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
我嚇得魂飛魄散,喊了一嗓子,就沖了過去。
還好,門只開了一條小,被我這這一撞,馬上「砰」地一下又關上了。
大爺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說:你這是幹啥?
我氣得不行,吼了他兩句,說這門是你能隨便打開的?
大爺撇了撇,不以為然。
冷靜下來之後,我又覺得奇怪,404的門明明上了鎖,怎麼這麼輕易就推開了?
難道鎖壞了?
想這些的時候,嬰兒的哭聲又傳了過來。
這一次更響了,聲音近在咫尺,似乎就在門上,對著外面哭。
我打了個哆嗦,腦海中忽然莫名想到一個畫面——嬰兒像蜘蛛一樣,白皙的四肢,地趴在門上,眼睛正著外面的我。
「這房間肯定有嬰兒,把門打開!」
大爺臉一沉,就要去把我推開。
「你別搗!」
我是真的生氣了,掰開大爺的手,不耐煩地說道:「你好好想想,這大半夜的,404怎麼會有嬰兒?而且這聲音,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剛才還很遠的,突然一下子很近,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嬰兒走過來了唄。」
大爺嘟嚷了一聲,接著臉驟變。
嬰兒走過來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蒼老的面孔,這一瞬間充滿了恐懼。
我點了一煙,苦笑道:「從哭聲分辨,嬰兒最多一兩個月的樣子,一兩個月的嬰兒,怎麼可能會走路?而且,聲音明顯是著門中央發出來的?你告訴我,他是搬了一張凳子,站在上面哭,還是像蜘蛛俠一樣,在在門口上?
大爺沉默了。
這個時候他就算再衝,也明白事沒這麼簡單。
「難道真是死神的夜啼?」他喃喃自語。
嗡嗡嗡嗡——
手機響了起來,是孫姐打來的。
問我,剛才怎麼把電話掛了?
我把404嬰兒哭的事告訴了。
孫姐的聲音立刻變得張起來,不斷叮囑我,千萬不要打開404,現在就過來D棟。
等了沒多久,孫姐就出現了。
大熱天的,或許是考慮到D棟的溫差,穿了件大風,頭髮有些凌,一看我和大爺,就厲聲說道:「離那個門遠點!」
我拽了不太願的大爺一把,把他拉開。
孫姐站在門前,顯然也聽到了那刺耳的嬰兒哭,臉上面無,轉頭問我,這聲音什麼時候出現的?
「大概有2個多小時了吧。」我回答。
「你們,沒有打開過404吧?」孫姐盯著我說。
我看了大爺一眼,搖頭:沒有。
孫姐的目明顯帶著幾分懷疑,但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壯著膽子,子側在門上,對著門輕輕地拍了拍。
咚咚咚!
說也奇怪,這門一排,裏面的哭聲戛然而止。
孫姐鬆了口氣,對我說:回去休息吧,沒事了。
我皺了皺眉:不行,萬一真有嬰兒在裏面怎麼辦?
「放心吧,D棟不可能有嬰兒。」孫姐勉強出一笑容。
「咋就沒有了?剛才還聽到了呢!」大爺急哄哄地說道。
孫姐問為他是誰,我說是今天送來的病號,點點頭,讓我趕回去休息。
我依舊不放心。
「你不聽我的話?」
孫姐皺起了眉頭,語氣有些冰冷。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生氣的樣子,有些發虛,但依舊著頭皮頂撞:「人命關天,不能這麼草草了事。」
孫姐不耐煩道:「什麼人命?裏面本就沒有人,剛才的哭聲,是房間長期沒人住,氣過多,造的……我拍了兩下,氣都散了,所以聲音就消失了,行了,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孫姐是鐵了心讓我走,堅持也沒用,只好拍了拍大爺的肩膀,示意他走。
他明顯很不高興,但也看出孫姐的份不一般,悻悻地回了403病房。
往一樓走的時候,孫姐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說:「志勇,有些事,不要老想著追查到底,也不要被泛濫的同心所支配……說句不好聽的,D棟不需要同心,有同心的人,只會容易出事。」
我停下了腳步,著孫姐說:「孫姐,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不明白沒關係,記住那四條忌……你永遠都會平平安安。」孫姐神有些不自然。
接著,轉移話題,問我有沒有穿給我的那件紅馬甲?
我說沒。
讓我一定要隨時穿著。
我實在忍不住了,說:「孫姐,我一直想不通,醫院為什麼要創建D棟,為了讓這些病人活下來?不,我只看到他們在這裏生不如死,每天晚上,他們都會很恐慌,有人哭,有人被病魔折磨地慘……可是,醫院本不管,甚至,這裏晚上連一個護士都沒有,一個救死扶傷的地方,為什麼要這麼冷漠?還有那四條規矩,一個比一個奇怪,到底……」
「行了,志勇。」
孫姐打斷了我的話,神態盡顯疲倦,「醫院創建D棟的初衷,肯定是好的,只是這世上任何一個機構,都不可能做到十全十,醫院不是福利中心,救人的前提,得有經費,經費不夠,拿什麼救?」
「至於你說的護士,巧了,明天醫院就會安排一個夜班護士過來,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怎麼說?
我吐出一口氣,說:「辛苦孫姐了。」
搖了搖頭,走了。
盯著孫姐窈窕的背影,我腦子裏的問號時一個接著一個。
氣流迫所產生的哭聲?
這個理由太扯了,比404有鬼還扯。
我確信,孫姐一定有很多事在瞞著我。
去門口拍了一下,哭聲就消失了,這是什麼原理?
或者說,是在跟裏面的「人」,發出一種通信號?
讓「他」別吵了?
我抓了抓頭髮,回到了休息室,整個人無比疲倦。
一肚子疑,被困意襲來,躺在床上沒多久,就陷了睡眠。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如同催命符咒一般,將睡的我驚醒。
這麼晚了,誰會打來電話?
我拿起手機,了模糊的眼睛,看到來電顯示是一大竄奇怪的符號,看不到號碼。
按下接通。
「喂?」
沒人說話。
我又喊了幾聲,依舊得不到回應。
以為這是一個惡作劇,有些氣惱地想掛掉,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
「志勇。」
我打了個哆嗦。
劉斌的聲音!
他屏住呼吸,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滑過一塵不染的白裙子,一直落到了女孩裸/露脖子上…… 一秒鐘以後,郭長城喉嚨裡發出被掐住一樣的“咯咯”聲,他半張著嘴,連尖叫也發不出來,眼睛瞪得快要掉下去,驚懼交加地往後退了一步,四肢冰冷麻木,仿佛已經不再屬於他。 他看見……他看見那女孩的脖子上有一圈“紅線”!不是飾品,而是緊緊貼在皮膚上的……腦袋和脖子被縫在一起的細密的針腳! 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老吳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喲,小郭,你這是怎麼了?” 郭長城猝然回頭,正對上老吳那紙糊一樣的臉和拉到耳根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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