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譽先去了趟昭王府,這幾日楊公公提點了他不事,權貴里他只認識安弘浥一個人,能住進天字號房,多半是托了昭王殿下的照顧。何況,辣椒的事還得麻煩昭王去跟凌王商量。
到了王府,管家告知蘇譽,昭王已經好幾天都不在府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袁先生倒是在,正打算去鮮滿堂坐柜。
“王爺這是去哪兒了?”蘇譽把草筐扛到肩上,準備和袁先生一道離開,卻把一旁的王府管家嚇了一跳。
“娘娘快放下,讓小的們來吧。”昭王府的消息自然靈通,管家現在可不敢讓蘇譽干活,忙了一旁的小廝來幫忙。
蘇譽按了按痛的額角,一個兩個的都他娘娘,這日子還怎麼過?正要糾正管家的稱謂,一旁的袁先生跟著道:“娘娘有所不知,王爺與皇上向來親厚,時常留宿宮中,這幾日大選,怕是一直都在宮里。”
蘇譽:“袁先生……”
“嗯?”袁先生看了看面不佳的蘇譽,“娘娘不必憂心,王爺把諸多事務代給了我,若是有什麼要的事,袁某人定傾力相助。”
“算了……”蘇譽默默地轉離開,不管是元謀人還是山頂人,統統無法流。
鮮滿堂的生意依舊紅火,兩個小徒弟每人七道菜,足夠撐起這個小館子。
“師父,你可算回來了!”正在殺魚的王看到蘇譽,掂著刀就沖了過來。
蘇譽連忙躲開了這個腥的歡迎,拍了拍一旁老老實實腌蝦的張,把兩個徒弟到了一起:“我馬上就得進宮了,一時半刻怕是回不來,這鮮滿堂我打算分給你們兩個。”
兩個小徒弟嚇了一跳,好端端的怎麼就回不來了?
當初跟昭王約定,這鮮滿堂蘇譽占四,蘇譽打算從自己那里分一半紅利出來給兩個徒弟,算他們技。
“不,師父,這我們不能要!”王長了一張大圓臉,此刻腦袋搖了撥浪鼓。
“師父,您給工錢已經夠多了!”張無措地看著一旁的袁先生,期著掌柜的幫忙說兩句,他們兩個窮小子,跟著蘇譽學手藝,還能掙這麼多工錢,已經很知足了。
袁先生對蘇譽的決定也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在理之中,畢竟這一進宮,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出來,蘇家在朝中沒有基,鮮滿堂就是蘇譽唯一的營生,現如今只能靠兩個徒弟支撐了,“倒也不必推辭,以后鮮滿堂就仰仗你們的手藝了,只是娘娘手中的紅利本就不多,這樣,我做主,從王爺的紅利里分一,娘娘出一,算作兩位的,如何?”
“師父,您這麼做可是信不過我們?我們……”張著急起來。
“你說什麼呢!”王趕拉他。
蘇譽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兩個坐下,“鮮滿堂的生意遠不止如此,我與王爺早就商量好,以后還要開更多的館子。”
這些確實是他規劃好的,鮮滿堂看著很高端,其實走的是快餐路線,想要賺大錢就要多開店,靠蘇譽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對于兩個徒弟,他其實是按照企業核心高層來培養的,適當的分十分必要。
進宮這幾年對生意或許管不了太多,但蘇譽現在與昭王算是一家人了,昭王府自然會幫襯,更何況等他放歸,說也是個伯爵,把鮮滿堂開到大江南北去并不是什麼難事。仔仔細細地聽完蘇譽對鮮滿堂的規劃,別說兩個小徒弟,就是袁先生也覺得熱沸騰起來。
重新訂了一份契約,把兩個激得眼淚汪汪的徒弟扔去做菜,蘇譽這才拿出了一個盒子,給袁先生,“這里面有一千兩銀子,希先生能幫我置一片地。”
收下長春侯世子的這筆錢,蘇譽也是不得已。
一則,正如岑公子所言,蘇家毫無基,在宮中想要存活總得有個盟友,好歹能得到點消息;再則,他現在手中沒有多積蓄,家中的嫡母和庶妹又不懂經營,一旦他了宮,沒有個固定的營生日子怕是難過。
“娘娘要買莊子,這不難,只是不知要用來做什麼?”袁先生倒也沒有推辭。
“良田就用來種糧食,每年的收就送到蘇家給我母親管著便是,”蘇譽拿出了一顆辣椒掰開,倒出一小把辣椒籽,“另外單辟出一塊地方種這個。”
辣椒還不知能不能活,暫時不能推廣帶辣椒的菜,但這不影響蘇譽自己過過癮。分出一半讓袁先生去試種,其余的珍藏起來,午時蘇譽親自下廚,做了一份香辣蝦。
濃濃的大蝦高湯與磨碎的辣椒一起在熱油里翻滾,襯菜里放上紅薯條、青菜、花生米,將開了背的蝦與鮮辣熱油一起澆淋其上,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直勾得路人頻頻張。
“掌柜的,后廚在做什麼菜,怎的這麼香?”鮮滿堂里的客人紛紛詢問。
“是我們東家在試新菜。”袁先生解釋了一句,便匆匆去了后廚,對于那奇奇怪怪的辣椒做的菜,他也十分好奇。
“太,太好吃了……”張吃了一個香辣蝦,話都說不完整了。
袁先生連吃了三只蝦,這才緩過一口氣來,“這辣椒袁某人定給你種!”
