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喬渝不知道這些原委，他在懷疑人生。

　徒弟給他的打擊太大，他的自信搖搖墜，他搖搖墜的去別的峰頭串門。

　找了跟他關系好的竹宣真人：“師兄，你徒弟認字不認字？”

　竹宣懵住：“你徒弟不認字？”

　喬渝頭疼：“記不住。”

　竹宣看著他了然的笑起來：“你徒弟才五歲，來了沒幾天吧，凡界又接不到我們的東西，記不住也正常。我記得當初我那從凡界來的三弟子，也是這樣，以后時間長了就好。”

　取笑他一點不懂帶孩子。

　喬渝立刻松了口氣，隨口問：“那師兄的三弟子當初是怎麼記字的？”

　竹宣喜歡收徒弟，已經快排到十位數去，他用心回想了下：“好像是他下學回來自己學，別人寫一遍他就寫一百遍，苦功夫下到了自然記住了。”

　頻頻點頭，對自家這個徒弟的韌勁很滿意。

　喬渝心呵呵，直覺要是說出自家徒弟的表現他們師徒都沒臉，再沒多話回了峰頭。

　一回來就見他親親好徒弟趁著最后一點黃昏的撲蝶呢。

　喬渝搞不明白那花里胡哨一點用沒有的撲棱蛾子有什麼好玩。

　別人家徒弟自學到深夜，他徒弟他親自按著腦袋都學不進一個字去。

　憋著一口氣：“來認字。”

　偏扈暖記不住歸記不住，態度卻是極好的，聽了話立即不撲蝶了，抬袖子胡把臉乖乖坐在的小桌子旁，仰著臉等喬渝。

　喬渝更憋氣了，怎麼就記不住字？

　教了小半個時辰，十幾張木牌大字轉來轉去，扈暖眼睛轉蚊香圈。

　喬渝：“...算了，還是引氣吧。”

　然后扈暖背心暖融融的歪頭睡過去。

　喬渝：“...”

　他葒珊：“小暖的那個媽媽，是不是大字不識一個？”

　這麼笨，應該是爹娘生的就笨。

　葒珊回想扈輕的模樣，識字不識字真看不出來：“小暖的媽媽看著通達理的。”

　喬渝：“瞧上去不蠢吧？”

　葒珊無語，人家正常。

　喬渝嘆氣，第二天往藏書閣里去找怎麼教弟子的書，雖然沒有此類專業的書籍，但在前輩們留下的筆札里倒也能找到幾句相關的話語，喬渝醍醐灌頂。

　“我不是該教徒弟修煉？”

　又不是教徒弟考狀元！

　反應來的喬渝真人氣悶，自己竟被不開竅的徒弟給帶歪了！

　當天，喬渝板著臉：“如你一班的弟子該都引氣了。”

　扈暖眼珠子一定，默默低下了頭。上學一周多，同學們說的最多的引氣已經聽懂了，但——不知道怎麼做呢。

　喬渝：“是不是只有你一個做不到？”

　扈暖突然嘆口氣，小大人般說道：“那就這樣吧。”

　喬渝想炸，覺上下牙齒在：“什麼‘那就這樣吧’？”

　扈暖低著頭：“我笨唄。”

　喬渝一聽生氣：“誰說的？”

　扈暖：“小朋友都不跟我玩。”

　一時喬渝不知該說什麼好，看不是一兩天，他看得真真，每次都是人家找玩不給回應，怎麼到里就了別人不跟玩？

　他咬著牙：“那個冷偌的弟子，不是喜歡找你玩？”你們還換點心了。

　扈暖想了想：“昂。”

　喬渝：“...”

　每當徒弟發這個音節，他就覺得手指。

　“那麼，你喜不喜歡？”

　扈暖：“昂。”

　喬渝：“...你不喜歡？”

　扈暖：“昂。”

　但凡這是個皮厚的男弟子，他已經一掌過去。

　頭疼，果然自己不該收徒。

　喬渝嘆口氣：“你直接告訴為師，你喜歡誰，為師帶你去找玩。”

　扈暖來了神：“我喜歡媽媽，我最媽媽了。”

　“...你媽媽不行。”喬渝近乎磨牙。

　那扈暖就沒喜歡的人了。

　喬渝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小徒弟這麼無無求，明明也算活潑開朗。就是自己從小子冷清，可這麼大點的時候也是希有玩伴的。

　算了，自己要教徒弟修行，不是教找朋友。不就是沒朋友嘛，小時候在一起玩的大了還在一起的有幾個？

　喬渝果斷略過這個問題，讓扈暖站著靈氣。

　坐還是不要坐了，免得再睡著。

　他描述著空氣中的靈氣：“用心，用腦去看，靈氣就在你邊，看到了嗎？點一閃一閃，有很多。”

　這次扈暖給予了肯定的回答：“看到了。”

　喬渝的想流淚，終于，有丟丟的進步。

　“你是冰靈，找里頭白點，抓住它。”

　水火土木金風雷冰，藍紅黃綠金青紫白。

　這里是他修煉的地方，冰靈氣較別地濃郁，很好捕捉。

　可是——

　“師傅，我喜歡紅的，還有綠的，還有黃的。”

　反正就沒白的唄。

　喬渝：“抓白的，抓了白的再說。”

　“可我不喜歡白的。”

　喬渝：“...”

　冷笑，一道靈力打出。

　扈暖驚：“啊啊啊，你們別走——師傅，只剩白的了。”

　唰睜開眼，好委屈。

　很好，好不容易“看”到靈氣，自己給中斷了。

　喬渝深呼吸，再深呼吸，握住的拳頭松開，掌心里躺著一枚冰藍的小兔子。

　“哇，好可。”扈暖毫沒到自家師傅瀕臨發的怒氣，撲上去抓著他的手指看。

　并沒有因為喜歡就搶過去。

　好乖巧，好有禮貌。

　喬渝的怒火熄了一半，笑著導：“好看吧。”

　扈暖連連點頭，黑亮瞳仁里全是冰藍的小兔子。

　喬渝一笑：“你抓住白小點，你也能做這樣的小兔子。”

　扈暖驚訝的張大：“那，我能做小烏嗎？”

　“能。”

　“小青蛙呢？”

　“能。”

　“小老虎呢？”

　“能。”

　“小——”

　“都能。你抓的白點越多，能做的東西越多、越大。告訴為師，你想不想抓？”

　“抓抓抓，師傅快來幫我抓。”

　喬渝笑了，果然，孩子得哄。

　扈暖抓著他的手，睜大眼睛認真的說：“我要做個我，給媽媽。”

　喬渝：...突然就不開心。

　但，徒弟終于知道主修煉了呀。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松樹下，靈氣清冷，扈暖站立閉著眼，大聲報數。

　喬渝很迷，引氣可以用喊的嗎？沒聽人說過，但也沒聽人說過這樣不行。所以...可以的吧？

　無論如何，這一夜，扈暖終于引氣功，為一名小修士。

　喬渝：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