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是這群朋友中年紀最大的，今年都快五十歲了，人老心不老，江湖氣重，喜歡呼朋喚友混夜場。

　鄧尚偉前些年是文哥屁后面的跟班，從文哥手里接點小生意，慢慢把生意做大后才自立門戶。

　在座的幾個老板和鄧尚偉況差不多，以前都是跟著文哥混的。

　文哥在千禧年以前生意做的大，不過99年的時候澳門回歸，文哥被人帶去澳門賭，在澳門輸了大半家，如今元氣大傷，反不如做水產生意蒸蒸日上的昔日小弟鄧尚偉。

　文哥坐在沙發上煙，吞云吐霧，聞言笑罵道：

　“你們別往老子上扯，啥子瞧得起瞧不起，老子認識小鄧十來年了，他是啥人老子不比你們清楚？”

　鄧尚偉松了口氣。

　如果文哥不說話，那他為了怕文哥多想，今晚還真要多喝幾杯了。

　正因為文哥現在混得不如從前好，鄧尚偉才不能在別人面前落文哥的面子，那樣太不仗義。

　文哥當年提攜過他，別人記不記鄧尚偉不管，他只有管好自己。

　鄧尚偉高興的太早了，文哥是抑先揚，見鄧尚偉真想走，立刻說要喊莉莉進來。

　“莉莉今晚沒來，所以小鄧連酒都喝不下去，快點把莉莉請進來。”

　文哥一說話，眾人都起哄喊“莉莉”。

　他們是夜場的客，夜場老板肯定要照顧好，不管莉莉先前為何沒來，文哥都提出來了，莉莉就必須到場。

　鄧尚偉臉都變了，拿起皮包就要走，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穿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就是文哥里的莉莉。

　莉莉青春人，眉眼間還有幾分稚，介于人和孩之間，非常清純，一點都不像夜場討生活的人。

　看見鄧尚偉，眼睛一下就亮了，想到鄧尚偉的冷漠又覺得傷人，一雙眼睛水波粼粼的樣子很惹人憐。

　先前那個要敬鄧尚偉酒的老板語氣發酸：“小鄧，我又送花又請吃飯，莉莉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人家一顆心都系在你上，你還能下心腸把莉莉往外推，當哥的真是搞不懂你。”

　莉莉走到鄧尚偉邊了一聲“鄧哥”，手腳無措。

　鄧尚偉看都不看，莉莉又端起酒敬他，鄧尚偉一直不接，莉莉臉頰通紅。

　“小鄧，最難消人恩，你要回去也行，把莉莉敬的酒喝了你就走！”

　文哥發話了。

　這酒喝還是不喝？

　鄧尚偉其實不在乎一杯酒。

　別說是一杯酒，就是幾杯酒他都可以喝。

　但要看敬酒的人是誰。

　喝了莉莉敬的酒，就是給莉莉傳遞了錯誤的信號。

　鄧尚偉的手指都著酒杯了，忽然想起聞櫻今晚在電話里說的那句“姨父，我相信你”。

　自己值得聞櫻信任嗎？

　鄧尚偉愧，挨著酒杯的手像電一樣了回來。

　“文哥，我老婆沒回蓉城，家里只有兩個孩子在，我還是有點擔心他們，我今晚就先回去了，改天做東給文哥賠罪。”

　鄧尚偉堅持要走，文哥也沒攔，還下其他人的起哄，拍了拍鄧尚偉的肩膀：“人如服，不喜歡了可以換新的，孩子是自己親生的肯定要照顧，你回吧，哥幾個改天再約！”

　鄧尚偉走了，把莉莉的心也帶走了。

　莉莉咬了咬，還是追了出去。

　鄧尚偉已經發了車，莉莉著車窗，泫然泣：“鄧哥，你太心狠了，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說出來我改。”

　莉莉沒哪里不好。

　雖然在夜場工作，莉莉其實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夜場老板放了架鋼琴在大廳里，莉莉就是老板請來彈琴的。

　年輕漂亮又有文化，鄧尚偉好幾個老板朋友都想追，不過莉莉都瞧不上，瞧上了鄧尚偉！

　鄧尚偉心如鐵：“我上次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很我老婆。”

　“可是我們——”

　莉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鄧尚偉打斷，“我們啥子都不是，你讓一讓，我要回去了。”

　鄧尚偉開車走了，莉莉還站在原地癡癡著。

　真是奇怪，明明已經覺到鄧尚偉態度在化，怎麼忽然又變得強冷漠了？

　鄧尚偉從后視鏡里瞧見莉莉站在原地沒，也皺了皺眉頭。

　這個夜場有莉莉在，以后是不能來了。

　鄧尚偉回到家后已經是凌晨一點過，家里人都睡著了，他輕手輕腳洗了個澡，把在包房中染上的煙酒味洗干凈才上床。

　陳麗睡得迷迷糊糊的，覺邊多了個人。

　“你回來啦？”

　“嗯。”

　鄧尚偉從背后環抱著，“老婆，我沒喝酒。”

　老婆，對不起。

　鄧尚偉將頭埋在陳麗的頸窩里。

　……

　聞櫻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過。

　今天是星期天，兩個小表弟不去學校，一大早就在家里瘋跑，拿著水槍互，鄧幺妹脾氣和本管不住他們，陳麗發火了將兩人的水槍繳了，罰兄弟倆面壁思過。

　“幺妹才拖干凈的地，你們兩個兔崽子一點都不惜，曉不曉得幺妹一天到晚照顧你們有多累？”

　“要是吵醒了聞櫻睡覺，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聞櫻在床上裹著被子笑。

　小姨經常說兩個兒子是討債鬼，被他們每天氣幾次，皺紋都要多長兩條。

　說鄧杰和鄧皓是討債鬼太夸張了，大表弟鄧杰今年才9歲，鄧皓更小，剛滿6歲，這個年齡的男孩子調皮搗蛋很正常。

　“小姨，我已經醒了！”

　聞櫻扯著嗓子喊一聲，陳麗在客廳里大，“我就曉得聞櫻要被你們吵醒，你們往哪里跑？”

　鄧杰和鄧皓要往房間里沖，被陳麗揪住領，兩個天魔星哇哇大喊聞櫻救命。

　因為陳麗和鄧尚偉疼聞櫻，聞櫻對兩個表弟也有求必應，陳麗給的零花錢等不到在兜里揣熱就會變兩個表弟的玩，鄧杰和鄧皓都很喜歡聞櫻這個散財表姐。

　兩個天魔星早上知道聞櫻來了，又蹦又跳，要不是陳麗攔著，早就沖進了房間喊聞櫻起床了。

　聞櫻飛快穿好服起床，還在刷牙，兩個表弟就圍著櫻姐長櫻姐短，聞櫻笑而不語，任由兩個表弟說了一堆言語，就是不主說要帶他們買玩。

　九歲的鄧杰好挫敗。

　“櫻姐，你是不是考試沒考好，心不好啊！”

　聞櫻咬著牙刷含糊道，“連你都曉得我考試沒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