，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猶豫要不要把抓起來問呢！

忽然聽到一聲驚，雖然聲音很小，他卻聽得分明，那是的聲音。

一腳踹開的房門，一個旋衝進去，抱住了坐在床上的。

大口大口的著氣，渾都是汗，似乎是極度恐懼。

「你怎麼了？」凝神細聽，確認沒有什麼異常，這才問。

平復了一下緒，輕輕推他。他一愣，卻抱得更，不肯鬆手，「我不放。」

用力推了幾下沒推，停下來，歎一口氣，「戰烈，你放開我。」

「我不放。」

著頭上的汗，好一會兒，才說，「你上味道讓我不了。」

「什麼味道？」明明他每天都洗澡的，騙人。

「腥味，戰烈，你離我太近，會讓我做惡夢。」

他皺著眉，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大怒，「你就為那幾個花，生我的氣？宋淇安，你膽子夠大，不要命了嗎？」

似乎在笑，「戰烈，你忘了嗎，我也是你口中的花呢！」

心中的火氣騰地上來，對啊，就是花，憑什麼他要大半夜的不睡覺來煩惱到底在生什麼氣，憑什麼要他好言好語的來聽這些讓人不想聽的話？

五指倏地收，掐到脖子上，能覺到指腹下的流，手指漸漸用力，那脈愈加明顯，只要再往下按幾分，就變得和那些花一樣，再不會惹他心煩了。

聽到呼吸困難的聲音，心忽然了一下，手抖起來，他嚇得回手，聽到不停的咳嗽，陌生的驚慌湧上，他睜大了眼睛，「淇安？」

咳著，「要手就，咳，就快點，最恨，咳！最恨等死的過程……。」

心重重的放了下來，沒死，還在說話呢！他笑著上前一把把抱住，抱起來這樣舒服，還是不要變花了，「淇安？」

「你走開！」

「淇安？」要聽到說話，才能確定還好好的活著。背心出了一層冷汗，剛剛他差點就把變花了。

脾氣這麼不好，估計桃花也不喜歡吧，所以他還是不要害那些花兒好了。

淇安使勁掙扎了好久，也沒有辦法離某人的熊抱。放棄的垂下手，閉上眼睛。恨這個世界，沒有人權，沒有法律，手無縛之力，本寸步難行。誰都可以不知不覺間取小命，誰都可以不顧意願強迫般的掠奪和給予。

強烈的無力襲來，喃喃自語，「我討厭這裡，真討厭。」

戰烈睜著一雙朦朧眼，側耳聽著，疑的問，「你也討厭我嗎？「

淇安哼了一聲，有些自嘲，「是，討厭，真討厭。是我太天真，以為是誤落深淵的靈，一時發神經，居然想要來拯救，其實，哪裡是誤落，完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連心都無可救藥了。戰烈，你若想要我的命，現在就手，如果還能顧念我們相一場，就在一月後放我離開，你的眼睛，一月後就可以痊癒了。」

戰烈雖然單純，卻不笨，他略略放開，垂下眼睛，「你不怕我現在答應了你，等你治好了眼睛，我卻反悔？「

「我討厭拐彎抹角算計來算計去，人生已經夠辛苦，生存已是不易，還要互相難為把它過得蜿蜒曲折。你若答應當然好，若是反悔食言，我也只當是命該如此。反正死都死掉了，再有什麼難也覺不到了。」

戰烈怔怔的聽著，半響，卻笑出聲來，把頭到臉側，「淇安，你的想法真奇怪，可是，我怎麼聽起來，覺得這麼開心！淇安，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你告訴我，你怎麼才能不討厭我，我就聽。」

「真的？」淇安一邊躲他那顆頭，一邊問。

「是！」

「那好！」淇安雙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腦袋，「你放開我，讓我打一頓再說。」

「打我？」他似乎有些驚奇。

「對，你說你要聽的，現在就證明給我看。」

戰烈果然很快放了手，淇安雙手得了自由，拉起外衫繫好跳下床來，抓起門邊的掃把就劈頭蓋臉的打下去。

「不許運功，不許躲！」

一句話就功的止住了某人的作。

淇安是真的使足了勁，每一下都在他上留下了深深紅痕。

「我你厲害，不就殺人！」

「我你隨隨便便就說要做花！」

「我你不懂是非，草菅人命！」

……。

淇安一邊罵一邊打，戰烈果然一不的任打著罵著，中間還空抓起桌上茶杯把聞聲而來的侍衛砸了回去。

打人也是個力活，淇安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裡也發乾了，戰烈索著端起桌上水壺提到面前，「淇安，你先喝點水再打吧，可是杯子被我丟出去了，你要讓人重新再送個來嗎？」

淇安洩氣的往床上一坐，抓起水壺對著壺喝了幾口水。再看看那旁邊站著的衫破爛，臉上還好幾條蜈蚣的戰烈，卻是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搬張凳子過來坐下。」

戰烈搬了張凳子過來，剛剛一坐下去又跳起來，然後，朝這個方向聽了聽，終是小心翼翼的側著屁坐了下去。

想著剛剛打在他屁上的那幾下，淇安有些想笑。

「戰烈，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那麼喜歡把人做花？」

「因為桃花可以結桃子，人不會。」

淇安歎口氣，「花開只一季，人卻可有幾十年，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季桃花，害了別人一命？」

「那要留著花的命做什麼？又不會長桃子？」

哽住，淇安額頭，「好吧，換個角度，戰烈，如果你哥哥死了，你會不會傷心？」

戰烈皺著眉頭想了好久，「可是哥哥早晚有一天會死，早晚都會傷心的，有什麼不同？」

「那當然不同，你哥哥死了，你會傷心，桃花就算結不好桃子，也沒關係的。」

戰烈咬咬，「你又不是桃花，你怎麼知道它們不會傷心？」

這簡直是比朗兒還要難通，淇安忍住要暴走的衝，閉了閉眼，「我非常討厭你把人做花，你能不能答應我，至在我能看見能知道的地方，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

「淇安你早這樣說我就知道了，原來你是不喜歡花。可是你轉一半天又說人命又說哥哥的，什麼意思？」

淇安站起，「沒什麼意思！」對著這種人，直接的命令就好，本不需要引導。

把掃把一甩，淇安搖搖頭，「對著楚楚我都沒這麼無力過。」

「楚楚是誰？」戰烈湊過頭來。

淇安傷的笑笑，楚楚啊，「是我的家人。」

「淇安你想嗎？」

「想。」

「長得像你嗎？「

「像，很像，尤其是眼睛，只不過臉比我小一點。」

戰烈沉思了半天，忽然手上的臉。

「幹什麼？」淇安拍開他的手。

「淇安，你讓我你的臉，只要知道是哪些地方不同，我可以做出一張楚楚的臉來。然後可以很多楚楚陪著你，你就不用想了。」

難道這傢伙還會易容，可是他的眼睛不是看不見嗎？淇安有些狐疑，「你現在這樣，也能做出來？」

戰烈得意的昂著頭，「我的手比眼睛還要厲害。眼睛只能看到表面，我卻可以連骨骼也可以造得一模一樣，哥哥說，我這手絕技天下絕無僅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