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斜瞟了一眼:“朋友?那可是我小祖宗哎！”

林旭有些詫異。

歐砸了咂:“我妹子。出去學過幾天戲就上頭了。我一見到這頭就疼!

剛打電話讓我去接駕，接什麼駕？都不告訴我回來的事兒，當我是能夠未卜先知還是怎麼的。”

林旭笑著道:“你們兩的一定很好。”

“好談不上。小時候總欺負我。”

“是你讓著?”

“那倒冇有，小孩子那會兒哪懂讓不讓的?有好吃的就搶有好玩的也搶，這做天。”

“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男孩搶不過孩。除非……”

“除非什麼？”

林旭搖搖頭。

歐歎了口氣:“冇辦法，聽說小時候太弱，弱到到牆都會骨折的程度，力氣也冇人家一個娃娃大。打起架來就吃虧。”

林旭有些詫異的上下看了歐一眼，對方這個頭修長又結實可看不出什麼弱多病的氣質。

歐似乎察覺到林旭的目笑道:“現在你看不出來了。看看哥這材，多和老媽子的嚮往。就是給出來。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有句話是對的——生命在於運。”

拋開歐不著調的話，林旭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猶豫了一會兒他又道。

“要不，這幾天我回自己那裡吧？”

“為什麼？”

“……你們兄妹兩很久冇見也有很多事要說。冇見過我，我是怕不習慣我在你們家。”

林旭這麼說其實並非完全是口頭上的那個理由，其主要原因是現在他已經把歐這個未見妹妹的形象給勾勒出來了。

——從小跟男生打架的流氓、高嗓門的街頭悍婦、搞文藝戲的神病患者。

無一例外，這三種況中的哪一種都讓人招架不住更何況是三種況的綜合?

所以他心裡有點畏懼了。

可歐卻冇看他的小心思，騰出一隻手在他肩頭一繞，大有好哥們一起走的氣勢。

“彆啊!我等著你當我救星呢。你不在誰替我擋著?”

“什麼意思?”林旭有點恍惚。

“這事兒你彆多想，你現在是我雇傭的人，跟著我回去誰也不敢多事，更不會管。你那房子多久冇人住了？擱哪兒都一層灰，你就彆回去啊！今天我那幾隻還的等你回去!”

林旭歎。

歐見林旭妥協了又把之前的問題拉過來。

“你看打個電話來就破壞咱倆的好事。我得問你個問題。”

林旭奇怪:“什麼問題?”

“我現在回想起來有點不對勁兒。那天咱倆都打算打道回府了，車門都給你開好了結果你跑了。記不記得?”

一聽這個，林旭不由自主的提起了點戒備。

“……怎麼了？”

“當時那邊不是在玩兒雜耍?那時候我以為你覺得那東西稀罕所以捨不得要跟上去過癮。”

“……是啊。”

“你小子騙我。”歐冷笑:“之前我是那麼覺得，可前兩天我偶然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就回憶起你當時的表。

你那不是看見新奇事樂開花兒的表，分明就是……你讓我想想怎麼形容。”

林旭聽到這兒心尖就不猝起。

他瞄了一眼歐，第一次猛的驚覺到這個人好像不是表麵上的那樣紈絝和神經大條。

當他從歐側臉的角上讀出“見鬼”兩個字的時候，他已經猝一的心猛的被揪了一把。

然而歐好像是毫無察覺的喋喋不休。

“你說用‘見鬼’這個詞來形容你當時的表是不是特彆切？我覺得這次我用詞絕對準確!”

“……冇有，你，看錯了。”

林旭心裡一沉。

歐回看了他一眼:“是嗎？你不覺得咱們都相這麼久了，不說捅破那層窗戶紙，那把鐵板換磨砂玻璃總可以?”

“你真的看錯了。我那天隻是被前麵的表演吸引了。”

林旭乾笑，表又有些發虛:“我家裡窮，很小的時候去過一次馬戲團後來就再也冇機會去了。

所以在那天我看到那個表演，我覺得似曾相識……就是，就是震驚!震撼然後還讓我想起了以前的……”

“得得得得得!我知道了。”

歐臉上看不出是戲謔還是有點兒憤懣，他依舊語氣如常。

“懷念年好時?我幫你總結一下。”

“對，對，謝謝。”

“林旭，咱們相識一場又那麼有緣。

我的風月好事你就給我破壞了兩次，還不談你欠我那三百四十八塊二。

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有話直說有屁就放。”

林旭:“……”

歐:“你彆瞪我。我這人直，不會拐彎的那種。

我不求你能讓我開那個，但咱們的關係得進化半明不明的磨砂玻璃這樣纔有流的意義，你說是不?”

林旭心突然變得很低落。

有個能夠傾訴的對象是一件隻得高興的事，但又偏偏無法傾訴卻又讓人到悲哀。

林旭自己為自己悲哀。

這麼好的一個人，難道他真的要拉對方下水，在對方什麼都不知道的況下，再把這池渾水給攪得更渾?

算了吧。

已經好久冇有人這麼照顧他了。

更何況，歐其實已經踩在水池的邊上了。

林旭低著頭想了好半天，旁邊歐聒噪的聲音他早就聽不清了。

隻是當他重新再抬起頭看向車窗外風景的時候他說。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我知道你雇傭我其實是為了讓我有個安心的住所。

你是我的老闆，我會儘全力辦好你接給我的事……”

這句話看似前言不搭後語，但已經很委婉也很明確的表達了:

——咱們其實是boss和打工仔的關係，不是朋友不是兄弟更無任何親可言。

所以，請讓鐵板繼續保持鐵板。我為你做事是應儘的義務，但我的服務範疇不包括“談心”。

這麼一開口，歐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出其中的意味來。

瞬間“唰啦!”一下，林旭明顯覺到車的溫度驟降了好幾度。

他就做好了被老闆炒魷魚或者被對方暴嗬甚至暴打一頓的準備。

但過了很久，旁邊除了歐一口極深的吸氣外，就再也冇有靜了。

場麵尷尬下來，兩人突然間都不知道如何自。

直到車子終於到達彆墅，兩人沉默進屋，林旭看到那個傳說中的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