晚間回到蘇家,務府的幾個人正興高采烈地跟趙氏商量嫁妝的事。
“這些銀兩足夠了,夫人放心,明日就能置辦齊備。”李大人著手中一疊銀票笑得牙不見眼。
妃嬪宮是沒有彩禮的,嫁妝若是家中提前置備了倒也沒有務府什麼事,大多是妃嬪被選中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會進宮,時間匆忙,家中就會出錢直接讓務府承辦。務府的東西都是現的,拿了銀子直接抬了來就是。
蘇譽皺了皺眉,快步走上前去:“母親,這銀子是哪里來的?”趙氏自己的私房就那一百兩銀子,后來蘇譽陸陸續續給了不,加起來也絕對不到五百兩,但看一疊銀票,說也有幾千兩。
“我正要跟你說這個事呢。”趙氏看了看幾個務府的人,言又止。
“天不早,嫁妝之事明日再與夫人商議。”看出來蘇譽母子有話要說,務府的人識趣地先行告辭,銀票也留在了桌上,只說明日一早來取。
蘇譽拿起來點了點,足有三千兩,心下微沉,“母親,這是怎麼回事?”長春侯家給他一千兩尚且有無盡的麻煩,這憑空多出來的三千兩,指不定有什麼要命的牽扯。
“這是與你好的那位王爺送來的,”趙氏笑道,“你可真是遇見貴人了,這幾日你不在家中,王爺可是幫了大忙了。”
王爺?蘇譽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認識的王爺只有安弘浥,而那人這些時日都在宮中,怎麼可能跑來他家里幫什麼忙?
趙氏絮絮叨叨說起這些時日發生的事,自打上次蘇名在蘇譽房里摔傷之后,就變得鬼鬼祟祟,腳剛好就去跟人賭錢,輸紅了眼竟要把自己妹子當給人家,可蘇穎在宮中大選,蘇名就說二房的庶蘇芷也是他妹子。趙氏氣急要去告,但這種事宣之于眾對蘇芷名聲不好,以后怕是難嫁個好人家。
“幸好你認得王爺,王爺讓人把蘇名教訓了一頓,還了那賭債,才沒有污了小芷的閨譽,”趙氏舒了口氣,對那位王爺很是激,“王爺今日還特意送了銀子來給你添妝。”
蘇譽越聽越不對勁,“母親,那王爺的名號是什麼?”
“不就是牧郡王嗎?他還約了你明日去醉仙樓喝酒呢。”趙氏笑著道。
牧王,全稱牧郡王,也就是大皇子安弘濯。蘇譽確定自己從沒有接過這個人,只是聽昭王提起過,此人是皇上的兄長,因著還沒有劃封地,暫時還留在朝中。昭王似乎并不喜歡這個長兄,還提醒蘇譽若是見這人在鮮滿堂吃飯,千萬不要算他便宜。
“母親,我不認識牧王,這銀子不能要。”蘇譽嘆了口氣,不想惹麻煩,麻煩已經接踵而至。
次日,蘇譽拿著三千兩銀票,去了醉仙樓,去之前不忘跟袁先生個信,畢竟這皇家的事牽扯太多,須讓昭王知道才行。
“要見蘇老板一面,可真是不容易。”牧郡王一雙格外狹長的眼睛,看得蘇譽覺得心里發。
“王爺這些時日諸多幫襯,蘇某激不盡,只是王爺這麼重的禮實不敢當。”蘇譽直接把銀票放到桌上,轉就走。皇家的事太過復雜,不管牧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一點都不想與這個長得像蛇一樣的王爺牽扯上,還是胖胖的昭王殿下看著更像好人。
安弘濯沒料到蘇譽這般不識抬舉,竟然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直接把銀票甩他臉上就走,將他準備了一堆的說辭生生卡在了嚨里。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岑家:拉他下水,綁上賊船
牧王:威利,為我所用
小魚:媽蛋,這麼多謀詭計,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口′)╯︵┻━┻
喵攻:(淡定~)瞎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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