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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通知單2·宿命》 第十六章 一一二碎屍案

也許是因為黃傑遠的語調過於低沉,一種令人倍抑的氣氛在包廂瀰漫開來。這氣氛羅飛似曾相識,他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便也變了臉問道:"你要說的是——一一二碎案?"

聽到"一一二碎案"這六個字,慕劍雲不安地挪了挪覺這昏暗的包廂陡然間冷了許多。

黃傑遠點點頭,然後反問道:"對這起案子,現在你們了解多?"

"卷宗資料都在我的辦公室,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細看。"羅飛回答對方說,"今天我主要的力都放在了'四七劫案'上面。"

黃傑遠"嗯"了一聲,表示理解。對羅飛來說,最主要的任務是追查Eumenides的下落,而"四七劫案"便和Eumenides的世息息相關。相比之下,"一一二碎案"只是丁科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所以雖然是震一時的案件,但在羅飛等人看來的意義卻並不一定很大。

"慕老師,你是本地人。對這起案件應該有很多聽聞了吧?"黃傑遠此刻又轉向慕劍雲問道。

慕劍雲苦笑著點點頭:"案發之後的那幾個月,幾乎每天都是在各種傳聞中度過的。"

"那你先說說吧,看看市民之間是怎麼流傳的。"黃傑遠把靠在了沙發上,然後出一支香煙點了起來。

慕劍雲原本是非常討厭別人煙的,尤其是在這樣的閉空間。不過此刻看到煙霧從黃傑遠的口鼻中騰出,卻反而有種欣然的覺。因為那段即將被提及的回憶實在太過抑,如果屋子再缺人間的煙火氣息,那真是會把人憋出病的。

羅飛的目也聚焦到了慕劍雲的上,神間充滿了期待。作為一名刑警,他的工作往往是從街頭巷尾的查訪開始的。民眾間的傳言雖然有時候不太準確,當因為是最新鮮的第一手資料,所以往往會藏著非常關鍵而又易被忽略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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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劍雲用雙手把茶杯捧在了手中,似乎籍此能獲得一些額外的熱量。然後微微瞇起眼睛,思緒開始走進十年前的那個冬天……

"一一二碎案……那個日期應該是一九九二年的一月十二號吧?當時我讀高三,我記得那會正是期末考試的前夕,我們每天都要去學校上晚自習。有一天晚上,到了下自習的時間了,老師卻不讓我們生回去,而是一個個地通知家長到學校來接人。後來我父親過來把我接回了家。我很奇怪,問他是怎麼回事。父親告訴我說:城裏出了壞人,最近一定不要單獨外出,上下學他都會來接送我。我要問得再詳細時,他卻不肯說了,只是我專心學習,不要為其他事分心。他越是這樣,我就越好奇,當然也會有惴惴不安的預。第二天到了學校,同學之間都在討論這件事。這時我才知道況有多麼恐怖,直到現在,我都後悔不該去聽那些傳言。不過當時所有的人都在說這件事,我就是不想聽恐怕都不可能呢。"

聽到慕劍雲最後的那句抱怨,羅飛忍不住會心一笑。他很清楚市民們傳播此類消息的速度。當年他還遠在南明山派出所任職,但也到過相關傳言的波及。

黃傑遠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煙,問:"那些傳言都是怎麼說的?"

慕劍雲把茶杯端到邊,但只是潤了潤后便又放下。然後回憶著說道:"我聽說有個生被殺了。兇手是一個恐怖的變態,他把被害者上的全都剮了涮羊一般的薄片,有些吃了,剩下的則仍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裏。還有人說,死者的腦袋和臟也全都被煮了。好像那個兇手殺人的目的,就是要用一頓味的人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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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劍雲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後搖搖頭,似乎很難在繼續下去了。羅飛很了解,因為所描述的實在是一幅過於恐怖的場面,即便是羅飛這樣歷練多年的刑警,在隨著這番描述展開聯想的時候都難免產生不適的覺。

唯有黃傑遠面無表,因為相關的場景已經在他的眼前纏繞了整整十年,再腥再恐怖,到最後也都歸為麻木了。至今無法散去的只有恥辱,時間拖得越長便越為深刻的恥辱。

慕劍雲稍稍歇了兩口氣,覺好點了,便又繼續說道:"後來就有警察到學校里,帶著幾張照片讓我們辨認。我記得都是一些涉案品。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件紅的羽絨服,那應該是死者遇害時所穿的。那紅得耀眼,就像是被得一樣。我只敢看了一眼就連忙轉過了頭,後來接連好幾天晚上我都會做惡夢,夢到那件服。此後很快就有新的傳言,說那個變態殺手已經放出話來:以後每個月都要吃一個人,而他鎖定的目標就是那些穿紅服,留著長頭髮的年輕孩。"

聽到這裏,黃傑遠忍不住打斷了對方:"這就純屬謠言了。"

慕劍雲搖著頭說道:"是不是謠言,當時我們沒有能力分辨。我只知道,我們班所有的生都剪掉了長發,並且在半年的時間都不敢穿紅服。直到我後來考上警校,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集環境中,這樣的影才慢慢散去。"

"謠言的傳播程度從某個側面也能反應出市民們的恐慌心理。"羅飛悠悠地了一句,"所以我們並不應該去責備那些相信和傳播謠言的人,作為警察,我們更應該問問自己,為什麼他們會那麼害怕?為什麼沒有人站出來保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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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傑遠愕然一怔,先前的怨恨緒凝固在他的臉上。十年前,重下的他面對各種肆的謠言幾乎心力瘁,即便現在回想起來仍難免忿忿不平。可正如羅飛所說,自己真的有資格去憎恨那些於恐慌之中的民眾嗎?

