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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生還》 第九章

德慢慢地說著:「這麼說來是我們搞錯了——從頭錯起,一錯到底!迷信和幻覺構了一場夢魘,都是因為兩起死亡太湊巧的緣故!」

阿姆斯特朗仍然鄭重其事地說道:「可是,你要知道,我們的論點都是站得住的。總而言之,我是個大夫。我多懂點什麼自殺。安東尼·馬斯頓哪裏像個會自殺的人?」

德又懷疑起來了:「那我看,會不會是個意外呢?」

爾哼了一聲,本不相信。

「哪有這種見鬼的意外。」他嘟囔著說道。

大家都不做聲。後來布爾又說了:「至於那個人——」他又停住了。

「羅傑斯太太嗎?」

「是啊。可能是樁意外吧?」

菲利普·隆德說道:「一樁意外?哪樣的意外?」

爾有點發窘。那張磚紅臉的更加紅了。他幾乎是口而出地說:「聽我說,大夫,是你給了一些葯什麼的,你知道。」

大夫瞪著他:「葯什麼的?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你自己說過你得給點什麼,好讓睡覺。」

「喔,這個,不錯,那是完全無害的鎮靜劑。」

「說得明確些,給的是什麼?」

「我給的是極為緩和的三溴合劑,決無任何副作用。」

爾的臉漲得更紅了。他說道:「聽我說——用不著含糊其辭——你給的超過劑量了吧?」

阿姆斯特朗大夫發火了:「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爾說道:「這不是不可能的吧?要是你搞錯了呢?這類事有時就是會發生的。」阿姆斯特朗急忙說道:「本沒這事。這種說法簡直荒謬。」他停了一下又用帶刺兒的語調補充說道:「要不,你想說我是故意給超劑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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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隆德急忙進來說道:「我說,你們倆都得保持冷靜。別你說我,我說你的。」

沉著臉說:「我只不過是說,大夫也興許有個失誤什麼的。」

阿姆斯特朗大夫強作笑容地著牙齒,但實際上並沒有笑意地說道:「當大夫的可經不起出這樣的差錯,我的朋友。」

爾故意說道:「要是唱片里說的沒錯——你可不是第一次出這樣的差錯了。」

阿姆斯特朗臉頓時煞白。菲利普·隆德又急忙進來,對著布爾發怒道:「你這樣咬一氣是什麼意思?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得抱團兒才好。你自己那樁口噴人作假證明的醜事又是怎麼回事呢?」

爾向前出一步,雙手攥拳頭。連說話的聲音都了。

「去他媽的作假證!信口雌黃!你倒是試試把我抓起來呀!隆德先生,我倒有些事想弄弄明白——其中有一樁就是關於你的!」

德的眉皺了起來:「關於我的?」

「關於你的!我想知道,像這樣一次客客氣氣的社訪問,你為什麼要帶著手槍來?」

德反問道:「你想知道?是你想知道嗎?」

「是的,我想知道,隆德先生。」

德出乎意料地說道:「得了,布爾,你總算還不是一個看上去的那種傻瓜。」

「說不定我就是。槍是怎麼回事?」

德微微一笑:「我所以帶著槍,就因為料到我要去的正是個是非之地。」

爾疑心地說道:「昨大晚上你沒對我們說啊?」

德搖搖頭。

「你是瞞著我們了?」布爾釘著問道。

「在某些方面,是的。」隆德說道。

「好吧,來吧,都說出來吧!」

德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讓你們大家認為,我也像你們大多數人那樣,是被邀請來的,這不完全是真的。實際上是一個猶太小子——名莫里斯的,找上了我,給我一百塊幾尼(英舊幣名稱——譯者注),讓我來這兒照料照料——說久聞我善於對付棘手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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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吶?」布爾不耐煩地催促說。

