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放心,沒什麼複雜的,江所堅決擁護分局領導,指哪打哪。”
楊科笑著說道,帶著明顯戲謔的語氣。
但這話,其實也是說給葉九聽的。
葉九來所裡半年多,工作努力,辦事認真,人很勤快,是棵好苗子,楊科對他還是比較滿意的,覺得小夥子不錯,有培養前途。
現在,楊科依舊還是這個評價沒變。
誰都有年輕氣盛的時候,適當敲打敲打就行了,玉不琢不嘛。
現在當務之急是應付好張勇。
雖然楊科不見得一定要拍張勇的馬屁,可是既然已經來了,那當然要做戲做全套,要不然,白白得罪張勇,多不劃算?
張勇笑哈哈的和楊科又閒聊了幾句,便即昂首,上了警車。
楊科,於向傑,李進等人,站在門口揮手道別。
只不見了葉九。
這邊警車一啓,那邊九哥就拍拍屁進辦公室去了——恕不遠送!你們要接手案子,我攔不住;但老子不想給你們揮手送別,你們特麼的也只能咬我!“葉九。”
片刻後,辦公室響起了楊科的聲音。
不用回頭,單單聽腳步聲,葉九就知道,於向傑也來了。
江所的一二把手,給他來做思想工作了。
葉九轉過來,裡叼著煙,臉上帶著笑,不等楊科開口,就笑著說道:“所長,不用你給我做思想工作了,我想得通。
就算一時半會想不通,給我點時間,慢慢想,就想通了。”
楊科微微一愣,隨即說道:“葉九,你能想通,那是最好。
你要知道,其實我們都是爲你好,這個案子,沒必要爭搶著去辦,有什麼意思?”
“這案子,你辦來辦去,最後卻發現,本就辦不下去了,你說,有什麼意思?”
楊科邊說邊搖搖頭。
於向傑也嘆息著說道:“是啊,葉九,這裡面的彎彎繞太多了,你剛從部隊回來,還搞不清楚……總之來說,這對你是個好事,不是壞事。”
葉九就笑。
“教導員,我就想知道,過幾天,重案中隊的人把他們幾個都放了,如果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他們突然衝出來,給我一刀,這是不是也算好事?”
“你……”於向傑被憋得。
楊科臉一沉,不悅地說道:“葉九,你還是有緒嘛。
我們都是同志,是戰友,難道我和教導員會害你?
真爲你好……行了行了,也別在這裡想不通了,看你這幾天也辛苦,給你放兩天假,好好休息。
回去吧回去吧!”
說著,就擺了擺手。
葉九也不含糊,當即起,對楊科和於向傑點了點頭,連禮都不敬一個,直接走人。
著葉九大步而去的背影,楊科和於向傑對視一眼,臉都有點沉。
這小子,還有脾氣呢!葉九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一回到自己的單人宿舍,隨便衝了個涼,倒頭就睡,居然還一下子就睡著了。
這也是在部隊進行特戰訓練的時候,練的好本事。
特戰隊員,往往要應付很多極限況,比如幾天幾夜不能休息,這就要求,在能睡覺的時候,不管何時何地,都能睡著。
不然的話,哪怕你本事通天,也會因爲休息不夠而導致力大降。
這是特種作戰的大忌。
次日一早,葉九按時起牀,鍛鍊一小時,在所裡食堂吃完早餐,跳上托車,突突突地出了門,直奔大華機械廠而去。
這托車是葉九自己的,不是所裡的警車。
和所裡大多數同事比起來,葉九的家庭條件還算是不錯的。
父母雙職工,老頭兒離休之後,副師級待遇。
畢竟老頭兒正團級二十多年,而且是實權職務,老了老了,給個副師級待遇完全應該。
誰都沒話說。
在我國,正團和副師之間,是一道坎。
副師屬於高幹,各種待遇都是有保障的,財政方面,會足額撥款。
不像其他離退休廠領導,工資待遇要據廠裡面的效益來走。
這幾年,大華機械廠效益越來越差,大家的退休工資和津,都沒有什麼保證了。
然後,蘇醫生也是正兒八經的幹部份,正科級待遇,工資不低。
這還是沒有自己私下接診,以的名氣,如果私下接診的話,收絕對比現在還要翻番。
兩口子工資待遇都高,養一個兒子,實在是綽綽有餘。
這不,葉九自己還有一份工資呢。
所以,老頭兒和蘇醫生不說給兒子買臺小車,起碼買個托車是不問題的,小意思。
回到大華機械廠自家院子,眼是一副十分和諧的景象——蘇荔欣和高曉燕正擼起袖子在收拾小院。
這院子是有點年久失修了,蘇醫生平時工作忙,也沒有多時間來整理,而葉明德更是甩手掌櫃,絕不會幹這種活。
聽到托車突突的聲音,蘇荔欣擡起頭來,有點詫異地說道:“五四,怎麼又回來了?”
高曉燕一看到他,更是眼前一亮。
實話說,也是在很努力地適應這個新環境,畢竟時間太短,還是很彆扭。
葉九笑著說道:“所領導說我太辛苦了,放我兩天假……葉廠長呢?”
老頭兒在的時候,葉九自然是規規矩矩“爸”,半點不敢含糊,私下裡和老媽說話,可就不那麼“老實”了。
蘇荔欣笑道:“他呀,一早散步去了,還要和人打門球,不到中午,不回家的。”
說起來也怪,葉明德以前絕不下廚房,也不幹家務,離休之後,倒是慢慢學會了做飯,現如今,家裡一日三餐,多數時候是他下廚,蘇荔欣只要回家吃現的。
老兩口過日子,倒也瀟灑愜意。
當然,在外人眼裡,都有點爲蘇荔欣抱不平,奇怪爲什麼要嫁給比自己大一二十歲的葉明德。
但蘇醫生絕不解釋。
過日子是自家的事,給別人解釋什麼?
“哎,媽,你今天怎麼不上班?”
蘇荔欣微笑說道:“今天我休假,在家裡搞搞大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