消滅恐懼,懲治罪惡,這原本是他的職責。然而當這座城市需要他,當民眾需要他的時候,他又做到了什麼呢?

黃傑遠的香煙湊在邊,卻已經許久沒有吸上一口了。燃盡的煙灰已積攢到半寸多長,幾乎就要燃到了他的手指。他就這樣癡癡地坐著,彷彿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尷尬的時刻。

依稀有個莊重的聲音在他耳邊回想,雖然杳遠縹緲,但卻是刻骨銘心。

"……自'一一二特大惡案'發生之後,社會反響巨大,民眾間惶恐緒蔓延,謠言四起,給本市正常的生產生活造了極大的負面影響。負責偵破此案的市公安局刑警隊在近一年的時間裏工作不力,未取得任何突破的進展,犯案兇手至今逍遙法外,以致於廣大的人民群眾失去了安全。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民意測評中,市公安局名列倒數第一。鑒於上述況,經組織研究決定,從即日起免去黃傑遠同志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的職務……"

黃傑遠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微微地抖著,煙灰隨之斷裂,掉到地板上碎為了灰燼。

"老黃,說說你知道的況吧——真實的況。"羅飛的聲音把黃傑遠從恥辱的回憶中拽了出來。後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把香煙用力掐滅在桌角,鼓足勇氣去正視那段人生的鐵盧。

"慕老師剛才說得沒錯,'一一二碎案'就是發生在一九九二年的一月十二號。"黃傑遠沉著嗓子說道,而羅飛的思維也隨著他的講述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冬天。

"最先發現案的,是一個清掃大街的老太太。在清晨上班的時候,在東壩路的垃圾堆邊發現了一個黑膠袋。因為當時非常早,垃圾堆基本上是空的,所以那個膠袋非常顯眼。出於好奇,老太太打開了膠袋,看到裏面是一整袋新鮮的片。以為是豬,覺得是哪個趕早市買菜的人丟失的,於是就把那袋帶回家仔細的清洗。結果在清洗的過程中,居然在片里發現了三手指,人的手指!老太太嚇個半死,大呼小地跑出屋子。周圍鄰居過來了解況之後,趕報了案。警方指揮中心接到報案的時間是一月十二日上午七點二十三分,十五分鐘之後,我就帶著相關的技人員趕到了事發現場。"

雖然已事隔十年,但黃傑遠對於案發的時間仍然記得非常準確,這多顯示出他為一代刑警隊長的專業素質。羅飛凝神聽到此,微微抬手打斷了對方:"所以你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袋片?你能不能回憶一下那些的狀態?"

"片很新鮮,給人的第一印象確實像是剛剛從市場上買來的豬。整袋片凈重九點五斤,一共是四百三十六片。片的切口非常平,碼放得也很整齊。每片的面積在二十至三十平方厘米之間,每片的厚度在二至三毫米之間。經法醫鑒定,這些片均來源於,而那三手指則是來自於左手部位的中指、食指和無名指。"

黃傑遠娓娓道來,像是在做例行的案通報一般。慕劍雲卻越聽越不是滋味,口直泛起一陣陣噁心的覺。

"你沒事吧?"羅飛注意到的異常神,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事。"慕劍雲擺擺手,然後看著黃傑遠說道,"把你的煙給我一支。"

黃傑遠出香煙,連同打火機一起扔了過來。慕劍雲點起一煙叼在邊,只輕輕地吸了一口,便皺著眉頭咳嗽起來。

"你不會煙啊?"黃傑遠出哭笑不得的表,"你是不是有些不了?要不……先迴避一下?"

"不用。"慕劍雲一口回絕了對方的好意,"你繼續往下說吧,我沒你想像得那麼差勁。"

羅飛看著慕劍雲暗自微笑——這副不服輸的格倒是和孟蕓有幾分想像呢。

黃傑遠不是個喜歡磨嘰的人。見慕劍雲如此就也不再多說什麼,轉回話題繼續介紹當年的案

"發現這袋片之後,我們已經意識到可能要出惡案件了,後來的事實也證實了這種猜測——"說到這裏,黃傑遠不免輕嘆了一聲,"只是我們當時還沒能預料到,這起案件的質到底會惡劣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羅飛知道他的講述即將進下一個重點,極為專註地聆聽著。慕劍雲則用手鼻子,把點燃的香煙湊到邊,既不敢吸可又捨不得放下。

卻聽黃傑遠說道:"到了上午九點零七分,指揮中心又接到了市民的報案。這次是兩個建築工人在石塔路基建工地上發現了一個廢棄的旅行包。我們立刻馬不停蹄地往第二現場趕去。當我們到達的時候,現場已經被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保護了起來。當時有很多人在警戒線外圍觀,而那兩個報案的工人則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也顧不上做筆錄,先搶到圈子中間打開了那個旅行包。雖然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我還是被旅行包的慘狀震住了。那會正是數九寒天,但我清晰的記得,我上的冷汗一陣陣地往外冒,止都止不住!"

說完這些話之後,黃傑遠停了下來,似乎他也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適應當年看到的慘烈形。在靜默的氣氛中,包廂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讓人無法息。

慕劍雲無法忍這樣的沉默,著手心問道:"那旅行包里……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一個人頭,還有一副完整的人臟。"黃傑遠咬著牙說道,"而且就像傳聞所說的那樣,那人頭和臟都是……都是被煮的。"

慕劍雲的頭髮出咕咕的聲音,費儘力氣才把那翻湧而上的乾嘔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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