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相對無語,天空中烏雲越來越集,一道閃電劈開天際,冰涼的雨點頃刻間砸了下來。何當歸子一直都沒好利索,此刻頭頂和肩膀淋了不冰雨,立時蒼白失,全不由自主地發。
陸江北連忙把拉回屋裏,關切道:「何小姐,你哪裏不舒服?這兩日見你時臉都是這樣蒼白的樣子。」
何當歸搖一搖頭,徑自倚坐在床頭的暖爐旁,答非所問地說:「抱歉,我這裏沒有傘借你,你是避一避雨再走,還是現在就走呢?」雖然雨很大,不過他飛兩下就能回西廂了吧。
「沒有傘嗎?那……就把你的手借我一下吧。」
聲音很低,卻覺近在咫尺。
何當歸詫異地轉頭,見陸江北著也坐在床邊,兩人離的非常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略略抬眉,不懂陸江北這是什麼意思,半刻時辰之前,他不是還充當人為段曉樓說親嗎?再結合陸江北一貫示人的溫和有禮的形象,不知該對現在這個略顯「輕浮」的陸江北做出什麼表來。
陸江北也猜到自己可能「借」不來對方的手,於是改用「搶」的,把一對冰涼的小手扣進了自己的大掌中。何當歸蹙眉,剛打算說些什麼,就覺有一溫泉一般暖燙舒適的涓涓細流,從自己的被扣住的手心裏傳達到四肢百骸,冰冷的漸漸恢復暖意。
何當歸詫異,這是……真氣?
在前世的時候,何當歸也曾練過一些武功。
不過那已經是進了寧王府,得到朱權的寵之後,才跟寧王府的幾個門客學的。那時,為了更好地幫朱權打理「伍櫻閣」,以二十歲的「高齡」開始學武,而且是從最基礎的馬步學起。
師父們礙著自己的份,許多需要傳授的武藝都省略了不教,只讓自己抱著一堆書冊「自己意會」,告訴如果「意會」不到的話就證明的天資不夠,不適合習武。
這樣迷迷糊糊的學了幾年,好在五個教時間最長的師父都是一等高手,傳授的武功包羅萬象,幾乎全都是極上乘心法招式。再加上每日堅持用金針給自己活通絡,終於在五年後躋於「二流武師」的行列,也能說一句「我會武功」了。
為「二流武師」的並不擅長與人打鬥,二十斤以上的武完全舉不,更耍不起來,只能「花拳繡」地用一些七八斤的刀槍戟。不過已經有了一些力,也能偶爾像個高手一樣跳跳牆頭,走走屋頂。騎技也進很多,經常在大寧和應天府之間的道上晝夜平治,做一個盡職的伍櫻閣閣主的影子。
這一世,想重新拾回武功,就算依然只能練到「二流武師」的程度,也多一個防的底牌。不過由於現在的又病又弱,所以還沒把練武的事放到日程上來。
旁的大手傳來了綿綿不絕的真氣,讓的非常舒暢,麻麻,暖暖漲漲的,前世也曾有人給傳過真氣,卻從來沒有這麼舒適的覺。
何當歸知道,真氣若傳給了不懂武功的人,會流進四肢和臟腑,最後分散熱氣流失掉。但是如果傳給了懂得功心法的人,那人就可以把真氣導進自己的經絡,最後收進丹田。
珍貴的真氣還在從手心流進來,此時不收,更待何時?
何當歸當下凝神靜氣,意守丹田,把分散在四肢中的真氣悉數導進各大經脈,再漸漸聚集到丹田裏。如果稍微有些功底子,來日裏,再重習武功就事半功倍了,也不用從最基礎的馬步開始練起了。氣生,生神,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事萬。
有了這一粒力種子,以後就可以通過打坐調息,生出更多屬於自己的力。到時,不論是打算拿刀使棒,還是去攀牆飛躍,都能比前世初學武功的時候輕鬆好幾倍。
半柱香之後,得到了一點便宜的何當歸又不貪心地想,雖然一粒種子也能發芽,不過多來一些種子……換了誰都不會拒絕的嘛。於是,也不掙開那隻握著自己的大手,繼續默默地用對方送來的好。
陸江北與小小的佳人靠著坐在床邊,心就像是喝了一壇珍藏的老窖,整個人都飄然微醺,恍如夢境。
眼打量著那個手可及的孩兒,雙眼微合,呼吸輕淺,氣息中帶著縷縷的幽香,彷彿要他的骨髓一般。他終於在心底承認,喜歡上的,已經不只是段曉樓一個。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孩兒走進了自己的眼裏,讓自己再也不能移開目?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孩兒的面容在自己的心裏越來越清晰,讓自己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有首詩說「恨不相逢未嫁時」,他以前讀到的時候是不以為意的,一時的意迷就能保證一生的不離不棄麼,就算未嫁前遇上又如何。可是現在,他多想寫一句「恨不相逢未娶時」。
