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更願意報復傷害而不願報答好意,因為恩就好比重擔,而復仇則快重重。
——塔西佗
1
「十幾年前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我還在上大學,水房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們舍友壯膽前去一看,原來一個大學同學正在水房刷洗一把形狀特異的大砍刀。洗畢,他切了個香瓜分給舍友。」早晨一上班,就看見大寶正坐在辦公室里給幾個DNA室的年輕同事講故事。
大寶見我進來,朝我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故事:「正當大家大快朵頤時,他用慕的眼神看著手中的大砍刀,說:『刀不錯吧?』我們哪裏有興趣看他什麼刀,一邊大口吃著香瓜,一邊點頭敷衍。然後這哥們兒突然森森地說:『這刀是我在解剖學教研室的。』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停止咀嚼,目兇。他卻淡淡地補充道:『沒事兒,我把這上面沾的那些末都給洗刷乾淨了。』」
「咦……」幾名同事紛紛做噁心狀。
大寶則更加眉飛舞地補刀:「那種刀是用來肢解進行局部解剖教學的。就是學校里的那種消毒、固定後用於教學的標本。那種刀我們都見過,沒人去清洗的,肢解完以後就放在解剖室的工箱裏,上面沾的全是脂肪啊、纖維啊什麼的。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媽媽教我們,別人給的東西不能吃了吧?」
DNA技人員一般都是生學、傳學專業畢業的。不是學醫的人,聽見大寶這種繪聲繪的描述后,自然有些不了。其中一名同事說:「何止是別人給的東西不能吃,以後我連香瓜都不吃了。」
「你確定嗎?」大寶一臉壞笑,「剛才我在你們辦公室看見有兩個香瓜,不然,你們給我拿來?」
「你這個吃貨。」我早就知道大寶一說故事,必有目的,「連妹子們的零食都要騙。」
又是一周清閑日子,我們天天的工作要麼就是收收傷鑒定或骨齡鑒定,要麼就是寫寫信訪複核報告。沒有案件,工作力就沒那麼大,但是這樣也就沒有了挑戰。更何況還有「六三專案」一直在心頭著,神本放鬆不下來。
周末剛過,上的懶病又犯了,我坐在椅子上,了個懶腰,打開電腦,準備寫一份報告,申請購置兩套新的、功能更加強大的現場勘查箱。可是Word文檔一打開,那個久違的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正在啃著香瓜的大寶聽見電話響了,馬上瞪大了眼睛,一邊咀嚼,一邊指了指電話機,讓我接電話。
我見他角還沾著香瓜籽,無奈地笑了笑,接起了電話。
「喂?」我說,「你好,孫科長好。什麼?四個?事故嗎?」
大寶停止了咀嚼,期待著我向他下達指令。
我掛了電話,說:「青縣,一家四口死亡。」
「命案?」大寶含著一香瓜,問。
我說:「炸案件,可能是個意外事故。不過死了這麼多人,我們也得去現場。我打電話通知林濤和韓亮。」
大寶微笑著慢慢地咽下香瓜,說:「出勘現場,不長痔瘡,耶!」
青縣是青鄉市下屬的一個縣,經濟比較落後。現場位於青縣縣城東邊的一個郊區地帶,當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至有三十輛警車把這個小村落的口堵得嚴嚴實實,我們只有下車步行村。從警車的數量上就可以看出這起事件的嚴重。
