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蒼在屋里坐了很久, 一半時間在發呆,一半時間在玩手機。
只是平淡的表顯得太過高深莫測,人看不出心的想法, 觀眾以為還在勤地尋找線索。
在游戲時間走過9點時,穹蒼去泡了杯吳鳴存放在廚房里的泡面, 吃完宵夜,心舒暢, 才慢吞吞地起下樓。
心有過猶豫, 最后決定還是先不把這個線索告訴賀決云,以免影響到自己在賀決云心中的偉岸形象。
只要當無事發生, 就還是那個霸道總裁。
穹蒼走出一層大門的時候, 候客廳的應燈正好熄滅, 周遭的一切陷漆黑的夜。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出吳鳴寫給自己的那句詩:
“沐著極星燦, 你穿越黑夜走來。”
就……不愧是他。
穹蒼用手機導航點了別墅的地址, 順著上面規劃出的路線, 緩步走出小區,準備到方便的位置再打車回去。
也不知道今天的行程安排還能不能讓到那個跟蹤吳鳴的人, 為了盡量給對方提供尾隨的機會,把上下車的定位都短了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希對方能努力一下。
由于穹蒼訂下的上車點附近有一群大爺大媽們在跳廣場舞, 致使夜里依舊人來人往熱鬧不凡, 穹蒼沒有發現后有人跟蹤。
等上了出租車,車輛開到無人的主城道上, 穹蒼才察覺出來,一輛白的小面包車一直不遠不近地墜在后方跟著他們。
司機按照穹蒼的吩咐,在一個公車站牌的附近將放下,那輛小面包車同樣停在了路邊。
穹蒼下車后在原地等了會兒, 不見對方出來,只能自己先往前走。
等走到無人又僻靜的地方,穹蒼重新回過頭,卻見后空的,依舊沒有人影,唯有兩側的綠化植被在燈影下不停搖曳。
穹蒼說:“出來吧。”
毫無靜。
“我不是在詐你。”穹蒼放大了聲音,配合吳鳴那渾厚的嗓子,有點挑釁的味道在里面,說:“雖然現在有風,但還不至于將植出那麼明顯的痕跡。我說的是距離我六米遠左右,藏在我目前正對位置的那個人。要麼你現在出來跟我好好談談,要麼我就直接回家了。”
見被直接道破,黑暗中的人影終于從灌木后面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形很瘦,因為骨骼本偏小,又穿著一件單薄的牛仔,兩條顯得跟竹似的,使他看上去像一只猴子。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相機,半張臉被鴨舌帽遮蓋,雖然看不清臉,但走路的姿勢很有特點。
穹蒼說:“你跟拍我。”
那人背部微微佝僂,一手著相機,一手在兜里。沒有回答。
“你拍到什麼了?”穹蒼問,“你還想跟我多久?”
對方突然道:“兩百萬。”
穹蒼不言語,片刻后低下頭在手機上按。
對面的人有點焦躁,長了腦袋往這邊張。突然,聽見穹蒼哂笑著打破了寂靜:“神病院的電話號碼是XXX——,方向在后轉左拐。既然你有車,我就不送了。”
“我拍到了!”中年男人急促地說了一句,而后放緩語氣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一個變態吧?”
穹蒼低頭無聲地笑了下,不僅沒有生氣,還朝他走近了一步。
“從概念的角度上來講,變態的意思是異于常態。我不知道你是指它的貶義指代,還是單純地說,我的與眾不同。”
穹蒼就是聽著這兩個字長大的,如果它值兩百萬的話,早發財了。
“我拍到了你穿裝的樣子。很多。你每天都會去那個小區,換上裝,扮人。不肯回家,也不生孩子。你換服的照片我也有。”對方的聲音里能聽出一點笑意,他舉著相機示意說,“你老婆懷疑你在外面包了人,卻不知道你本就不是個男人。你不會是騙婚的吧?你喜歡男人?”
穹蒼嗤笑出聲:“別的不談,我只是先糾正你一點。異裝癖、同、別障礙者,這三者之間,是不一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句話混淆三個概念的人。你們做私家偵探的,不用多讀書嗎?”
“照片要不要啊?不要我就去賣給別人了。”中年男人本不理會,只笑嘻嘻地問道,“像你們這種企業,市凈率……是市凈率吧?市凈率都很高吧?出點什麼負面新聞,價那都是嗖嗖得降。別怪我沒提醒你。”
“不要。”穹蒼干脆地回絕并轉,興致缺缺道,“你如果還敢跟著我,我就報警了。”
對面的人怔了下,起先還保持著不屑站在原地,看是真的要走,才慌了神,追上去喊道:“吳鳴你瘋了?你真敢報警?”
穹蒼再次停下,反問道:“我為什麼不敢報警?現在是你在勒索我,我有明確的證據,需要害怕的人是你。”
拿出手機,示意自己剛才已經錄音了:“你知道勒索要判多年嗎?數額特別巨大的,十年起步,并罰金。30萬到50萬已經屬于特別巨大。你剛剛所說的兩百萬,遠遠超過這個數值。我隨便請個律師,都可以讓你牢底坐穿。你自己盤算。”
中年男人道:“那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有異裝癖!”
