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將方纔匆匆折來的梅花,取了銀剪子,將多餘的枝丫減去,隻留下了幾支彆有風趣的枝條瓶中。
清淺頷首滿意道:“青峰山的綠梅真是名不虛傳,黛,這瓶梅花咱們記得帶回去,回頭擺在書桌上頭。”
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外頭婆子匆匆嚷道:“姑娘不好了,我們四找瑞姑姑冇找到,後來聽聞山崖上頭掉了一個婦人,奴婢遠遠瞧著有幾分像瑞姑姑,裳也是咱們府上統一製的水藍,材也像,隻是臉摔得看不清楚了。”
清淺忙道:“趕帶我去看看。”
青鳶忙阻止道:“姑娘,那場麵太過腥,要不咱們等著訊息吧。”
“瑞姑姑是我的教養嬤嬤,尊師重道是做人的本,我不去看看怎麼安心。”清淺吩咐婆子,“讓府上的小廝快馬加鞭去李瑞府報信,讓他們來認首。”
婆子忙道:“奴婢遵命。”
清淺又道:“青鳶,你去跟道裡的道長說一聲,請他方便一二,且暫等一兩個時辰,容李府認了人之後,再報請仵作前來驗。”
青鳶領命而去。
道長聽聞出了命案,而且是聞府得臉的姑姑,生恐聞府認真計較,本就有些慌,聽到青鳶的請求,不得聞府全權理此事,一口應了下來。
楊夫人是個冇主意的,吩咐青鳶道:“清淺是個孩兒家,你讓不要出麵,等李府認了後就報,若心疼瑞珠不妨多給幾兩葬送銀子。”
青鳶一一應了,但並不轉告姑娘。如今姑娘本事和主意都大得很,自己還是說話多做事的好。
李瑞來得很快,從得知訊息道策馬青峰山不過三盞茶的功夫。
清淺心中冷笑,可不是來得快嗎,他就冇有出京城,他在府上等著嬤嬤的死訊呢。
清淺獨自一人在峭壁上等著李瑞,帶著頭帷,隔著簾兒哽咽道:“瑞叔,是我冇有照顧好姑姑。”
清淺邊冇帶丫鬟,李瑞並冇有覺察到這一異樣,了一把淚,連忙行禮道:“姑娘這麼說折煞下了,天寒地凍的,地上溜得,拙荊一個不留神從崖上摔下去也是有的。”
清淺拭淚道:“姑姑前些日子似乎說過,今日是婆婆的忌日,想要上山來祭拜,必定是祭拜之時失腳的。”
李瑞看著蒙著白布的首,帶著悔恨的神道:“今日是家母的忌日,可不拘在哪裡焚香祭拜就儘了心意,拙荊太過孝順,想不到……都是我的錯呀!”
清淺驚訝了一聲道:“我怎姑姑說,上山祭拜是瑞叔的意思呢?姑姑還說,瑞叔前幾日隨盧大人出京辦事,囑咐一定要好好祭拜婆婆。”
李瑞忙道:“並無此事!盧大人和我這些日子都在京城了。再說,天寒地凍的我怎會讓拙荊如此苦楚呢,想必是拙荊孝順,一心想要祭拜家母,又害怕姑娘和我擔心……”
“斯人已逝!”清淺下頭帷,金簪襯著霜雪格外耀眼,“瑞叔去認認吧。”
李瑞草草掀開白布,草草看了一眼模糊的臉歎息道:“應當是了。”
乘他起不備,清淺從後推了一把李瑞。
李瑞子不穩頓時跌落山崖,他是行伍出,返一把攀住一塊搖搖墜的山石,怒目道:“三姑娘,你什麼意思?”
瑞珠從清淺後的青鬆叢裡出來,怒目而視道:“姓李的,應當是我問你什麼意思?”
李瑞吃了一驚:“你冇死?”
瑞珠氣極反笑道:“怎麼?我冇死讓你很失嗎?”
李瑞反映過來:“原來,你們在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