進村落後,幾乎是幾步一崗哨,上百名警察已經把這條並不寬敞的鄉村小道幾乎站滿了。我們走了不遠,就看見小路兩旁的兩層民宅的玻璃全破裂了。
「乖乖,這炸的威力還真不小。」大寶朝兩側東張西,「波及這麼遠。之前我還沒有出勘過炸案件,看這現場,有點兒小恐怖啊。」
「我也沒出勘過。」林濤說,「你說出勘這種炸案件現場,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
「陞發財請走他路,貪生怕死莫此門。」我說,「這是黃埔軍校的對聯,同樣適用於我們警察。」
「二十年前就發生過事故。」韓亮說,「一個法醫在勘查一個炸案件現場的時候,不小心了犯罪分子提前佈置好的引裝置,導致現場再次發生炸。這個法醫就這樣英勇殉職了。」
「嗯,這事兒我知道。」我說,「那個法醫是我的師兄。」
一路上,有三三兩兩的村民,正在接民警的詢問。
「我和你說啊,你們當時不在場,本就會不到那種恐怖!」一個村民驚魂未定地說,「今早四點多吧,不到五點的樣子,那時候我們都睡覺了。突然就『轟隆』一聲,那聲音,可不像是放鞭炮,就像是飛機丟炸彈一樣。然後我們這房子就開始晃啊,嗡嗡的,玻璃全碎了。當時我就耳鳴了,我就看見我老婆張啊張的,就聽不見在說什麼。我以為是地震了,拉著我老婆就跑啊,跑到下面,看見老范家裏往外冒煙,才知道哪是什麼地震,這簡直就是炸啊,一定是老范家炸了,於是我就報警了。」
「我真他媽倒霉。」一個頭上纏了紗布的村民說,「那時候我正好在茅房尿尿,就聽『轟隆』一聲,一塊玻璃就砸我頭上了。我這可了七八針呢,我咋就這麼倒霉呢?這事兒有人管嗎?政府該賠償吧?我們村每家都損失了,政府得管吧?」
「老范家天天說自己家是風水寶地。」另一名村民說,「不過就是他家在村子的邊上唄,窗戶外面沒有什麼遮攔唄,什麼風水寶地啊。看,這都炸了,還風水寶地呢。」
炸的現場是位於小村落最東頭的一戶人家,戶主範金。因為這一戶房子坐落在村落的一角,所以除了大門以外,其他各個方向都面向曠野,視野開闊。從屋看,確實是一塊不錯的地方。
青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徵用了現場旁邊的一戶人家的客廳作為臨時專案組會議室,小小的八仙桌旁邊滿了人。我們三人走進客廳后,幾名年輕民警起讓座。
「各位專家好,」青縣公安局局長周啟明一臉嚴肅地說,「你們辛苦了。我們這大半年都安靜的,沒想到中秋一過,就發了個這麼大的案件,哦不,是事件。」
公安機關部喜歡把有犯罪行為存在的稱為案件,而一些自殺或者意外死亡的稱為事件,這才有了非正常死亡案(事)件之說。
「定了嗎?」我問。
周局長搖搖頭,說:「現場封存,還沒敢,技人員在等你們來才開始工作。所以,現場況現在還不知道,質就也沒確定。不過,我猜很有可能是意外事故。」
「哦?」我說,「願聞其詳。」
周局長清清嗓子,說:「現場是一個範金的人家,家裏就範金老兩口兒。不過,派出所出警民警看了現場后,確認現場有四名死者。」
「有外來人員?」我驚訝道。
周局長搖搖頭,說:「不是,是自家人。辨認工作基本完了。確認四名死者是範金、範金的妻子任素芬,還有老兩口兒的孫子,十五歲的范程,以及老兩口兒的外孫,七歲的趙麗倩。」
「兩個孩子啊。」我最看不得小孩子的突然死亡,總覺得太可憐了。
「嗯,」周局長也是一臉悲慟,「兩個孩子周末在老兩口兒家裏過的,今天周一,兩家大人準備一早來這裏接孩子,然後送去學校上學的。沒想到天還沒亮,就出事了。」
「為什麼您覺得是意外事件?」我調整了一下緒,問道。
