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閨房,清淺尤自生氣,好好的鳶尾花繡了狗尾草。
青鳶泡了一盞尖,躡手躡腳退出了門。
瑞珠看著青鳶小心謹慎的模樣,笑對清淺道:“這孩子,如今倒是仔細得很,不比從前手腳的。方纔聽姑娘說不喜碧螺春,連忙換了尖。”
清淺嗯了一聲,支著下想著自己的心事,半日方問道:“姑姑,父親是正二品傅,二姐姐是皇後孃娘,不看僧麵看佛麵,鄭府為何會如此對待姐姐呢?居然任由一個姨娘踩在姐姐頭上?”
這可不是寵姨娘,惜子嗣能解釋得通的。
瑞珠歎了一口氣道:“自賜婚之日起,鄭府老夫人就覺得大姑出過好,生恐自己服不住,婆媳關係一直不和睦。”
清淺哼了一聲不說話。
瑞珠又道:“當初鄭府結親是為了攀附皇後,誰料周貴妃得寵,生了皇上唯一的皇子,鄭老夫人如今後悔得不得了。鄭老夫人和定國公周老夫人私甚好,周貴妃是周老夫人的侄,定國公老夫人出主意,讓鄭老夫人給咱們大姑臉瞧,以削皇後的麵子,討好周貴妃。”
清淺補充道:“再加上大姐姐冇有子嗣,母親又弱好脾氣,故而鄭家敢踩上門來。”
還有一句話清淺未說,父親這個傅隻是個虛銜,外頭還不如一個侍郎麵。
瑞珠讚賞道:“姑娘說得是。”
清淺哼了一聲:“這老婦人愚蠢得很,當眾不給兒媳臉麵,難道鄭家便有了麵子?”
瑞珠端起茶盞遞給清淺:“想必鄭老夫人還自鳴得意呢,認為踩著大姑就是不給皇後孃娘麵子,周貴妃便能高看一眼,還以為周貴妃遲早母憑子貴當上太後,鄭老夫人做著平步青雲的夢呢。”
清淺抿了一口茶水,眼神堅毅,從前未必不是這樣,可是從如今開始,不是了!
因為,有我!
晃晃悠悠過了兩日,鄭府再次送來信兒,十日後的宴席改為抓週,請親朋們前來觀禮。
清淺冷笑道:“既然人家退了一步,咱們也退一步,青鳶你去回稟母親,十日後我和母親前往鄭國公府,瞧瞧小爺抓週。”
青鳶應了一聲。
清淺放下心來,安安心心給哥哥繡鞋墊。
哥哥清汾微微有些癡傻,但兄妹一直很好,哥哥的鞋墊套一直是清淺親自製。
清淺選了一方杏錦緞,下手如飛,想也不想就繡了一叢青竹。
竹之時,清淺一陣出神,怎麼自己不自覺地便繡了袁彬最的青竹呢?
清淺恨恨拿起剪子,將繡了一半的鞋墊絞了,自己要重新開始,絕不重蹈覆轍,就連花樣也要和前世冇有半分沾連纔好。
瑞珠有些心疼:“這麼好的針線,費了大半日功夫,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黛匆匆進來,鬢角都有些散,急切道:“姑娘,奴婢有要事稟告。”
“你不是前幾日剛告假十日嗎?這還不到一半時辰,怎麼就回來了?”青鳶拉著道,“你腳步慢些,急匆匆的,仔細走路帶著風撲著姑娘。”
黛急急進來,嚷道:“果然如姑娘所料,李瑞他……”
清淺咳了咳,用眼神示意黛稍後再說。
黛見瑞姑姑就在清淺後,見狀連忙止住了話頭,嗆得小臉通紅。
可惜黛說話太快,瑞珠聽得李瑞兩字,眼神如炬掃了過去:“夫君怎麼了?”
清淺將鞋墊放籃子裡頭,遞給青鳶道:“帶丫鬟們下去,你親自守著門彆讓人靠近,瑞姑姑和黛留下說話。”
青鳶看了一眼竹籃裡頭剪兩半的鞋墊,低頭道:“奴婢遵命。”
見清淺屏退眾人,瑞珠驚疑道:“姑娘?”
清淺微微點頭示意黛繼續。
黛吞吞吐吐道:“四日前,姑娘命奴婢的哥哥守著李府,奴婢的哥哥不敢怠慢,日夜守著,發現李大人這幾日分彆去了酒樓、窯子和青峰山,並未離開京城半步。”
瑞珠大驚道:“怎會?夫君明明說過,幾日前便隨著盧大人出京公乾,他如何會在京城?黛你是不是弄錯了?”
清淺不急不慢,條理清晰道:“李大人是否出京,姑姑私下問問家裡幾個姬妾便知,如今重要的不是李大人出京與否,而是他為何要向姑姑說謊?”
一向鎮定的瑞珠了方寸:“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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