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睡得正沉的首揚。

首揚皺眉，抓起被子往頭上重重一蒙。

手機并未覺到主人的不耐煩，依然大聲聒噪。

首揚最恨睡覺被人打擾，到手機眼睛也不張開就對著那頭的人低吼，“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讓我考慮留下你的命！”

手機那端明顯愣了一下，卻是一貫的冷淡風輕，“揚。”

悉的聲音讓首揚的戾氣退去一大半，不過口氣依然不怎麼好，“現在幾點？”

“上午十一點。”

“嗯，”首揚翻了個，厚厚的三層窗簾遮住外面的明亮刺眼，臥室顯得昏暗靜謐，“看到新聞了？”

“果然是你做的。”

首揚的聲音帶著明顯沒睡醒的低沉沙啞，“你以為？”

“整個S區的網絡全部癱瘓，遭到木馬侵襲，以鷹皇為首的大小企業部信息或多或都有泄，警方已經介調查了。”

“他們只能查出來巧合。”

顧知航站在窗邊，喝了一口紅茶，“你是在幫古貝諾斯撇清嫌疑，你不想古貝諾斯和鷹皇惡，或者說，你不想鷹皇毀于一旦。”

首揚打了個哈欠，“單憑鷹皇那些做假賬、偽慈善的負面新聞，不足以打垮它。”

“你是為了謝繼承和謝繼靈。”

“知道就好。”

顧知航并不怎麼高興他這樣為鷹皇的人著想，而且他覺得，像謝繼承那樣的英人，如果鷹皇垮了，他一定能把他挖到古貝諾斯來。可顯然，首揚不愿意。

不過不管怎麼樣，終是達到了他要的效果。

顧知航不再多說，“你今天不來上班？”

“顧老大，人不能太貪心！”首揚又翻了個兒，將半邊臉埋進枕頭，“我昨晚可是加了一夜的班，已經夠鞠躬盡瘁了，你可不能還要我死而后已！”

聽他幾乎又要睡著的聲音，顧知航的角幾不可見地上揚出一點弧度，“給你雙倍加班費。不過——這個月的全勤和今天的工資要扣掉。”

手機那端明顯沉默了一下，幾秒之后傳來一聲震耳聾的怒吼，“顧知航你個吃骨頭不吐渣的混蛋！”

競標的功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兒，首揚每天朝九晚五，過得很是清閑，不過屁后面老是跟著條不招人待見的尾卻是大煞景，尤其是這尾還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模仿著樂亦搔首弄姿，自以為很能首揚的眼。

很有格調的一家西餐廳，白裝潢，白半明窗簾，白餐桌上鋪著鵝黃桌布。

餐廳前方，一個年輕男人很有調地彈著一架白鋼琴。

首揚很不意外地看到那條風的尾Sky遠遠地跟著他走了一路之后準確無誤地跟進來。

“嗨！親的揚！咱們又見面了！”今天的Sky穿了一套面黑，更顯風，像極了小城鎮理發店里的非主流時髦小青年。

“是啊！用Sky先生的話說就是，咱們實在是有緣。”

雖然是溫文的語氣，Sky卻還是聽出他的不歡迎，卻本不以為然，自認為很嫵地一手指撥了撥新換了發型的玫紅頭發，像個小生一樣胳膊撐在餐桌上，裝可地托著那張濃妝艷抹的臉，“揚果真善解人意。”

濃濃的脂味兒嗆得首揚想一腳踩在那張看不出本的臉上，不過介于想看他再次吃癟神的心思，首揚還是努力下滿嗅覺的反胃。

“揚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首揚自然不會被他涂著厚厚睫膏的夸張眼睛呼扇暈，優雅地笑笑，“等一會兒吧，我在等人。”

“等人？”Sky立刻想起那個竟然能下他風頭的“人妖”，心中張開一層防備網，臉上卻笑得風多姿，“是揚的那位‘家人’，樂先生嗎？”

“呵呵，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大人！”首揚覺得，這樣的說法絕對很切。

Sky的心思提溜轉，他這將近半個月一直沒看到那個“人妖”，Sky尋思著，首揚肯定是厭惡了那“人妖”，為此他還得意好幾天。可看眼前首揚眼角都帶笑的神，分明是又有了“新歡”！

Sky不由暗暗泛酸不平衡，他就這麼差勁兒嗎？到跟著一個大男人明擺著倒，可人家竟然還不要！

不過Sky還是沒忘自己的正事，“不知揚對藝人這個職業的了解究竟有多？”

首揚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窗外緩緩停下的黑保時捷，角的笑約有些謀得逞的詭異，難得給了Sky一個還算友善的答復，“其實我對藝人演藝圈并不很了解。”

Sky一聽，立刻來了十二萬分的神，“揚之前應該對藝人這個職業有些誤解。藝人其實是非常高尚的職業！首先，藝人就是整個世界的麗天使，如果揚為藝人，絕對能夠吸引無數男傾倒拜！……”

Sky口若懸河地打開了話匣子，一邊地描述著藝人這個超于“藝領域”“神世界”的崇高職業，一邊唾沫四濺地吹捧著首揚這個“未來最耀眼的明星”。

掃了一眼遠遠走來的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首揚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而渾然未覺的Sky卻誤以為首揚真的聽了心，更是大鼓舞，說得更是天花墜，“……揚相信我！以揚這張好萊塢型男都必須靠邊兒站的臉，他日的國際巨星必定是揚的囊中之！更何況我們華悅……”

“華悅果真本事，正大明來挖墻腳！還好巧不巧非挖我古貝諾斯重薪聘請的總書長！”

Sky脊背一僵。

一道修長的影坐到首揚對面。

Sky臉難看地出一個笑，“顧、顧總裁？”轉頭驚愕地看向首揚，“揚在等、等……”

首揚攤攤手，“是啊，我說了，我在等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Sky都要哭了，他只記得首揚說在等一個“大人”，哪里想到會是顧知航？

首揚則一臉無辜，顧知航不是大人嗎？誰敢說他那張臉不得讓人嫉妒？

“顧總裁、好。” Sky失去了巧舌如簧的能力，只想找個地兒趕鉆進去。

他當然猜不到，下班后，還沒下樓的首揚遠遠就看到他又一次躲在古貝諾斯樓下后，就給顧知航發了消息要他來這家西餐廳吃飯。

“知道華悅來挖我的人，我還會好？”

Sky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偏偏首揚還大言不讒地火上澆油，“顧總，你總算來了。再晚來一步，我可說不定真被Sky先生鍥而不舍地挖走了！”

“你會？”顧知航不理會他的戲謔，拿起點菜單，“想吃什麼？”

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首揚一樣抵抗得了顧知航的低氣，尤其是“做賊心虛”的Sky還被顧知航故意忽視，拘謹地站起，聰明地選擇“走為上策”，“顧總裁，揚，我、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再見，再見！”

不等二人發話，立刻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