德卻嘻嘻一笑:「完了。」

阿姆斯特朗大夫說道:「不過,他對你說的肯定不止這些。」

「不,就這些,他說的就這些。再就是閉像蛤蜊一樣了。干,還是不幹——這是他的原話。當時我手頭正,我就說干。」

爾看上去並不相信地說道:「這些,你為什麼昨天晚上不向大家說?」

「我親的夥計——」隆德聳著他那富有表達力的肩膀說道,「我怎麼能夠弄清楚,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究竟是不是我來這兒所要對付的不測問題呢?我得藏起點兒,所以就說了個無中生有的故事。」

阿姆斯特朗認真地說道:「那麼現在——你不是這樣想了吧?」

德變了臉,氣沖沖而沉沉地說道:「當然不了。我現在相信我和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那一百塊幾尼其實就是歐文先生引我同大家一起上他圈套的餌。」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要知道我們是在陷阱里——我敢發誓說就是這樣!羅傑斯太太的死,安東尼·馬斯頓的死,餐桌上印地安小瓷人的不知去向!是的,是的,歐文先生的擺弄真是歷歷可見——但是,這位歐文先生本人究竟在哪兒呢?」

樓下鄭重其事地響起了吃午飯的鐘聲。

羅傑斯靠著餐廳的門在那裏站著。當三個人走下樓梯時,他趨前兩步著急地低聲說道:「我希這頓飯能使大家滿意。有冷火、冷口條,我還煮了點土豆兒。別的也就是乾酪、餅乾和罐頭水果了。」

德說道:「聽起來還可以,儲藏的食品快了吧?」

「吃的東西有的是,先生——各各樣的罐頭。存貨都貯藏得很好。我可以這樣說,先生,要是誰在這座島上同陸地隔絕起來的話,也足以維持好長一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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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點點頭。

羅傑斯跟著三人走進餐廳,一邊還低聲說著:「弗雷德·納拉科特今天不面,這很使我擔心。照你們的話說,是倒霉倒了。」

「說得不錯,」隆德說道,「倒霉倒了,正是這個話。」

布倫特小姐進屋來了。剛失手弄散了一團線,正在倒著線重新繞上。在餐桌旁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說道:「天氣變了。風厲害,海面上白浪滔滔的。」

沃格雷夫法也進來了。他是踱著方步進來的。從濃的眉底下,他飛快地一個個掃視著餐廳里其他的那些人說:「你們上午都活躍。」

他聲音里稍微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

維拉·克萊索恩急急忙忙地跑進來,有點不過氣。

急急忙忙地說道:「但願我沒讓你們大夥兒等著吧。我來遲了嗎?」

埃米莉·布倫特說道:「你不是最後一個。將軍還沒有來呢!」

他們圍著餐桌坐下。

羅傑斯對布倫特小姐說道:「你們就吃起來呢,夫人,還是再等等?」

維拉說道:「麥克阿瑟將軍正在下面的海灘邊上坐著。我看,在那裏怎麼也聽不見鐘聲——」說著,說著,遲疑起來,「——他今天有點兒走神,我看是有點兒。」羅傑斯接上去說道:「我下去跑一趟,通知他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阿姆斯特朗大夫一躍而起。

「我去,」他說道,「你們吃你們的飯吧。」

他走出屋子,還聽到背後羅傑斯在說著:「您是要冷火還是要冷口條,夫人?」

坐在餐桌周圍的五個人似乎找不到什麼話說。外面,一陣狂風刮過來又颳了過去。

維拉哆嗦了一下子說道:「風暴來了。」

爾打開了話匣子,他滔滔不絕地說道:「昨天,在那趟普萊茅斯的列車上有個老傢伙。他老嘮叨著風暴要來了,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學會看天氣的,虧得這些老水手們!」

