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日,楚擎已經適應了古人的生活。
此時天剛蒙蒙亮,起了個大早,跳了套廣播后回到了屋中。
對于泡一個直立行走并且使用年限沒剩多久的煤氣罐子,他本能是排斥的,可卻又必須這麼做。
書案上,擺著一張泛黃的紙張。
這是一紙藥方,“自己”被雷劈后昏迷不醒,老爹騎著快馬跑遍了京城,試圖尋訪名醫為自己診治,這張藥方就是父親親手抄錄的。
紙張破舊,字跡模糊,可每一筆勾勒,每一抹痕跡,都蘊含著深深的犢之。
屋子里,似乎還充斥這若有若無的草藥味道。
自己昏迷后,老爹每日下朝后親自煎藥,手上不知被燙出了多個水泡。
就連府中的下人們也整日為自己祈福,一些年紀不大的小丫鬟們,天天躲在花園里抹著眼淚。
想起這般種種,楚擎心中滿是暖意。
為了守護這樣的老爹,守護這樣的楚府,娶個煤氣罐子怕什麼,就是娶個天然氣管道他也得咬牙著!
坐在銅鏡面前,楚擎撇了撇。
銅鏡中的自己,面蒼白極為瘦弱,五線條雖然還算朗,可這氣質,就如同練習生娘炮似的,渾沒有二兩。
“這長相,也就修煉百年得到的煤氣罐子能看上了。”
吐槽了一句,楚擎開始將自己的長發束起。
今天,便是去陶家拜訪之日。
辰時到,外面傳來了下人的“問安”之聲。
“既來之,則安之,茍活著吧。”楚擎站起走出屋子,關上房門,也徹底鎖住了對“上一世”的留。
自此,不記前世,只看今生。
“老爺去上朝了,今日去陶府,爺您是乘轎還是步行?”
開口的人護衛打扮,名換福三,長的瘦,三十歲出頭,下顎一道駭人的疤痕。
別看福三一副點頭哈腰狗子的模樣,府之前也是混軍伍的老殺才。
其實楚文盛并不是實質意義上的文臣,原本是邊關的云麾將軍,太上皇當年還是皇子時坐鎮邊關,楚文盛就一直跟著太上皇混。
后來八龍奪嫡,楚文盛隨著太上皇回京爭奪那龍椅之位。
太上皇奪了皇位后,不忍楚文盛回邊關苦,讓老楚自此棄戎從筆,從拎著大刀的將軍了包工頭。
可惜,太上皇登基不到十年就拉了,熬不住了,新君登基后,不喜當年從龍老臣,也導致如今楚文盛位難保。
而福三原本就是楚文盛的護衛,了楚府后,就一直伺候著楚擎。
楚擎開口問道:“仨兒,這陶府距離咱楚府有多遠?”
“爺咱是步行,還是乘轎,或是騎馬?”
“步行吧,步行要多久。”
“過了南市就到,約麼著,十多里吧。”
“那也不遠啊,如果是乘轎呢?”
福三思索了片刻:“十多里。”
“騎馬呢?”
福三再次思考了片刻:“十多里。”
楚擎足足愣了半晌,隨即面古怪的問道:“在我殘缺不全的記憶中,你讀過書是吧?”
“府前,讀過了不足月余。”
“有那學費,下次捐給山區吧。”楚擎嘆了口氣:“人類進化的時候,你是不是躲樹上吃耗油跟呢,我問的是時間,時間明白嗎,步行,或者是乘轎的時間。”
“哦,原來您是要問耗費的時日。”福三面恍然大悟的表,然后說道:“十余里。”
“我特麼揍你信不信。”
福三嘿嘿笑道:“您整日說要打小的,一次都沒打過。”
楚擎都被氣笑了:“你這是有恃無恐啊。”
“是您大度。”
楚擎聳了聳肩。
這也是他對“自己”唯一滿意的地方了,對外人,跋扈也就跋扈了,至,對自己人還是蠻不錯的。
“還有一事,老爺上朝前代了幾句話,讓小的通稟您一聲。”
“說什麼了?”
福三回憶了片刻后說道:“到了陶府,您莫要失了禮數,陶家詩禮傳家最重此道,即便是言語上有些怠慢,您千萬忍著點,陶家家主可是太子師,您這這初生人犢不怕虎的子,莫要…”
“靠,那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人犢,你到底讀過書沒有。”
福三楞了一下,撓了撓后腦勺。
沒錯啊,老爺原話就是這麼說的啊。
“先吃早飯吧,吃了早飯再去陶府。”
楚擎背著手前往了膳房。
今天去陶府拜訪,并不是直接求親,而是先混個臉。
正常求親的話,應該是人先上,走六禮程序,分別是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
其實和后世差不多,先拎著大包小裹的禮品過去,之后是了解雙方背景,比如生辰八字之類的,男方是不是五行缺錢,方是不是五行多事。
至于八字,如果男雙方都是走道八字或者外八字的話,絕對是天作之合,最后就是花錢了,多錢一斤是據市場行明碼標價的,雙方一看兩家各方面都ok的話就可以迎親了。
楚擎這個況比較特殊,醉翁之意不在酒,陶家那位掌上明珠小小姐他是沒指了,所以本不用這麼麻煩,今天就是打著拜訪的名義讓陶家誤以為他是要求親小小姐,實際上是奔著那個三手大姨使勁去的。
膳房已經準備好吃食,楚擎直接在后花園的石桌上吃上了。
一碗稀粥,兩樣爽口的小菜,外加幾樣點心,樣式倒是極為別致。
也就早餐能讓楚擎吃的順口點,至于午餐和晚餐,基本上就是比較遭罪了。
昌朝的整大環境和歷史之中的初唐很相似,包括這食。
北食粟,南吃米,西北整面食,邊疆啃大馕。
這是主食,而菜的話多是醬料,黑乎乎的一團,和八寶粥掉兒似的,要麼就是大鍋煮或是大火烤,鹽是鹽,苦至極難以口。
這都是大門大戶吃的飯,換了普通百姓,用的都是醋布,也就是泡過醋水的布匹,因為布匹比好保存,而百姓們上工的時候就會將布戴在上。
本就泡過醋,又腌了一的汗味,那味道,不比八個月沒換過的原味黑強上多。
吃過了飯,楚擎打了個飽嗝后站起。
“走,奔赴陶府,跟爺我見識見識那個三手煤氣罐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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