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這里是……"話還沒說完陳沖就被一拳放倒,吳大扯了床上的被子扔到昏過去的陳沖上,免得污了大姑娘的眼睛。
跟進來的劉江也顧不得其他了,三步并兩步的跑過去下自己的褂子披在妹妹上,從僵住的手里奪了瓷片扔了,咬著牙什麼安的話都說不出來,小妹本連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了,要是晚來一步被陳沖發現這一點……
只要想到那個后果,劉江就恨不得把陳進父子剁了。
"哥?"小姑娘啞聲喊了一聲,眨了眨眼,死死的看著劉江,像是確認似的又接連喊道,"哥……哥……"
"哥來了,不怕啊,哥來了。"高大的漢子紅著眼眶,用他最輕但依舊顯得聲氣的語調應和。
"哥……"小姑娘放聲大哭,把所有的害怕所有的委屈痛痛快快的發泄出來,不要說心的丫鬟,就是吳大幾人都覺得心酸,今天是幸運遇上大姑娘來了,不然……
嘖,陳進這一家子可真不是個東西,花家待他們可不薄。
花芷神淡淡的聽著這哭聲,邁步下了臺階,一眾人忙跟了上去。
陳進心里雖然直打鼓,可對花芷卻也并沒有多害怕,他爹可是老夫人的兄弟,平日里老夫人待他們都同別的人不一樣,大姑娘就算是主子又能把他們怎麼著?那可不是打老夫人的臉嗎?
"不知道大姑娘今兒會過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不差這一件,吳大。"
"小的在。"
"把陳進一家老小關到柴房,去打聽打聽這些年他們都干了些什麼好事。"
"大姑娘,我可是老夫人的人,你不能……"
"如果祖母知道你仗著花家的勢做了些什麼,只怕頭一個不放過你的就是老人家。"花芷笑著,笑意卻不及眼底,"真是笑話,花家的主子尚沒有仗勢欺人,你倒在這狂上了,還等什麼?"
吳大立刻上前扭住陳進,另外幾人分開行,把陳家一家老小全推進了柴房。
陳進這些年日子過得跟個地主老財似的,哪里被人這麼對待過,扯著嗓子就老夫人老夫人的喊,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喊著大喊,就好像真了冤枉。
抱夏走過去對著幾個眷啪啪就是幾個耳。
陳家的長孫看起來不過五歲左右,看到母親被打跳著腳的就要去打抱夏,吳大提著他的后領拎高,陳家媳婦都了,生怕這男人一個不小心把兒子弄傷,立刻就說起話來。
吳大也沒真打算對個孩子如何,往懷里一扔,壯實的過了頭的孩子把撞了個踉蹌差點沒能站住,"自己進去或者我扔進去,選。"
這下再沒人敢拖拉了,小跑著進了柴房,并且自覺將房門關上了。
雷聲轟隆,遲了好一陣的雨一下下來就是暴雨傾盆,花芷站在廓下看著豆大的雨珠濺起一朵朵水花,莫名就出了神。
"小姐,這帳本無不是,婢子翻到前年的瞧了瞧,明明一眼就能看出的問題花家帳房怎會……"
向來話不多的念秋一臉憤怒,記起小姐不喜歡們背后道人是非,咬牙切齒的頓住話頭。
"連你都看得出的問題怎麼可能瞞得過家里那些老帳房,自是祖母按下了。"花芷從念秋手里拿過帳本翻了翻,"祖母大概也沒想到他們會膽大到這種程度。"
可不就是膽大,二十傾田,一季水稻一季麥子,一年到頭除了供給花家的竟然沒有多余糧,說出去怕是要笑掉人大牙。
這時著膀子的劉江半攬著妹妹從屋里走出來,看到花芷眼前一亮快走幾步帶著妹妹倒頭就拜,"小的拜謝大姑娘救命之恩。"
吳大勸阻不及,只得趕把自己外面的褂子下來扔到他上。
劉江這才記起自己衫不整污了大姑娘的眼,忙伏著子把服穿好,又是一連聲的請罪。
"起來吧。"看著還在打著哆嗦的小姑娘,花芷眼神了,"我記得你劉娟,上次我過來這里是你領我到走了走。"
之所以記得除了記心好,還因為圓臉上隨時隨地掛著的笑,哪怕日子過得清貧,沒有漂亮的裳,沒有絹花紅繩,手也因為做家務變,甚至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哥哥相依為命,可的笑卻是打心底里散發出來的,的快樂并沒有因為質的缺乏而打折扣。
而這一切都被陳沖毀了,經歷了這番劫難,那樣的笑再難見到了吧,花芷有些憾,這世間已經足夠多的苦難,要是來得再快一點說不定能讓事更圓滿一些。
劉娟重又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頭,"小的劉娟,大姑娘的救命之恩小的、小的愿意做牛做馬來回報。"
"你這麼大禮我倒是心虛得很,陳沖是花家的下人,是我花家管教不嚴才會發生這種事,該我向你道個不是才對。"
劉娟有些慌,"大姑娘……"
拂冬走過去將人扶起來,本就的語調這會更了,"咱們小姐不喜歡拜來拜去的,快別跪著了,我上次也跟著小姐來了,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你給了我很好吃的糕點。"
拂冬最喜歡聽人說做的東西好吃,劉娟這話立刻打通了的任督二脈,笑得整個人都閃閃發,"我正準備給小姐做糕點,你能來幫我打個下手嗎?"
劉娟當然是想的,回頭看看大哥,又看了看大姑娘,不知道該不該應。
拂冬哪會看不出意,拉著往廚房走去,邊道:"上次你吃的是不是綠豆糕?正好今兒天熱,小姐還上著火,我們還做這個……"
聲音漸行漸遠,劉江看著妹妹被丫鬟姐姐幾句話就從之前的緒里帶了出來,紅著眼睛又朝著花芷跪了下去,"從今往后,小的任大姑娘差遣。"
"倒確實有用得上你的地方。"示意他起,看到抱夏從那頭過來便先止住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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