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和史松走到三樓書房門口,燈依然是發黃的,不過因為尹蓮之前來過這里將窗簾全部拉開的緣故,線還很充足。陸凝快速走到書架前面,將一本字典了出來,放在了書桌上,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按照尹蓮所說的方法拉開了書桌屜,將里面的日記本全都取了出來。
史松有些奇怪:“陸凝妹子,你在干什麼?咱們趕拿了字典離開啊。”
“這本日記上最后幾天記錄了唐元楨拿到祈禱金像的事,如果找到下一年的日記本說不定就能弄清楚它的用法!史松快點過來幫我找找,不用多看,只要前面幾天寫了相關的東西就可以!”
這也是陸凝主請纓的原因,出于一部分私心,還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太多人知道,史松是一開始就和一起找到金像的人自然是沒問題的,再多一個人可能就麻煩了。
“哦,好。”史松馬上過來幫忙翻找了起來。
“我以為你會反對呢。”
“哈哈,我腦袋不是特別靈,不過我知道你做的事有用,蓮姐也在做有用的事,你們想幫我們活下去吧。”
陸凝點點頭:“算是吧,不過也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罷了。”
“你們孩子到了這個年紀都這樣嗎?”史松呵呵笑著,又拿起一本日記,“我妹妹和你差不多大,也喜歡用特別別扭的方式說話,我是搞不明白了,不過知道你們沒有惡意就可以了吧。”
“你的妹妹,你好像經常提起啊。”
“是啊,史馨寧,等到回去了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有很多朋友的,一定和你得來……啊,是不是這個?”
陸凝急忙拿過史松手里的日記,看向翻開的那一頁。
【一月五日晴
金像的研究差不多告一段落了,結果令人欣喜。如同傳言一般,其上確實附著了強大的靈氣,甚至能夠制邪的攻擊。不過終究是祈禱之,需要烙上印記以獲取短暫的加護——縱然這種功效十分強大,卻只是一時之功而已,可惜。】
“對,就是這個!”
跟著后面還敘述了一下研究出來的使用方法,是用火焰燒熱金像底部的花紋烙在人上,即可獲得一次針對邪祟的守護功能,經過測試對于多種邪都有效,不過只有第一次烙印才會生效,這也是唐元楨嘆其效果強大卻肋的原因。
然而對于陸凝現在的境來說,這個功能已經足夠了。
吱嘎。
一聲地板的輕響,讓神高度集中的陸凝猛地抬起了頭。
“什麼聲音!”
書房里面鋪著薄地毯,就算踩在上面底下木頭的聲音也十分細微,這個聲音只能是從走廊上傳來的。
史松也扭過了頭,看向了開著的書房門口,片刻之后,又是一聲輕微的響傳了過來,這次就很像是走進房間里踩在地面的聲音了。
但是,二人眼中,并沒有任何人走進來。
陸凝瞬間將桌上的字典抄了起來,退后兩步,背靠書架,憑借那輕微的吱嘎聲,已經確定,有什麼東西正在從門口向兩人的方向走來。
“跑!”史松一聲狂吼,整個人猛地向著聲音的來源撞了過去,出乎預料的是他并沒有到任何阻攔,一頭撞在了門框上,當時就發出了一聲慘。陸凝微微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從書桌上方翻了過去,快速沖向門口,而進了房間的腳步聲也馬上一轉,重新向門口的方向走來!
“快,史松,我們現在跑掉,它追不上我們!”陸凝一把拉起撞得有些發暈的史松,兩個人沖出門去,一面發出大喊聲一面踉蹌著往樓梯口跑去。然而書房在走廊中段,距離樓梯口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
而走廊里此時已經昏暗一片,所有的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被拉上了,一聲清晰的吱嘎聲傳了耳際,那是鬼魂已經走出了房間的聲音。
“救命!!”
陸凝此刻再也不顧什麼恐懼不恐懼了,只是發出了最大的聲音試圖引起樓下的眾人注意,史松跑了兩步之后終于是找回了平衡,剛剛放開陸凝的手,就聽見后面傳來了更加集的吱嘎聲。
“啊!”
越是危險的時候就越容易出現問題——在陸凝往前跑的時候,史松忽然腳步一沉,地面上的一塊木地板咔嚓一聲斷了兩半,他也一個歪就陷了進去。
“陸,陸凝!救救我!”