羅傑斯繞著餐桌收拾菜盤子。

他手裏拿著盤子,突然間站住了。

他用一種有的驚恐的聲音說:「有人在跑……」

他們都能聽到了——平臺上有奔跑的腳步聲。

此時此刻,不用講,他們——他們都明白了……

好像互相說好了似的,他們全都站起來了。站著向門口去。

阿姆斯特朗大夫跑進來,呼吸急促地說:「麥克阿瑟將軍——」

「死了!」維拉猛地迸出了這兩個字。

阿姆斯特朗說道:「是的,他死了……」

立刻一片肅靜——肅靜了好一陣子。

七個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人家的剛抬進門,風暴就來臨了。

其餘的人都站在廳堂里。

傾刻之間大雨猛潑下來,一片涮涮涮涮的聲音。

爾和阿姆斯特朗抬著上樓去了,維拉·克萊索恩猛地扭轉子走進了空無一人的餐廳。

一如他們方才走出去時的樣子,那道甜食還一筷子沒地在食柜上擱著。維拉走到桌子旁,站了一兩分鐘,這時候,羅傑斯輕輕地走了進來。

羅傑斯看到維拉,吃了一驚。他的眼神像是充滿了疑問地說:「噢,小姐,我——我就是進來看……」

維拉用連自己也到吃驚的嗓子大聲說道:「你說對了,羅傑斯。你自己瞧吧,只有七個了……」

他們把麥克阿瑟將軍放到他自己的床上。

最後又檢查了一遍,阿姆斯特朗這才離開房間下樓了。人家都聚集在休息廳里。

布倫特小姐還在織線。維拉·克萊索恩站在窗口著唰唰作響的大雨。布爾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椅子裏,雙手撐著膝蓋。隆德一刻不停地走來走去。而沃格雷夫法先生則在廳堂的那一頭,雙眼半闔地坐在一把安樂椅里。大夫走進廳堂的時候,他忽然睜開眼睛,用咬字清楚、氣勢人的聲音說道:「怎麼樣,大夫?」

阿姆斯特朗臉非常蒼白地說:「本不是心臟或者這一類的病。麥克阿瑟後腦勺被救生圈或類似的東西打了。」

這下子引起了一片嘁嘁喳喳的議論。法又一次用響亮的聲音說話了:「你找到兇了嗎?」

「沒有。」

「而你能肯定你的判斷?」

「我完全肯定。」

於是沃格雷夫法平靜地說道:「現在我們清楚地知道我們的境了。」

誰在主宰這一切,現在是不容置疑的了。整個早晨沃格雷夫一直蜷在平臺上的那張椅子裏,剋制著不讓自己參加任何公開活。現在,他又擺出長期發號施令慣了的氣派,恢復指揮了。他毫不含糊地主持起審問來。

他清清嗓子,再次開口說道:「今天早晨我坐在這個平臺上,先生們,我是你們大家一舉一的觀察者。你們的意圖很清楚。你們在搜索全島,想找出一個不知何許人的兇手。」「完全正確,先生。」菲利普·隆德說道。

繼續說下去:「不用問,你們得出的結論同我的一樣——說吧,安東尼·馬斯頓和羅傑斯太太既非偶然死亡,也非自殺喪生。毫無疑問,對歐文先生之所以把我們騙到這個島上來的目的,你們也有了某種結論。」

氣地說道:「他是個神病!一個大瘋子。」

咳著說:「這一點幾乎沒有疑問。但它並不能幫助解決問題。我們主要關心的是——挽救自己的命。」

阿姆斯特朗聲音都發抖了,說道:「島上一個人也沒有,我實話對你說了吧。一個人也沒有!」

頦,平穩地說:「按你的說法,沒有人。今天一早,我就得出這個結論了。我原可以預先告訴你們,再怎麼搜索都是白搭的。然而,我強烈地傾向於這種認識:歐文先生(就稱呼他給自己起的名字吧)確實就在這個島上。一定是這樣。至於他的那個計劃,要把法律制裁不了的犯有各種罪行的某些人不折不扣地量刑置,只有一種辦法才能實現得了。那就是說,歐文先生只有一種辦法才能來到島上。這樣一來,問題也就完全清楚了。歐文先生就在我們這幾個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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