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暄還沒開口,衛東言已經接了話題,說:“……王主管看來級別不夠。——可惜了。”
這話的意思,是梅里特風投真的也投資了加貨幣?!
而不夠級別知道?
可是蘭亭暄怎麼會知道?
的級別還不如!
王依依狐疑的視線在蘭亭暄和衛東言之間看來看去。
衛東言目輕飄飄從蘭亭暄的面上掠過,沒有再說話。
蘭亭暄知道這一點,是因為那個周日,幫阮興貴做的離岸基金月結核算。
趁著那個機會,用阮興貴的賬號看了這個離岸基金的歷史賬目。
這一瞬間,福至心靈,想起來衛東言對胡大志的拜訪,若有所思:“衛總,您那天去我們公司見胡總監,是不是為了這個海外加貨幣投資項目?”
衛東言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一枚銀幣在手中把玩,不聲轉移話題:“梅里特風投確實是一個老牌風投公司,業績也很不錯。最近你們公司選中的那個種子公司,跟投的比例和時機選的非常好,應該很快就會有厚回報,其實不用跟投我的海外加貨幣投資項目。”
王依依終于松了一口氣。
能覺到,衛東言的態度已經在化,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麼冷漠和咄咄人了。
這個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王依依心跌宕起伏,一時居然想不起來。
只是順著衛東言的話說:“衛總過獎了,我就說我們公司實力很強的,不僅資金充足,而且人才輩出。我們投資部‘四大天王’和‘王母娘娘’的組合,在業界也是數一數二的。”
衛東言的態度其實依然很疏離。
他扯扯角,漠然說:“今年已經快到年底,梅里特風投也就這麼一樁拿得出手的投資。”
言下之意,數一數二的組合,就這?就這?
王依依聽出弦外之音,臉上紅得能滴出。
衛東言冷漠起,看了看手表:“……超過一分鐘。我還有事。”
說完轉就走,干脆利落。
王依依急忙追過去,著急問道:“衛總,那請問我們能不能加你們這個項目?準條件到底是什麼?”
衛東言停下腳步,態度很是不耐煩:“王主管,你的PPT展示完全不在狀況。我看不出你們能拿出多誠意。”
王依依瞪大眼睛為自己辯解:“我們很有誠意啊!我把我們公司的優點和資源都列出來了,怎麼能說沒有誠意呢?”
衛東言皺起眉頭:“你把你們公司網上的容再展示一遍就是誠意?”
王依依:“!!!”
是在說PPT里的容嗎?!
“還有,你們能夠承擔的風險系數是多?你剛剛的展示里一點都沒說。”
王依依瞠目結舌:“風險系數?……我們什麼風險都能承擔的!”
蘭亭暄只想額。
王依依這話說得,還真外行。
其實風投公司的市場推廣部,確實只靠關系就行了,并不需要很高深的專業知識。
可惜這一次,王依依遇到的是衛東言。
衛東言果然氣勢驟變,冷冰冰地說:“那算了,你們走。”
然后毫不留地轉大步離開。
王依依急得渾發抖。
轉頭看見蘭亭暄一言不發站在一旁,跟個局外人一樣,滿心的怒氣頓時轉到上。
指著衛東言消失的方向,從牙齒里出一句話:“蘭亭暄!你給我追上去!哪怕要對衛總跪,你也要給我把這份項目回來!”
蘭亭暄扯扯角。
不過想想還是梅里特風投的員工,還要繼續在公司里混,而且加貨幣什麼的……蘭亭暄還是追了上去。
走廊上很安靜,沒有什麼人。
衛東言高大的背影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說來奇怪,剛才衛東言出會議室的時候走得還蠻快的,現在卻只是正常,甚至有點慢,好像在走廊上閑庭信步一般。
這個念頭只是在蘭亭暄腦海里閃了一下。
快步追上去,對著衛東言的背影說:“想不到衛總對我們公司的網這麼興趣。”
衛東言后背一瞬間僵直,但很快回復正常。
他停下腳步,背起雙手,轉看著蘭亭暄,神更加森冷。
蘭亭暄卻笑了起來,還順手推推自己那副黑大方框眼鏡。
都是聰明人,一點就。
衛東言明白,自己剛才那句“你把你們公司網上的容再展示一遍就是誠意?”,讓他了底。
如果不是真正看過梅里特風投的網,怎麼會知道剛才王依依展示的PPT報告,大部分容都是從網上截取的呢?