穹蒼不以為意地聳了下肩:“喜歡穿裝怎麼了?你還喜歡拍呢。怎麼想都是你比較猥瑣。”
“你要是真的不害怕。你也不會特意買一棟那麼的房子來做這些事。”中年男人說著又有信心起來,得意道,“你以為可以嚇得住我?你平時上雜志的時候是什麼形象,你敢曝自己是個變態嗎?”
長影在夜空下踱步,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響。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還是因為這些無所謂的玩意兒。”
穹蒼停在中年男人的面前,拉近與他的距離。通的瞳孔鎖定對方的臉龐,一遍眉高高挑起,以脾氣的姿態俯視著他。
吳鳴或許會很害怕。他雖然從事著社會新興的行業,能夠把握輿論的熱點和話題,但是他出生在貧窮的山區,到家庭跟環境的影響,心始終有著保守的道德觀。
他無法接自己的異裝癖,有著強烈乃至敏的自尊心。恐怕在他心里,也認為那樣的行為是一種變態,否則他不必采用那麼的方法。連表達自己的喜好,都如此得小心翼翼。
可是穹蒼在乎什麼呢?需要煩惱的問題太多了,哪里還有閑暇去關心別人喜歡什麼?異裝癖誠然小眾不值得提倡宣傳,可它是什麼不可原諒的罪行嗎?吳鳴已經那麼努力地想要掩蓋,非要將它從最的地方挖掘出來,又是什麼高明的手段嗎?
穹蒼坦坦道:“剛才那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你以為,你可以嚇得住我?你忘了我是做什麼行業的?我是做網紅經濟的,我的團隊就是為了營銷知名網紅賺取流量。你知道現在有多網紅,都是走男扮裝的路線?他們有熱度,歡迎,和娛樂扯上關系,沒有人會覺得他們是變態。你曝出去,我可以順勢說這是我們公司的下一項策劃,這難道是什麼稀奇的事嗎?倒是非常謝你能替我引流。如果到時候我們的價漲了,我可以給你們老板發一封謝信。對了,你是哪家公司的來著?”
穹蒼抬手,用食指將他的帽子往上頂,出他的額頭。
“浪費我時間。”穹蒼語氣惻惻道,“臉我記住了,最后給你一個機會,滾!”
中年男人打了個寒,似是終于回神。他一面后退,一面低語道:“你會后悔的。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他飛也似地回到車上,關上車門,疾馳而去。
直播間的觀眾看著夜里模糊的人影,發出一聲聲意義不明的語氣詞。
“其實我以為這人是范淮的。【心虛】”
“大佬剛剛那眼神嚇到我了,但是好帥!【我可以】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一樣當機立斷!”
“所以那兩天跟蹤吳鳴的人,居然是李毓佳找的私家偵探不是范淮?這私家偵探沒有職業道德啊,居然還想兩頭通吃,臭不要臉。”
“憑吳鳴的格,肯定會選擇跟對方涉吧?可是他后來又報警了,是不是惹怒對方被報復了?”
“想不通吳鳴的人設居然會走到必死局,而且我看說他死得很慘。繼續李毓佳。”
“看似發生了很多事,但其實游戲時間才過了不到一天而已。隔壁直播間里的兄弟,今天就做了兩件事,大掃除跟醫院檢。【微笑】”
·
穹蒼回到別墅的時候,賀決云還在翻角落里的東西。
客廳里的柜子被他翻得七八糟的,地上散落著各種小件。瓶瓶罐罐的藥品、名片、宣傳單、藥費單據等,幾乎都是李毓佳這幾年艱苦備孕的證明。
穹蒼選了個干凈的地方落腳,問道:“你在干嘛呢?”
賀決云抬起頭:“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遇到跟蹤吳鳴的人了。”穹蒼下外套,掛在一旁的椅背上,“是李毓佳雇的私家偵探。”
“哦。”賀決云說著,在地上索了一會兒,出一份雇傭合同,說,“這個是吧?”
穹蒼道:“大概吧。他之后可能會找你匯報,別給錢。他居然想坑我,臭不要臉。”
賀決云聽見被坑反而有點高興:“這種一般是付過定金了的,不給尾款他們也不虧。”
穹蒼在沙發的角落坐下,問道:“找到什麼了嗎?需要幫忙嗎?”
“都沒什麼有用的。”賀決云暴地把那些東西裝回柜子里,站起來說,“就算有線索……我也不能告訴你。”
穹蒼笑道:“行。畢竟這是沒有斷……”的優秀男人……
賀決云一喝:“停!”
穹蒼憾道:“哦。”
賀決云見好歹還算聽話,緩下表說:“我去臥室了,晚上你自己安排。”
穹蒼:“嗯。我也可以先陪你一起……”
“打住!”賀決云再次高喝,這次是真的激了,臉還微微發紅,“多觀眾在看你知道嗎?小心你號沒了!”
穹蒼:“……?”這麼危險的嗎?只是想說,陪他去臥室找找線索而已。
懵神之際,賀決云已經踩著拖鞋,噠噠噠奔上了樓梯。
·
在沒有重要劇的況下,夜晚很快過去。穹蒼才剛把凌的柜子整理到一半,窗外已經是一片明亮。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短促的敲門聲,打斷了穹蒼的作。低頭掃了眼時間,早晨7點23分。
外面的人喊道:“兒子啊,快開門,我是媽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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