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夫走后,慕思雨把門合上,慢慢地解開氏的服。
氏明明才三十幾歲,在現代還是花兒般的年紀,可是皮糙,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那骨瘦如柴的的,像是一層皮下面包裹著一的骨頭。
這哪里是一三十幾歲的?更像是四五十歲,經歷了無數滄桑的。只怕比這更蒼老的是千瘡百孔的心吧?
小心翼翼地給上藥。
昏迷之中皺著眉頭,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上完藥出來,慕思雨找到正在挑水的陸羿。
“那個……我沒有跟你商量就把我娘和弟弟帶回來了,你要是覺得不妥的話……”
“你做得很好。”陸羿把水倒進缸里。“以后他們就住下吧!家里不缺兩口吃的。”
“你不怪我?”慕思雨看著他。
陸羿抬眸看:“烏尚知哺母,難道我陸家人還不如鳥?”
“謝謝。”慕思雨放松下來。“你放心,我以后會想辦法賺錢的,不會給你增加負擔。”
陸羿蹙眉:“我不覺得這是負擔。”
“話雖如此……”慕思雨絞著手指。“你一個人要照顧這麼一大家子已經很辛苦了,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你照顧我娘和弟弟?”
“你只管把他們照顧好,賺銀子的事我會理。”陸羿淡道:“不過現在家里的床太小了,我找唐木匠做幾張大床,這樣……”
“做床?不用。”慕思雨眼眸一亮。“我會做床,給我吧!”
陸羿沉默地看著。
慕思雨暗不妙。
原主是個草包,怎麼可能會做家?這男人如此聰明,他不會發現什麼吧?
不由得懊惱地咬了咬。
“我是說……”
“好。”陸羿挑著水桶走出去。“今天太晚了,大家一,明天再做吧!”
慕思雨眨眨眼睛,自言自語:“這男人真好,看來撿到寶了。”
不對,這個‘寶’可是反派大佬啊!想到他以后要走上一條不歸路,慕思雨的心里就難得不行。
氏昏迷著,藥煎好之后不好喂,只有找個竹管來慢慢地灌。還好這次順利的,一碗藥也能喂進去半碗。
晚上陸芷云躺在慕思雨的側不停地問東問西。現在一點兒也不怕慕思雨,反而覺得可以和香噴噴的娘一起睡覺是很高興的事。
“娘,你上好香啊!”
“嗯,我摘了一些花瓣泡澡。”慕思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解釋。
“那我下次也想用花瓣泡澡。”
“行。”
“娘,小舅舅好聰明啊!今天有一只小翅膀傷了,小舅舅幫它包扎,它就好了。”
“嗯。他是很聰明。你喜歡他嗎?”
“喜歡。小舅舅以前幫過我。”陸芷云說道:“那時候我和哥哥被村里的小孩打,小舅舅幫我們趕跑了他們。他是個好人。”
鄉下的房子是不隔音的。
陸家只有這麼大,幾個房間相隔,這邊的說話聲隔著兩個房間也能聽見。特別是在萬籟俱寂的深夜,這麼小的聲音也聽得清清楚楚。
慕正涵今天晚上和陸羽躺在一張床上。陸羿和陸軒睡的。氏在慕思雨的房間,方便照顧。當然也是因為沒有多余的房間。
其實要不是床太小,這樣的安排是非常合適的。只等慕思雨打造一張大床,這樣他們就能睡個舒服的覺了。
柴房,陸軒輕輕地喊道:“哥,睡了嗎?”
“沒有。”陸羿淡道。
“哥,那人……有點怪。”
“嗯。”
“變了好多。到底我們離開的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下子變了?”
“不知道。”
“有時候覺得那人好陌生,一點兒也不像我們認識的那個人。不會是鬼附了吧?”
陸羿清冷的聲音傳陸軒的耳:“便是鬼,難道還有人可怕?”
陸軒想到之前的慕思雨,再想到現在的慕思雨,嘆道:“你說得對。就算真是鬼附,這鬼也比之前那人重重義。”
慕思雨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坐起來看著睡著香甜的陸芷云,幫蓋好被子,悄悄地下床走出去,再輕輕地合上門。
院子里,陸羿扛著壯的大樹進門。
再看院子里已經放著不的樹干,就知道他早就起來了。
“吵醒你了?”陸羿用袖著汗水。
慕思雨從旁邊的桿子上取下巾走過去,手給他著汗水。
陸羿汗的作停下來。
此時天昏暗,只有一丁點余讓他們視。然而他的眼力是極好的,哪怕是夜晚也能在山中打獵,所以能看清的一舉一。
還是那張胖臉,還是那碩的,可是的神是那麼溫,那雙眼睛更是清澈無比,仿佛山林中好得不行的無名小花。
那無名小花沒有名花貴重艷麗,卻有獨特的氣息。對困在山林中的人來說,它便是世間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藉。
或許是夜太濃,以為別人看不見自己,所以整個人是非常放松的。看著他的眼神也比白日里更加溫。
陸羿明白,那才是真正的。
陸軒都發現不對勁,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就算一個人再改變,也不可能突然之間換了氣息。
“我總算知道羽像誰了。”慕思雨說道:“你們陸家的男人都這樣不顧自己的嗎?”
“我的很好。”陸羿皺眉。“沒有不顧。”
“是嗎?”慕思雨抬頭看他。“你才睡幾個時辰,這麼急急的做事,莫不是想把自己累死,然后扔下這一大家子自生自滅?”
“胡說。”陸羿不聽這些不吉利的話。“你要做床,做床總要木料。我早些給你砍來,白日再進山打獵賺取銀子。有何不妥?”
“不妥極了。”慕思雨說道:“你想養家糊口,我自然知道。可是那也是保重自己的為先。砍了木柴又打獵,你當自己是鐵打的?事總是一件件做的。你想一次做完,那是不可能的。總之你現在回去睡覺,至睡……兩個時辰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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