聽到呼救聲回頭的陸凝,馬上看到史松雙目圓睜,兩條胳膊都十分不自然的開始向后彎折,在一聲清晰的骨折聲中,鮮從皮綻開的裂中噴出,伴隨著史松的慘聲,濺到了的臉上。
“啊啊啊啊————疼——疼死了——啊啊啊啊————”
史松掙扎著拼命將往那個地板坑外面著,仿佛這樣就能從中出一般,但實際上并沒有任何效果,在雙臂終于以詭異的姿態環抱到背后之后,他的雙也開始向后彎折起來。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
隨著噴,史松的聲音也越發微弱了,只能瞪著絕的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陸凝。然而陸凝卻覺得自己手腳冰冷,哪怕邁出一步都很困難,的腦子也仿佛變得遲鈍了——救?用什麼救?金像嗎?要找到火焰,然后在史松上烙一個印記?
這是個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想法,也終于知道為什麼唐元楨說這個東西這樣肋了,在現在的狀況下,真的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終于,史松的頭也被向后彎折,在頸部斷裂撕開的時候,更多的鮮噴上了天花板,也澆了陸凝一頭一臉。那個發胖但還算強壯的軀終于不再活了,但是這依然不是結束,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肚子從肚臍開始撕裂,臟流出,伴隨著粘膩的咀嚼聲在半空中消失不見。
直到有些凝固的時候,半空中支撐著史松尸的力量忽然消失了,尸撞擊在地板上,發出了一點聲響。而在此期間陸凝只是睜著雙眼,愣愣地看著這一切,一不。
是……過了多久呢?
一只手在陸凝面前晃了兩下,見沒什麼反應,又抓住的肩膀使勁搖了搖。
陸凝慢慢扭頭,看見的是俞止松那張有些憔悴的臉。
“你們去哪了?”
陸凝現在形象一點都不好,臉上上全是大片半凝固的,一雙眼睛也瞪得嚇人,再加上現在平靜得一緒起伏都沒有的語氣,就算是俞止松也覺有點后背發涼。
“抱歉……我們聽見聲音了,不過樓下那時候正……”
“?”
“方敏死了。”俞止松嘆了口氣,直接說了出來,“死得很詭異。而且那個手上的蠟燭火焰也瞬間變了藍,很快復原了,我只想到了這個的預警功能,卻沒想到萬一真有了預警會造多大的混。”
“是……這樣。”
陸凝慢慢將也轉了過來,但是中途膝蓋一就跪在了地上。
俞止松慌忙將攙了起來:“你……你沒事吧。”
并沒有得到回答。陸凝借著俞止松的力氣,慢慢和他一起走到了樓梯,下樓——此刻樓下的已經不那麼了,不過人也了很多,洪澤豪一臉懊惱地蹲在樓梯口,抬起頭猛一看見渾是的陸凝又是吃了一驚。
“怎麼了……難道說?”
“鬼殺人了。”俞止松抬頭示意了一下樓上,“史松死了,全程目睹,別問那麼多。”
“那個人呢?出了這麼大的事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暴發戶的怒罵聲從走廊中傳出來,馬上,尹蓮不見了的事就被眾人發現了,一時間居然有了好多聲討的聲音。
“平時一臉領導樣地帶著隊伍,關鍵時刻人呢?”
“死了兩個,還有個的隊友吧,自己干什麼去了?”
“知不知道輕重啊。”
陸凝頭微微轉了一下,看了一眼還在走廊上的人,暴發戶三個人,方敏的幾個同伴,甚至這次那對和俞止松隊伍的兩個樂隊員也有些憤慨的樣子。
尹蓮……做錯了?
“別想太多。”俞止松輕地從陸凝手里把還抓著的字典拿下來,扔給了洪澤豪,然后攙著慢慢下樓去了。
“方敏是怎麼死的。”陸凝忽然問道。
“在檢查文稿的時候,忽然腦袋一歪就死了,龐玲玲給遞咖啡的時候才發現,當時驚著就跑出了房間,我們也看見火焰變了一團。最奇怪的是,方敏死的時候臉上還掛著微笑,你知道……就像是嘲諷或者‘我都明白了’那樣的笑容,特別詭異。”
就算他這麼形容,陸凝也沒什麼恐懼了——和剛剛直接的經歷比起來本不算什麼。
而也發現了,自己也不是不會恐懼,在面對真正可怕的東西的時候,也和每個人都一樣,無法彈,手腳發。
越是這樣,就越佩服尹蓮的膽量,然而……在回來的時候,恐怕等待的是更令失的局面吧。
俞止松扶著陸凝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又給倒了杯水放在手邊,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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