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加就是在犯人臉上浸的紙張。
一層層的加上去,犯人會呼吸越來越困難,直到近乎窒息。
這種時候犯人一般都會招供。
不良人衙門的獄卒都是老手,作起來信手拈來。
那四名東越劍客一開始還抵死不愿招供,可隨著到第三層,這些修行者也有些扛不住了。
頂級修行者可以閉息很久,但他們畢竟只是九品武修,在氣息控制上并不很出。
隨著到第五層,窒息的覺襲來。
求生的本能使得其中四名劍客心理防線潰散,相繼招供。
“我說,我都說。”
馮昊遂抬手示意獄卒揭開潤的紙張。
“我們是東越國人,此番來到長安是奉命制造混,影響曲江詩會的舉辦。”
曲江詩會?
趙洵愣了一刻。
之前他聽妙音樓的姑娘可是提到天子祭天的事宜。
這和曲江詩會有沒有關系?
他轉向馮昊,發現這位冷酷無的不良帥也是一臉疑。
東越國一直是大周帝國的眼中釘。
歷朝天子都想要推平這個彈丸小國,但無奈東越國總能孕育出絕世修行者。
顯隆年間更是出現了魏無忌這樣的不世出的天才。
顯隆帝有所顧忌,這才會將“平越大計”一推再推。
如果說大周帝國要在長安舉辦武修大會,東越劍客想來搞破壞還可以理解。
但似乎東越國并沒有什麼出名的文壇圣人啊。
大周帝國在長安城舉辦曲江詩會關他們什麼事?
“你們為何要影響曲江詩會的舉辦?”
“因為這屆曲江詩會有以往不同,據說背后有浩然書院的影子。”
一名劍客說道。
“奪魁者據說可以被收浩然書院,為書院室弟子。”
另一名劍客補充道。
“劍圣說了,大周已經有了一個山長,不能再出現第二個了。”
聞聽此言,不論是馮昊、趙洵亦或是賈興文都到震驚不已。
要知道大周帝國雖然文風興盛,但總來說是以國子監為首的學占據主流地位。
浩然書院雖然江湖地位很高,但因為規模小,招收弟子沒有規律,全憑山長個人喜好,故而一直淡在主流文壇圈子外。
但這并不是說浩然書院不重要。
大周帝國的文人都知道山長乃是文圣,也是世間唯一的一品之上清玄境的強者。
儒家的清玄境,佛陀的金剛境,道家的無為境,武者的破軍境,魔教的寂滅境是五大超越品級的存在,也是最接近天的存在。
這種品級的高手對決,往往可以改變一國氣運。
所以為武者破軍境的大劍神才會對山長重新招收弟子到恐懼的吧?
因為在魏無忌的心底,他這個“天下無敵”也沒有對山長必勝的把握。
要知道,浩然書院已經十年沒有向世俗之人打開大門了,山長也已經十年沒有招收新徒了,坊間傳聞讀書人資質平平,山長已經不打算再招收門徒。
能夠讓山長突然做出改變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文曲星出現。
文曲星是天生文采過人之輩,若被山長發現收為弟子再加以點撥,很可能修為急劇提升,最終為不亞于山長的強者。
如果說魏無忌忌憚浩然書院,忌憚山長,自然不愿意看到將來自己會面對兩個山長一般的強者。
所以才會派人來長安阻止曲江詩會的舉辦。
“可是這和何史被殺有什麼關系?”
雖然這其中有一些道理,但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
何史被殺就是最說不通的地方。
“何史被殺了?”
一名東越劍客愕然。
“這怎麼會?”
趙洵見狀冷笑道:“事到如今還裝什麼,你不要跟我說你們跟何史的死沒有關系。”
“當然沒有,我們跟何史是合作關系。”
一名劍客有些無奈的說道:“劍圣說過,何史可以向朝廷上書,直陳曲江詩會空談誤國,弊端良多。且大周皇帝即將祭天,這個節骨眼上舉辦曲江詩會,浩然書院一定會出面搶風頭。大周朝廷素來對浩然書院不喜,我們希可以通過此舉影響大周朝廷對待曲江詩會的態度。”
趙洵仔細想了想,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天子祭天是頭等大事,這種時候浩然書院想通過曲江詩會搶風頭,皇帝肯定不會答應。可以預見的是只要何史上書,顯隆帝多半會順水推舟的同意,取消曲江詩會。
只要詩會取消,山長自然無法公開收徒。山長雖然是文圣,修為極其強大,但應該也是無法直接從茫茫人海中辨別出文曲星的位置,只能到有文曲星的氣息在近期出現。
業有專攻,這玩意是欽天監的神們最在行。
山長如此高傲的人自然不可能低頭去求欽天監幫忙,這才會退而求其次從曲江詩會中遴選人才。科舉考試的狀元未必一定會到山長青睞,為浩然書院的學生,但作出絕世詩詞者一定可以被山長高看一眼。
所以只要影響了曲江詩會的舉辦,對劍圣魏無忌的威脅就暫時消除了。
可如果這一切推斷都立的話,就是說殺死何史的另有其人。
一開始賈興文斷定何史暴斃是妖所為。后來被趙洵用合理的推斷加探訪揪出了東越劍客。
但后來證明東越劍客是何史的盟友,殺死何史的另有其人。
這案也太過撲朔迷離了吧?
再這麼反轉下去,趙洵的心臟可有些不了。
“我好像聽何史在酒肆提到過魔教…”
另一名東越劍客嘟嘟囔囔道。
“當時大伙兒都喝醉了,我以為何史說的是醉話。但如果是真的話,此案會不會和魔教有關?”
魔教?
馮昊聽到這兩個字,眼睛微微瞇起。
在長安城最不能提起的就是這兩個字。
魔教不同于正統修行方式,乃是強行吸納天地元氣進。
這種修行方式可以大幅減修行時間,突破品級的速度也會變得很快,但是問題也很明顯,修行者的神很可能會失常。
莫不是何史跟魔教有什麼瓜葛?
朝廷,浩然書院,魔教,東越劍閣…
這麼多勢力糾葛在一起,趙洵直是覺得有些懵。
“好了今天就審到這里。”
馮昊擺了擺手道:“把他們都押下去。”
說罷他轉拂袖而去。
趙洵和賈興文見狀快步跟在后。
離開大牢回到衙署,馮昊冷冷道:“今日有關魔教之事一個字也不許說出去。”
趙洵與賈興文一齊抱拳應道。
曲江詩會一月之后就會舉辦,看樣子長安城不會安生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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