再進一步,如果不是對梅里特風投特別興趣,他作為首席執行總裁,怎麼會閑的沒事去看別人公司的網?
蘭亭暄也是見好就收,沒有繼續刺激衛東言的意思。
收起笑意,平靜說:“衛總,我們會再做一份計劃書,把我們愿意投的資金,和愿意承擔的風險系數都包括進來,還請您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兩人面對面站在衛東言的辦公室門口。
蘭亭暄的個子在人中還是比較高的,而且今天還穿了中跟皮鞋,看起來至一米七五,可還是比衛東言要矮一個頭。
衛東言的辦公室在走廊最深。
櫻桃木大門敞開著,能看見里面分了里外兩個單間。
外面靠窗的地方有一間書的小屋,剩下的地方布置一個小型會議室。
里間應該才是他的辦公室。
蘭亭暄悄悄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繼續說:“衛總,目前海市有實力跟投您這個項目的,梅里特風投不說是第一,也是第二。讓我們加,也是雙贏。”
衛東言好像沒有聽見說話,只是打量一眼,突然問:“蘭小姐,發生了那樣的事,你還在為梅里特風投打算?就沒有想過要離職嗎?”
蘭亭暄:“!!!”
意外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是爭取項目的,不是來求職的!
蘭亭暄微微瞪大眼睛,冷靜從容的神一瞬間凝滯,有種二次元漫般的萌態和彌漫開來。
衛東言的聲音依然冷漠低沉:“……很意外嗎?這難道不是人之常?”
幸虧蘭亭暄心志堅韌,又時刻警惕,很快回復正常,淡定說:“是很意外,但并不是人之常。因為各人選擇不同。不過謝謝衛總關心,我暫時沒有離職的打算。”
衛東言也沒再多問,只是探究般看一眼,然后利落轉,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蘭亭暄抿了抿,還是追問一句:“衛總,能再給個機會嗎?我們可以再做一份計劃書。”
可衛東言的影已經消失在里面單間門口,并沒有給肯定的答復。
看來是沒戲了。
……
從海市金融中心大廈出來,蘭亭暄默不作聲。
王依依難以掩飾自己的失和張,一副隨時要打人的樣子。
“你怎麼不再求求衛總?他都愿意親自給你去警局作證,怎麼會不給你這個面子?”王依依上了車,就開始向蘭亭暄發難。
不然怎麼會一定要蘭亭暄跟著過來!
蘭亭暄:“……求了。”
“你那求?!你給他跪下才求!”王依依更生氣了,幾乎吼到臉上:“我讓你跪!你知道什麼跪嘛?!——蘭亭暄,你不過是個最底層的打工人!你不需要那麼多自尊!”
“我又不是你獻!你裝什麼貞潔烈!”
“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德行!就你這樣子,哪怕一不掛躺在衛總面前,衛總都不會看你一眼!”
“你知道往上爬,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你以為我專門找你過來參與這個項目,真的是讓你做電腦調試員的?!”
“就你這態度,還想升職?!”
王依依氣急敗壞,姣好的面容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斜過子,揮舞胳膊,越湊越近。
蘭亭暄見勢不妙,作飛快地抱起電腦包擋在自己面前。
王依依大怒:“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口水都快噴我臉上了。”
王依依再也不了蘭亭暄這副態度,因為趙嘉翼的關系,早看不順眼了。
現在見這副模樣,更明白什麼“眼中釘中刺”。
“你下車!我暫時不想看見你。”王依依怒吼一聲,收回了手。
要極力控制自己,才沒有直接上手打人。
畢竟媽咪的警告言猶在耳,不能再給自己,給爹地惹麻煩。
蘭亭暄看了看,既沒反擊,也沒求,直接拉開車門下了車。
王依依從車窗里探出頭,冷冷地說:“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找衛總約好下次開會的時間。”
“衛總已經拒絕我們了。”蘭亭暄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那你就別回公司!”王依依邦邦扔下一句話,一踩油門,紅保時捷咆哮一聲,往前疾馳而去。
虧蘭亭暄躲閃及時,不然被尾氣噴一臉。
站在海市金融中心大廈門前的廣場上,拎著一個巨大的電腦包,一時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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