周局長說:「第一,我們派出所民警到達現場的時候,發現現場大門是反鎖的,是民警用力踹開的。而且經過調查,這個周末老范和兩個孫子玩得不亦樂乎,不可能會有自殺什麼的可能。第二,從派出所民警進現場后觀察,房屋損壞主要集中在院落東頭的廚房部位。這個村子通管道煤氣,民警進后,發現煤氣管被炸斷了,還在往外哧哧地噴著氣,於是趕協調當地把總閘關了。從這個跡象看,很有可能是煤氣泄,燃氣和空氣混合后達到炸濃度,恰巧遇到了明火或者是電路通電,導致炸。」
「哦。」我點頭,「有道理。」
「畢竟死了四個人,還有兩個孩子。」周局長補充說,「市裏、縣裏都非常重視,要求我們儘快查清炸原因,妥善置。發現在第一步就是要搞清楚炸的原因。消防部門在你們之前已經來過了,但是還沒有給出確切結論。他們已經提取了部分檢材,拿回去檢驗。不過檢驗結果要過一兩天才能知道。」
我拿過偵查員繪製的現場方點陣圖,慢慢地看著。
「你們怎麼開展工作?」周局長問。
我說:「首先我們要進去看看現場,然後麻煩您請殯儀館同志把先運走,放在這裏影響不好。然後,我估計得去現場及現場附近收集一些炸殘留和拋出,再做定奪。」
「好。」周局長說,「那你們開始吧,我們等結果。偵查部門這邊,也在做一些外圍調查。」
走出專案組會議室,我們開始穿戴勘查裝備。
林濤說:「我有點兒奇怪,為什麼凌晨四點多,四個人,尤其是兩個孩子都會在廚房附近?如果在房間里,有牆壁阻隔,不會導致死亡吧?難道這麼早就起來吃早飯了?小孩子們不是八點才上學嗎?有必要這麼早起來?」
「你說的還真有道理。」我被林濤一提醒,開始警覺起來,「時間確實有問題。」
「這確實麻煩了,四個人都死了,死無對證,我們問誰去?」大寶說。
我說:「問現場,問。」
2
進現場大門后,是一個不大的院落,正對大門的是一座兩層小樓,是主房。東邊是兩間平房,一間廚房、一間衛生間。西邊是一排平房,裏面堆了很多雜。
幾間房子的窗玻璃已經全部破裂,廚房的房頂塌陷了一塊,一片狼藉。可見炸的威力所在。
院落的中央躺著兩小孩的,小孩的頭部被染,頭部周圍有一些碎磚塊;男孩的前服已經破裂,口有大片跡,看不清創口所在。
廚房的門口躺著一老婦人的,服的前襟已經完全碎裂,頭面頸部和腹部都呈黑的燒灼痕跡。可見,範金應該是躺在廚房的。
我們簡單看了三的表,拍照固定后,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把裝在袋運走,運出門后,我們清晰地聽見院外一陣嘈雜。
接下來是中心現場,我們小心地走進了廚房。廚房本就是磚瓦結構,被這樣一炸,了危房。房屋牆壁上的裂痕到可見,房頂一塊已經塌陷,一片瓦礫蓋住了一,只有部以上在外面。
廚房裏凌不堪,東西兩側窗戶都已不在,只留下殘缺的窗框。廚房裏的灶臺、水缸、水池、碗櫥都已塌陷,鍋碗瓢盆的碎片散落一地。暴著的燃氣管道斷端被出警民警用破布包了起來。一走進廚房,就可以聞到一焦煳的味道,似乎還夾雜著火藥的味道。
磚瓦里掩埋著的,因為皮炭化,又黏附了灰燼,幾乎只能看得出人形,看不清眉目。
「整個院落沒有看見燒灼痕跡。」林濤說,「所有的損壞基本集中在廚房,結合廚房兩側的窗戶都已經完全破裂,現在基本可以肯定心就位於廚房。」
對於炸案件的現場勘查,最先需要解決的就是心的位置。
「僅僅確定心的大位置是不夠的。」我說,「我們要研究的心,至要確到半米之,這樣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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