段曉樓可以風風火火地下山張羅彩禮,可以笑嘻嘻地跑去央求耿大人和自己為他說一個,可以為了給這孩兒取一件寒的斗篷而飛檐走壁,更可以親手為穿系帶……段曉樓做的都是自己也想做的事。可是,自己已經有正妻了。
因為承了他的真氣,吹彈可破的上有一層自然的淡。烏黑的髮鬢膩纏在淡的小臉之側,發梢還帶著幾滴晶瑩的水珠,讓人想幫拭乾。一滴雨水緩緩落,順著那淺藍的領口,落下去消失不見。他這才注意到,的藍褙子半了,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細,像是一朵秋風裏的海棠花,臨風碎。
陸江北多想把攬進懷裏,可是,他已有正妻,又有誰捨得委屈這樣一個孩兒為妾室。
陸江北雖然知道,自己的力不像高絕和蔣毅那樣霸道,但仍然很怕真氣傳得太快,會灼傷這個海棠花似的孩兒,因此把傳送的速度放到最慢。
殊不知,何當歸不但不怕他來的快,還不得能多來一些。
對這種低手而言,每一滴真氣都和鮮一樣珍貴。而對他這類高高手而言,消耗掉的真氣只要吃幾頓飯,睡幾天覺,最多再調息上兩回,就能恢復如初,甚至更進一步。好吧,雖然剛剛拒絕了親事,又拒絕了銀子,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樣子,現在又暗中吃人家的真氣,稍微顯得無恥了一點……可誰讓他自己送上門來呢。
就這樣,兩個想法南轅北轍的人沉默地依靠在一起。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兩個半時辰,最後雨也停了,正午的大太也出來了。何當歸終於良心發現,覺得自己搶真氣搶的太過分了一點,主回了自己的手。陸江北也默默收回了手,坐在床邊略作調息。
何當歸走到門外,開始覺到一點尷尬和不自在,只因剛才太過專心地梳理真氣,沒有什麼時間概念,竟然不知不覺中就到中午了……真靜打水怎麼還沒回來?還是真靜已經回來過,看見他們兩個手牽手地靠在一起,就把嚇跑了?
看了一眼正在收功的陸江北,何當歸想打探一下,他對於把真氣收為己用的事知不知,約記得有位師父說過,某些頂級高手的六識通神,能察覺到任何細微氣息的流轉變化。
恰好此時,陸江北也抬起頭看過來,一雙墨玉般溫潤的瞳仁,溫如水,含著一清泉漾的笑意,便覺得自己的任何問題都問不出口了。
把陸江北送到院門口,何當歸致歉道:「請轉告段公子,抱歉讓他失了,我不是他的良配。」
陸江北搖頭道:「這話你要自己去對他說,而且恕我直言,他絕不只是失這麼簡單……我看得出,向你提親的事他不是一時的心來,而是志在必得,我與他相識多年,從未見他對任何子這般。」
何當歸默然了。
「何小姐,陸某有一言相勸。」陸江北看定了何當歸,聲說,「一個子不管多麼聰明多麼好強,終歸要尋一個歸宿。現在你不喜歡曉樓,只是你了解他不深。當你冷了,累了,倦了的時候,他是值得依靠的,沒有子會拒絕這樣一個男人。嫁到了段家,你會過上不一樣的生活,他會為你遮風擋雨。」
何當歸垂下了頭,悶悶地回答:「我哪也不去,就要回羅家。」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陸江北雙眼有些失神,不自覺做出一個抬手去攬人的作。只是在將要到那個小人兒的時候,他的眼睛重回了清明,慢慢握掌拳,收回袖裏。
送走了陸江北,何當歸對著院子裏的枯槐樹默默出了一會兒神,然後轉回房做飯。之前,看見了那滿盒子的銀票和契書,突然想到,自己現在連一文錢都沒有。等回到羅家之後,的活範圍變得很窄,做什麼都會到限制,想出門掙錢就更不易了。
所以,一定要在回羅家之前掙點錢,何當歸陷了沉思。
飯快做好的時候,真靜從外面蹦蹦跳跳地走進來,角笑得幾乎拉到了耳。
何當歸白了一眼:「傻妞妞,笑什麼呢你?整個早晨你都跑哪兒去啦,還有你打的水呢?」
真靜擺手笑道:「別管什麼水了,小逸,羅家派人來接你了!」
何當歸微微一,手中的湯勺「啪嗒」落進了鍋里。
《簪花少年郎》有個絕色夫君是什麼感覺?當然是爽啊!
被人毀去清白只能嫁給無賴,沈南意以為這是最糟的事了,可後來無賴丈夫將她獻給了他的上峰,以求升官發財......沈南意抵死不從,一夕慘死,也只有她最怕的小叔叔為她復仇。兩眼一睜,沈南意又回到祖母過世,自己失去清白的兩年前。這一世,她必不會再重蹈覆轍,而前世她厭之惡之怕之的小叔叔,她會敬之護之。往後的日日夜夜,全京都的人都看到他們英勇神武冷酷無情的活閻王低聲下氣的摟著個小姑娘,不讓她把房門關上,“好南意,小叔叔錯了,別趕小叔叔去書房了,書房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